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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阿波罗神教的教主

孟阙处于阵中却另有一番感觉,此时他已大占上风,因此可以缓口气说话了,于是他淫性勃勃的道:“好啊,想不到我孟阙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风流浪子武宋玉梦郎’,居然可以以一人之力对战七百二十九女,仍然战而胜之,真不愧为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也!”

他这话一说完,那领头的红衣女子忽道:“你是梦郎?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快一起撤剑!”

孟阙闻言也是一惊,忙从自我催眠中苏醒,同时收殓内力,众女也相应的收敛内力,待两方都收尽内力,众女忽然呼啦一声,竟有一大半五六百人都直接坐到了地上,剩下的人也都浑身颤抖,强撑着不坐倒。

孟阙好容易才忍住了淫笑的冲动,却听那领头的红衣女子喘着气道:“你就是孟月的弟弟梦郎吗?”

孟阙道:“不错,孟阙就是梦郎,梦郎就是孟阙,难道你不知道吗,噢,对了,你听成‘中行阙’了。”

红衣女面有惭色,但仍强词夺理道:“谁叫你不说自己的外号!”

孟阙道:“我的外号过长,我这是出于对圣母和各位仙女姐姐的尊敬,效法刘皇叔见孔明先生,只说名字,不说头衔——那个外号的,不知我姐姐在哪座宫殿里呢?”

红衣女不知谁是“刘皇叔”,但听他提到圣母,立刻道:“梦郎,你姐姐没事,你快往山上跑,我们只顾挡你了,又被你累得没了力,可别让阿波罗教的妖人绕过我们上了山去攻击圣母,圣母人单势孤,怕有危险,你快去!”

孟阙一听有理,忙向山上继续狂奔,耳听身后有女子声音道:“哎呀我的妈呀,这男人可真厉害,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不歇一歇都走不动了,好在他一人比我们几百人还厉害,有他上去,圣母应该没事了……”

其他众女七嘴八舌,俱道这男人厉害云云。

孟阙不及得意,提气疾奔,奈何宫殿重重,速度上不来,好容易过了宫殿群,眼前是一片开阔地,但见开阔地上有八个人斗在一起。

这八个人都穿白衣,但明显是两方,七个袖口有图案的人围着中间一个袖口没有图案的白衣女子激斗,这七人是四女三男。

这八人男的都长的不怎么样,五个女子却一个个都天仙化人。

中间那个被围攻的女子美丽得不可思议,肌肤胜雪,但黑发黑睛,明显是黄种人,她当然就是圣母,其他围攻她的人却都是白种人,应该就是阿波罗神教的人了。

但见圣母双掌挥舞间电光霍霍,宛如天神行法,伴随电光隐有低沉的雷声传来,而雷声电光中还有纷纷落雪,倒让人想起了那首古诗“冬雷震震夏雨雪”,只不过看这落雪的样子似乎都是本来要飞散到围攻她的七人身上的,但被七人的气场逼住,只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落下,但未落地就化成了光环般的彩雾,而那七人中有一个女子和她正对面,她美丽的匪夷所思不说,最惊人的是她的双掌掌心各有一轮太阳般极明亮的光球,这时夕阳已落入云海之下,照的云蒸霞蔚,但这女子手中的光球却宛如正午的太阳一般明亮,让人不敢直视。孟阙立刻就明白了她就是阿波罗神教的教主波姬玛丽,而她所谓的“唤醒”了阿波罗神就是练成了拥有两轮能发出太阳般光辉的光球的神奇掌力。她袖口的图案是上面一轮太阳,下面一根权杖。

再看圣母左边是两个女子,她们的掌心都有一团跳动的火焰,而袖口的图案则不同,其中一人是上面一轮太阳,底下一个简笔的女子图象。另一人则是上面一轮太阳,底下一对金色翅膀,孟阙明白了她们一个是“圣纯洁的女孩”,一个是“金翼神王”。

圣母右边是一个女子,一个男子,手中也是跳动的火焰,女子袖口的图案是上面一个太阳,下面一对银色翅膀,而男子是太阳下面一个青铜颜色的翅膀。

在圣母身后还有两个男子,袖口就只有太阳和火焰了,其中一人正是拉哈少。

圣母身前和左右的对手都在和她近身搏斗,虽然手掌不曾挨上,但圣母明显在和他们见招拆招,但圣母对身后那两人却理也不理,他们二人的招式也递不到圣母身后四五尺内,似乎圣母身后有一道无形气墙在阻隔一般。

孟阙只看了几眼已然看出,那波姬玛丽的武功不次于圣母,其他几个手有火焰的人也武功极高,就是拉哈少二人武功也不弱,但他们明显不会什么阵势,饶是如此,圣母被七人围攻,也已岌岌可危。这七人明显也发现了孟阙,但竟似无人将他放在眼里,又似乎只想先合力拿下圣母,竟无人理会于他。

孟阙想,擒贼先擒王,于是一抖秦戈,向波姬玛丽攻去,离波姬玛丽尚有三丈距离,波姬玛丽抽手一掌向他击来,孟阙只光华炫目,热力难当,呼吸一滞,忙后退一步,却未稳住身形,又噔噔噔后退数步,一跤坐倒,秦戈已然落地,但觉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已被蒸玩儿了一样,口舌玩儿得冒烟,竟已无力站起。

波姬玛丽并未追击于他,七人继续围攻武尊圣母,孟阙隐约可见圣母左肩的衣服上有一个暗黑的掌印,知道她已然受伤,但圣母的左臂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依然灵活无比,让孟阙暗叹她的武功当真是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孟阙却不知道,圣母实是有苦说不出,她被波姬玛丽击中一掌,受伤非轻,按理早该在围攻中落败了,落败当然只有身死,所以她强运玄功,压住伤势,一般人受伤后依着伤势大小而有所相应表现,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代表着身体自我保护和调整的正常生理机制启动,可她将这种生理机制强行压住,虽然有利于战斗时不受影响,但战斗结束后伤势爆发出来,却必定比那些有正常受伤表现的人更严重十几倍。即便现在打败波姬玛丽等人,她过后伤势一爆发,也得损失数十年功力,何况波姬玛丽等七人围攻于她,看样子她已无幸理,又何谈过后疗伤,但她几百年修为,自然是临危不乱,兀自勉强支撑。

孟阙调息了几口,觉得已能站起,但却依然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寻思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然得是回去找那“九天玄女大阵”,这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事关圣母的生死和西瑶派存亡的问题,当然也直接关系到还不知在哪座宫殿里的姐姐的安危。九天玄女大阵虽然破绽多多,但九道剑芒,万载玄功,无疑可以先声夺人,再有圣母在旁查缺补漏,多半能发挥奇效,当能抵挡甚至战胜这几个阿波罗神教的人。

想到这里,孟阙捡起秦戈,站起身形,谁知身形一晃,几乎又再摔倒,竟又开始口玩儿舌燥,全省发热,原来这残余的太阳真气并未被自己的内力自然化解,就在这时,不知那波姬玛丽咕噜了一句什么鸟语,拉哈少忽然脱离战团,一掌向自己击来。

孟阙忙持秦戈一档,秦戈上竟未发出芒影,但仍隐隐有一股劲气发出,和拉哈少的掌风一撞,竟未挡住,拉哈少已攻到孟阙身前三尺,孟阙左手忙又一拳击出,与拉哈少的另一掌掌风相击,这下更加挡不住,孟阙只觉热风入体,五脏欲焚,同时两人拳掌接实,啪的一声,孟阙身形往后一晃,几乎仰面摔倒,忙退了一步,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张嘴喷出。

拉哈少连进五招,孟阙连退五步,吐出五口鲜血,又已退入宫殿群,第六招时却忽然内力大盛,右戈左拳,芒影拳风,竟将拉哈少击得退了一步,原来孟阙连吐五口鲜血,内力已畅,但他并未乘胜追击,他想纵使打败拉哈少,波姬玛丽也还会派比他更强的高手来对付自己,自己仍是讨不了好去,而自己若转身跑去找众女,只怕又将后背卖给拉哈少等,更是危险万分,既如此,不如提气高呼,引来众女好了。

他正欲运一口气高呼,忽闻香气袭人,如万花同放,接着就见一个绝美的少女出现在波姬玛丽身后,是姐姐!

孟阙深处宫殿群中,他看见了姐姐,姐姐却没看见他,但孟阙颇为机灵,知此时不是和姐姐相认之时,竟未出声。

他不出声,波姬玛丽等人也知道有人来助阵了,波姬玛丽正欲回手迎敌,圣母忽然加紧进攻,波姬玛丽竟未抽出手来,而姐姐的速度又实在太快,只见姐姐双掌飘忽,掌心忽然飞出无数五光十色的花瓣般芒影,如千百把小剑般一起刺向波姬玛丽,波姬玛丽大惊,百忙中抽出一只手,回手一挡,恰如炸雷般一声巨响,千百只小剑顿时消失不见,而姐姐也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十余丈远,同时一声女子的惨叫响起——却不是姐姐的声音,只见波姬玛丽一口鲜血喷出,却是胸口中了圣母一掌,而与此同时,其余五个阿波罗神教的高手的掌力也都已击在圣母身上,圣母浑身一震,但竟仍似无事一般,双掌飞舞,不但挡开了五人接下来的招数,还噗噗两声,将金翼神王和一个“贤人”的头顶击碎,另三人大惊后退,却见那波姬玛丽早已从姐姐身边掠过,冲下山去了,其余三个阿波罗神教的人见状自也相随狂奔而去。

拉哈少瞥见战场上的情况,大惊之下,转身就跑,被孟阙的秦戈脱手飞出,从后心进,从前心出,穿了个透心凉,当即死于非命。

孟阙这才冲出来,先到姐姐身边,见姐姐站在当地,除了脸色有点发红外,并未如何。

但孟阙仍道:“姐姐你没事吧?”

姐姐见到了他,自也喜不自胜,姐弟两个抱在一起,俱都失声痛哭,一时竟都再说不出话来了。

却听身后圣母道:“她能有什么事,她和波姬玛丽对了一掌后仍有反击能力,你没见波姬玛丽刚才从她身边绕过去了吗?“

姐弟俩这才想起圣母还在身边,忙双双分开,姐姐道:“圣母你没事吧?你叫我专心练功,我直到练成才发现外面的事。”

孟阙也看了看圣母,见她除了还是肩头有点暗黑外,身上竟似没受一点伤,不禁大为她的抗击打能力折服。

却听圣母道:“孟月你把那些奴婢们给我叫来。“

姐姐应声欲去,孟阙拉住了她,提起高呼道:“仙女姐姐们快来,圣母有话要说!“

这一声传出老远,果然不一会儿众女已先后踉跄着奔过来,齐齐给圣母跪下,姐姐和孟阙一闪身,算是避开了她们的一礼。

圣母哼了一声道:“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众女磕头如捣蒜,一个个诚惶诚恐,为首的红衣女子道:“这全怨婢子我听错了音,把梦郎的名字孟阙听成了那月氏贼相中行阙,圣母要断手断脚,奴婢认罚,但与众姐妹无关。”

她倒颇有义气,难怪能为众女之首,众女中又有几人道也不能全怨云乔姐姐,奴婢亦有责任云云,但大多数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圣母摆了摆手,众女立刻住口了,圣母道:“你们的事将来由孟月说了算了,孟月,你过来。”语声竟颇为慈和。

姐姐不解,来到圣母跟前,姐姐颇高,有现代的一米七五左右,但圣母也在一米七以上,她摸着姐姐的头发道:“孺子果然可教,这“乱花迷人掌”终于叫你练成了。”

姐姐道:“圣母答应让我弟弟来山上见我,孟月自当努力练功,不失前言。”姐姐也语音温柔,似对圣母颇有孺慕之情。

圣母听她提到她弟弟,看了一眼孟阙,竟没理他,又对姐姐道:“你且跪下。”

姐姐忙跪下了,圣母道:“我宣布你为圣母宫……“

忽听孟阙道:“中国人……”

圣母闻言立刻住了口,道:“你说什么?”声音竟极为惊疑。

原来孟阙自以为刚才也算是帮助了圣母,而她居然连个“谢”字都没有,不禁有点不高兴加尴尬,因此游目四顾,无意中却发现了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坟丘,这坟丘本来对比着冰宫玉宇般的宫殿群十分显眼,但孟阙一开始就只注意了战场上的搏斗,竟未在意,此时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特种大队长荀宇雄埋骨之所。“

他无意中念了出来,可只念了一个开头,就被圣母打断了。

圣母紧张的道:“你认识这‘圣符’。”

孟阙道:“当然了,这不是简体字吗?”

圣母道:“简体字?你且读来听听。”

孟阙依言读了一遍,圣母忽然塌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在他面前道:“弟子云裁月参见‘指定掌门人’和‘指定圣母宫主人’。”

孟阙也懵了,道:‘哎呀,您老人家快起来,小子怎当的起,有话慢慢说。”

接着去搀圣母,圣母全身一震,玉脸竟一红,显得极为娇艳迷人,但仍是又磕了一个头才起来,孟阙暗道这圣母只怕几百年也没被男人碰过一下,我扶一扶只怕她也是心中滑过异样感觉。

却听圣母又道:“掌门且听我说,当年我西瑶派创派祖师留下规定,后世若有人识得他在这坟丘上留下的这一行字,不论他出身如何,有无武功,人品如何,只要他是维护华夏文明的,都要让他做本派掌门兼圣母宫主人,这字的字音已在本派每一代的掌门和每一代圣母宫主人之间传承了两千多年,外人不得而知,今日被你念了出来,你又是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这自然是符合祖师留下来的‘指定掌门人’和‘指定圣母宫主人’之意了,所以你是本派掌门兼圣母宫主人,弟子今日就当让贤,来呀,随我参拜新主人。“

他最后一句话却是对众女说的,众女皆不明所以,但圣母的话就是“圣旨”,忙又都给孟阙磕头,齐道:“奴婢等参见新主人。”

圣母也要跟着磕头,却被孟阙拦住了,她这次倒未坚持,孟阙又忙叫众女起来,他脸大的很,并未推辞这掌门和圣母宫主人之位,圣母似乎也觉得这是理所应该的,并未以为奇怪,又对姐姐道:“孟月,你怎么不参拜掌门。”

孟阙忙道:“我姐姐就不必了。”

圣母也未坚持,又道:“可惜本派我这一代的弟子只剩下我一个了,水寒江,就是剑纯洁的女孩,在两年前被人偷袭而死——现在我很怀疑是波姬玛丽他们玩儿的,鬼谷子又和水寒江的妹妹水冰海一起失踪了,他们……“

她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似乎有一种早已洞悉一切的觉悟,又转过身来对孟月道:“孩子,你是千百年一遇的超级武学天才,我之所以留你在山上学武五年,是因为你只要学五年,就抵得上上等资质人的三百年苦练,合下等资质人千年功力。那波姬玛丽百年前不是我的对手,可现在她练成了第十二层的‘阿波罗神功’,武功已经与我并驾齐驱了,不过,我刚才拼全力打了她一掌,破去了她三年功力,三年之内她是不能跟人动手的了,而再过三年,你除了少点经验外,武功就已与她一般无二了,她教中高手虽多,但我这九天玄女大阵只要有一个仙圣级高手在旁拾遗补漏,任他来多少高手也攻不破,倒也无须惧他,唉,也是我百年来天下无敌,自视过高,认为我创出来的阵法,纵有破绽,因其先声夺人,也足可掩盖,但竟连掌门也没挡住,而这些阿波罗神教的人想必也是在掌门破阵时绕阵上来的……“

说到这里,她一口气接不上来,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姐姐忙要给她捶背,众女也欲上前,她道:“不必,掌门,你们且都退后五丈开外,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可到我跟前。”

孟阙等不明所以,依言退开。

却见圣母忽仰天狂笑三声,笑声中似包含着无穷尽的愁苦,接着满头乌云,忽然变为白发,脸上也已满是皱纹,紧接着肌肤变黑,然后体内忽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整个人已炸成一团燃烧的火焰,转瞬烧尽,上腾的烟气中骨灰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众女见状放声大哭,姐姐也伤心落泪,就连孟阙也觉心中酸楚,不一会儿,林月瑶也上得山来,明白了情况后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孟阙问其山下情况,才知波姬玛丽等绕过宫殿冲下山去,“金枪玫瑰公主”等人见状也跟着跑下了山,至于水寨洞蛮等人不得命令却不敢上山。

月瑶知道孟阙当上了圣母宫新主人,急忙参拜,孟阙忙将她扶起,她又请示让水寨洞蛮等人也来参拜新主,孟阙许之,于是众水寨洞蛮也上得山来,参拜已毕,摩天洞主依安克谢道:“启禀主人,属下将您的神斧捡回来了。”

孟阙的秦戈自是早已捡回,此时正遗憾大斧失却,听他如此说,才注意到依安克谢手上有一柄大斧,正是自己的。

原来依安克谢擅使“飞抓百连锁”,又会攀岩,他在战事结束后攀下岩去,见孟阙的斧子落在二十丈之下的另一处冰面上,于是捡了回来。

孟阙接过斧子,见无甚伤损,暗叹自己的斧子虽没有光华彩色,但看来也非凡品。孟阙知身为主人若对他们太过客气,他们反倒不习惯,又不知圣母有无说反话的习惯,于是试探着略略嘉奖了几句,那依案克谢却已感动莫名,欢欣鼓舞的道属下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云云,孟阙才知圣母脾气虽有点儿古怪,倒还没有说反话的习惯,于是松了一口气,又令众女腾出几间“冰宫”,由他们休息,在孟阙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众人却是受宠若惊,都以为是依安克谢捡斧子之功,人人对依安克谢投来崇拜的目光,反倒弄得依安克谢十分的不好意思。

当晚用餐,倒也丰盛,盖高山之上,温度极低,各种粮食可以常年储备。

席间只有孟阙,月瑶,魏锦屏和姐姐有位置,孟阙邀请水寨洞蛮一起用餐,众人绝不敢相陪,而众女也是诚惶诚恐,唯侍立两旁,孟阙无奈让众女和水寨洞蛮别处用餐,众人依言而去,却见有七个女子留了下来在一旁伺候他们,孟阙乍一看几乎以为是七仙女来到人间,再一看七人分别穿着四种颜色的衣服,更奇的是其中有四人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十七八岁年纪,美丽已极,孟阙暗道,难道“历史”如此巧合?想到这里,心中邪念忽生,喃喃的道:“四P,嗯,四P好啊。”

姐姐等皆不明何为四P,魏锦屏虽也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狠狠的瞪了孟阙一眼,孟阙一缩脖子,四女见魏锦屏竟敢瞪她们主人,也回敬了一眼,魏锦屏大怒,几乎失态,孟阙忙打岔道:“不知这四位一模一样的姐姐如何称呼?”

四女天真烂漫,不知世事,孟阙虽称呼他们为“姐姐”,她们也未觉如何不妥,乃分别道:“我叫琴心。”

“我叫棋思。”

“我叫书意。”

“我叫画情。”

四女皆穿鹅黄色衣衫,莺莺燕燕的说出芳名,真让人耳目俱娱,心神荡漾。

席间孟阙与姐姐互叙别情,虽有魏锦屏和月瑶在旁,但两人时哭时笑,旁若无人,魏锦屏早已从月瑶那里知道了孟阙与姐姐是精神恋爱,对姐姐已误会全消,并颇为仰慕,此时见了两人之状,虽有点咋舌,但也为两人的重逢颇为高兴。

此时天已黑了下来,众女又有数十人进屋,在他们就餐的“舍我其谁宫”大殿点起数十盏牛油大蜡方才退出,烛火映着冰宫玉阙,光芒幻彩,当真是仙境也不过如此,而其余上百间宫殿也是光芒互映,盖各屋尽皆透明 ,千灯万盏,冰玉折射,当真让人疑在梦中。

孟阙暗叹一声道:“这才是真正的烛光晚餐啊!”

待用过晚餐,琴棋四女要服侍主人洗澡,孟阙连忙摆手拒绝,道是今天先不洗了,要在姐姐屋中与姐姐长谈,谁知姐姐道:“都已经来到山上了,还差这一晚吗,弟弟你先自己休息吧,让锦屏和月瑶姐今晚陪我。”

孟阙几乎内牛满面,暗叹一声,“知我者,姐姐也。”

这圣母宫的房屋绝大部分是冰块和水晶搭成,略有几间是晶盐所成,但室内家具却全是白玉雕成,即如孟阙洗澡的这个池子,就是一个一丈方圆的白玉池,白池碧水,望之如幻,水中温度适宜,孟阙知道众女必有取暖排烟之术,也不多问。

又见池子旁边有个大床足能躺下五六人,上有闪缎被褥,却只是供一个人用的。

“嗯,铺开来也就够五个人用了。”梦去人邪恶的想着,忽然心中一动,把手在床上一摸,虽不是触手生温,但也无冷感,不由放下了心,暗道:“还好,不是寒玉床。我可不想边做某种运动边练功,也不愿边睡觉边练功。”

四女于是服侍孟阙洗澡,四女虽然天真不谙世事,但男女吸引乃是天性,包括羞怯推就也都是生而知之的,而孟阙绝非虚竹,当下将四女拉入池中嬉戏,最后在白玉床上大玩四P,直折腾了半夜方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日上三竿方起。

孟阙起来时四女兀自酣睡,他好容易从玉腿阵中挣扎出来,却听外面红衣女子朱天部首领程云乔道:“主人,我可以进来吗?”

孟阙道:“进来吧。”

程云乔拿着洗漱用具进来,见了四女的白羊模样,也心头狂跳不止,盖以前几百个女子在山上,圣母每日对她们大肆灌输男人是老虎的理论,而众女又多是在山下吃过男人各种苦头的,自然对圣母的言论奉若金科玉律,但男女大欲乃是天性,这些女子闲时谁不曾想过男人,今孟阙为新主,又英俊潇洒如此,她们不动心反倒怪了。

孟阙自也见了她的花痴模样,暗道是我的总是我的,小乖乖不必着急,早晚拿下你。

孟阙洗漱已毕,来道“舍我其谁厅”,见还是他们四人用饭,魏锦屏眼放蓝光,樱唇撅起老高,月瑶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姐姐却面露一种宠爱般的微笑,孟阙知道姐姐对自己的爱早已超越欲望,因而不嫉妒也正常的紧,而魏锦屏个性如此,嫉妒说明她爱自己,因此也觉欢喜,但林月瑶的神态却让他有点捉摸不透,当下也不多想,坐下用饭。

饭后,月瑶对锦屏道:“锦屏妹妹,我带你去圣母宫走走,让宫主和孟月妹妹单独聊聊吧。”

孟阙闻言道:“你不要叫我宫主了,听着象是国王的女儿公主似的?”

月瑶道:“你是这圣母宫主人,不叫你宫主叫什么,难道叫你圣母,你又不是她老人家,而且我不是宫中婢女,也不能叫你主人啊。“

孟阙道:“总之不能叫宫主,这么的吧,以后这圣母宫就改名叫‘冰宫’,我对外就自称‘冰宫主人’,云乔姐他们还叫我主人,你就还叫我孟阙吧。”

月瑶微笑道:“宫,孟阙你这样给宫殿改名也有几分道理,山下那些牧民也是这么称呼圣母宫的,他们管圣母叫‘冰川女神’,管我们叫‘冰宫天女’,走吧,锦屏。”

说完,拉着魏锦屏离开了。

孟阙先定了定神,然后道:“姐姐,我们,我们有过肌肤之亲了吗?”

姐姐闻言一怔,扭捏了一下道:“你,你说的是哪种肌肤之亲啊,我们姐弟平时搂抱一下算吗?“

孟阙心中咯噔一下,但仍道:“我们偷心过吗?“

姐姐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面上微有不愉之色,道:“弟弟你说什么呀,我们是亲姐弟,姐姐爱你不假,可我们是精神恋爱,怎能做那种事呢,咦,做没做过,你还不知道吗,怎么问我?”

孟阙心中立刻明白了那天和自己偷心的不是姐姐,他与姐姐无话不谈,于是说了那天的事。

姐姐闻言沉吟了一会儿道:“这女孩子对你可真好,可她为什么要冒充我呢,听你说当时的情形,她和你偷心也是为了给你治伤,如果换成是姐姐,那时候,救你性命要紧,说不得,也顾不得是亲姐弟了……”

说到这里,已声如细蚊,娇羞不胜,孟阙虽看得心中狂跳,但他知道姐姐对于亲姐弟偷心心中仍有心理障碍,于是道:“姐姐,你放心,这样的情况以后不会再有了,我们以后在想办法找到这个救了我的女孩子,我跟你是会永远保持精神恋爱的。”

姐姐闻言,长长嘘了一口气,孟阙又道:“但我仍要娶你为妻,我们对内保持精神恋爱,对外,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说好吗?”

姐姐闻言一怔,并未显出欢喜或担忧的神色,但目光中却流露出海一样的宠爱与深情,道:“好弟弟,你要怎样都可以,姐姐什么都依着你。”

孟阙虽为姐姐的深情所感动,但见姐姐对“妻子”的名分并无多大兴趣,显是早已习惯了“姐姐”的身份,对妻子的身份没啥感觉,于是也暂时熄了娶姐姐为妻的念头,但仍道:“姐姐,你我的爱早已超越了一切形式,娶不娶你为妻,倒不是如何重要,不过我会把‘正妻’的位置永远留给你,以后只娶平妻和妾。”

姐姐闻言也有几分欢喜,道:“好吧,由着你,如果你哪天真想娶姐姐为妻,姐姐也嫁给你。’”说到这里,玉面含羞,动人已极。

两人又唠了一会,姐姐道:“我要练功去了,圣母虽然不在了,可她老人家交代我好好练功,我却不能辜负于她。虽然为了陪你,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把全部的时间都来练功了,但每天若不练一练,我总觉得对不起圣母。”

孟阙随姐姐来到她练功的地点,却不是在冰宫里面,而是那座埋着穿越者前辈荀宇雄大队的巨大坟丘,这坟丘极为巨大,让人联想起传说中的“活死人墓”,姐姐领着他转到坟丘之后,原来墓门在后,两扇石门各高一丈,阔三尺,姐姐在门上推了一下,墓门打开,孟阙见门厚尺余,赞道:“姐姐,好功力!”

姐姐一笑道:“我可没运功,有机关的。”

孟阙吐了吐舌头,见里面是一条同样宽阔的通向下面的墓道,墓道两旁都是长明灯,墓道中并无陈腐潮湿的气息,反倒给人一种诡异而玩儿净的感觉,想必是常有人来打扫的。

墓道有好几百级台阶,两人好半天才走到地底,但见周围是一个直径五丈的圆形空间,周围的石墙上有五座和墓门相比稍小些的石门,上面刻着金木水火土五个简体字。

姐姐推开那座“金门”,两人踏入门内,见里面是个倒梯形空间,越往里越宽敞,在最里面有十几二十口石棺。

位于中间的一口比两边的大得多,如果说中间那口能躺下两人的话,旁边那些就只能躺下一个人了。

姐姐和孟阙来到那些石棺之前,姐姐指着那口大石棺道:“这就是本派创派祖师颛顼帝和他的弟子第一代圣母的合葬处,不过里面只有两人掺在一起的骨灰,据说当年颛顼帝死后定要火葬,他说火葬是他来的那个地方的规矩,他受什么组织培养多年,别的做不到,火葬是一定要的,圣母当然听他的,但还是为他做了这样一个能躺下两个人的石棺,不过第一代圣母是在祖师去世后三百多年才又去世的。

据圣母说,第一代武尊圣母是个超级天才,她随颛顼帝学会了武功,并爱上了颛顼帝,可此时颛顼帝已老,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圣母乃发奋苦修,先创出了‘玄冰玉阳功’,并让颛顼帝练习,颛顼帝因练这神功白发变黑,并延长了三十年寿命,然后第一代圣母又创出了‘九幽十类舍我其谁功’,而这套神功,本是为永生不死准备的,所谓‘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乃成混元一气太乙上仙,遂能不死不灭’,可惜这门神功刚创成,还没来得及传给颛顼帝,颛顼帝就死了。

之后第一代圣母又孤独的活了四百多年,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会永生不灭的,曾哀叹,‘如果没有心爱的人相陪,我一个人就算活到地老天荒又有什么意思’,但她终于还是在四百七十六岁那年去世了,据说她死前也曾大笑三声,道‘我终于可以死了,终于逃离了这不死的天罚。’

在这之前,第一代‘颛顼盟’头领巢父也只活了一百多岁,他的几个师弟更都死在了他前头,于是由圣母代教其他‘颛顼盟’弟子,巢父死时,坚持不埋骨在这金门中,他道,师父和圣母是夫妻,自应合葬,自己在这里不合适,于是他与几个师弟和后代弟子都不曾葬在这里。

后来的‘颛顼盟’弟子因为都是圣母所亲传,所以几百年间多少代人也只能算平辈,圣母则只有一个女弟子,就是第二代圣母,第二代圣母虽是上智之人,却不是超级天才,只活了一百多岁,以后的历代圣母都是一百多岁就去世了,直到一千二百年前,本派又出了一位超级天才,就是第一代‘剑纯洁的女孩’,她创出了本派‘剑纯洁的女孩’支派,她也活了四百多岁,三百年前,本派再出一位超级天才,就是大师伯鬼谷子,他创出了鬼谷支派,而‘颛顼盟’的弟子也改由鬼谷派传授,但据圣母说,鬼谷子杂学太多,耽误了在武学上的发明,只创出了‘建木神功’和‘动雾徐步’还有‘官止神欲’三种神功,鬼谷子师伯于百年前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小师叔水冰海。

据圣母说,如果鬼谷子师伯不出意外,也能活四百多岁,而她和我师父‘剑纯洁的女孩’水寒江,虽然也都是上等资质人中的佼佼者,却不是超级天才,能活三百多岁已经到了极限,她说她此时外表虽还如二十许人,但内脏已有衰老的迹象,再过五年,内力也会衰减,按第一代圣母在死前十年的记载,她再有十年就会死了,当然,她会将容貌保持到死前的最后一刻,然后突然间就满头白发……这是圣母在两年前我上山不久后说的,想不到她竟未熬到十年,反死在波姬玛丽手中……弟弟,你说我为不为圣母报仇呢,我不想杀人……”

说到这儿,姐姐无力的靠在了孟阙身上,玉体微颤,似乎心中好生委决不下,孟阙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当拜一拜这位穿越者前,嗯,创派祖师。”

于是两人一起在荀宇雄和第一代圣母的是棺前拜了拜,剩下的那些石棺却是历代圣母的,姐姐又要拉着他拜剩下的那些圣母,孟阙忙道:“不忙,等这一代的圣母安葬了不迟。”

姐姐指着最靠边的一座石棺道:“这一代的圣母未必希望你拜她,再说她昨天就安葬了,第一代圣母留下的规矩,不要葬礼,因此草草收殓了。唉,可惜我师父‘剑纯洁的女孩’的遗体不知在哪里,圣母也没告诉我西海在何处。”

孟阙叹了口气道:“神仙姐姐不愿人间看到她白发的样子,想来也会在生前找好安顿自己遗体的所在的,却未必就一定回到西海——我们还是以后再拜历代圣母吧,去看看你练功的地方。”

于是两人离开金门,又来到刻着“木”字的门前。

仍是姐姐推门,进去后,孟阙见这室内的对面墙壁上刻着两千余幅图画,每幅图都是一个圆圈中画着一个人形,倒分不出男女,有做练刀挥剑状的,有做挥拳运掌状的,每一幅图旁都有序号,分别为甲一,甲二,……,乙一,乙二,等等。

孟阙道:“这些武功我能练吗?”

姐姐忙道:“不能,这武功都是以‘九幽十类舍我其谁功’为基础的,你内功虽强,可是路子不对,也不能练。”

孟阙于是道:“那你会这门神功,教我不就是了。”

姐姐摇摇头道:“我也不会,圣母一死这门神功就失传了,因为这门神功是口传的,这冰宫(孟阙已经跟姐姐说了改宫名之事)内的姐妹,武功最高的就是月瑶姐,可她也练的是‘玄冰玉阳功’,本来圣母若不死,再有一年就能传她‘九幽十类舍我其谁功’了,可惜现在不能了,我练的是‘纯洁的女孩神功’,本派三大神功可以互练武功的,所以我能练,但‘纯洁的女孩神功’是只能女子学的,你不能学,而我又教不了你‘九幽十类舍我其谁功’,所以你练不了这些武功。”

孟阙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姐姐道:“你聪明的紧,你不如帮我想想怎么弥补这九天玄女大阵的漏洞吧,最好是能不需要有超级高手再旁照应,自己就能发挥威力,嗯,能单独发挥一道剑芒的威力也成,就是让这剑芒灵活些,向个真正的高手那样,象月瑶姐那样的高手就成,你听我说,这九天玄女大阵说是在三十年前创成的,但那时只是由一个“九天玄女”阵,和若玩儿个外缘“九宫阵”组成的,所谓的九宫阵就是由九个女子组成的,而九天玄女阵是八十一人组成。那时是以一个九天玄女阵为中心,加几个外围九宫阵组成。后来圣母忽有所悟,于是派这些女子分批下山去搭救,同时也是招揽更多女子,于是先后有了两仪九玄阵,三才九玄阵,四相九玄阵,五行九玄阵,六合九玄阵,七星九玄阵,八卦九玄阵,最后才是九天玄女大阵,三十年间共有六百名女子上山,而这期间最初那座九天玄女阵的阵眼于婆婆在七十岁时去世了,现在的九个阵眼最大的才二十七岁,最小的十九岁,朱天部首领程云乔姐姐今年二十二岁,至于其他女孩子也一大半在十六岁到二十八岁之间,琴心她们四个都是十七岁,至于月瑶姐吗,她三十……唉,你不是一直当她二十岁吗,那她就二十岁好了。怎么,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孟阙忙掩饰道:“没,没打什么坏主意,其实月瑶姐别说三十多岁,就是一百三十岁也无所谓,会驻颜的都是仙女,何况三十多岁本来也不大,我估计这些女子中还有不少比月瑶姐大很多的,可她们看起来也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这西瑶派的武功就是好啊,可以让人青春永驻,只要活着,就永远青春。“

姐姐一笑,不再理他,开始练功,孟阙见姐姐这时练的武功不象纯洁的女孩剑法的招式那么快,但一招一式宛如仙女舞蹈一般美丽,香风四溢,而掌中更是有无数花瓣般的小剑状剑芒,这应该就是“乱花迷人掌”了,不一会儿,她练完了这路掌法,接着又对着一幅图沉思了一会,然后双掌飘忽盘旋,酔人的香气中,每个玉掌心竟都有数点星光,只是忽明忽灭,显然是还没有练成。

姐姐练了一会儿武功,却到了午饭的时间,有侍女送来饭菜,孟阙才发现这里也是一日三餐的,心想莫非是我定的“三餐制”都传到这里了,问了姐姐才知道这是“冰宫”专有的规矩,想必也是荀宇雄晚年时定的。

姐姐略略吃了些就作罢了,孟阙发现她竟比在家时吃的少多了,问道:“姐姐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吗,我觉得挺可口的啊。”

姐姐道:“是挺可口的,何况我都上山两年了,还有什么吃不惯的,我是近来随着内功的进步,饮食也起了变化,一连几天不吃东西也无所谓,一天吃几顿也成,不过我多数时候是一天一顿的。”

孟阙道:“姐姐你再这样下去,只怕有一天真要不食人家烟火了。”

姐姐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人吃完饭,姐姐道:“你也还没游览过冰宫吧,我也带你去四处看看。”

孟阙欣然从命,于是两人从古墓走出,又到冰宫中各处游览,孟阙见这冰宫除了都晶莹剔透外,每座宫殿的形势也和人间相似,都是翘角飞檐,但每座屋顶的镇脊兽却个个不同,有狮子,有老虎,有飞鹰,有神龙,有凤凰,不过其他各屋顶都是单一的镇脊兽,唯有“舍我其谁厅”和孟阙的寝宫都是同时雕刻了龙凤两种镇脊兽。

孟阙也到各座宫殿内浏览了一番,只见说不尽瑶床玉案,美轮美奂,而各宫众侍女见孟阙之来,都侍立两旁,神情恭谨,孟阙道:“姐妹们不必拘束,俺这个新主人很随和的。”

众女听他称呼自己这些下人们为姐妹,虽均感逾礼,但他是主人,自然是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众女无权矫正,更有些人被叫的芳心荡漾,而许多天真烂漫者已经笑出声来,觉得这新主人倒也好玩。

孟阙拒绝了众女随侍,只与姐姐两人游览,见宫殿群中还有几处花园,这些花多却都是“冰室里的花朵”,因为都是在极宽敞的由冰块或水晶砌成的大殿里于地面铺以土壤和碎石,而许多奇花异草就在这土石中生长,有的雪白高洁,有的明霞如火,有的幽蓝若梦,有的并蒂花开,有的旁生石隙,但都让人叫不上名字来,孟阙问了姐姐几种花的名字,姐姐答来,都闻所未闻,遂不再问。

在一处最大的花园里,孟阙看到一株向日葵般高,但却比牡丹更美百倍的花朵,足有半尺的花盘香气醉人,娇艳欲滴,孟阙忍不住又问道:“这又是什么花?”

姐姐道:“这叫琼花。”

孟阙惊道:“是隋炀帝下江南……唉,不可能的。”

姐姐素知他会胡言乱语,可今天也不禁好奇,于是问道:“隋炀帝是谁呀?”

孟阙道:“隋炀帝吗,是三百……那个,是两千年前和尧舜禹同时代的一位伟大帝王,只因史料多有遗失,今人才多不知道有他这个人,他本来和大禹的功劳差不多,但据说犯过一个什么错误,这错误今天也不可考了 ,有一句诗就是说他的,叫‘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话说历史上的隋炀帝是不太好色的,但传说中的隋炀帝是十分好色滴。”

两人谈谈说说,行行驻驻,不觉游览完了冰宫,天色已经将晚,姐姐道:“今晚我还要到古墓中彻夜打坐,你还是自己休息吧。”

孟阙忙问为何,姐姐道:“你没来前,我每天每夜都在练功,而我一打起坐来,常常两三天不出定,最长的一次坐了半个月,期间不吃不喝,神游于‘无何有之乡’。现在你来了,我每天白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你,但晚上我还要彻夜打坐,不然总觉得对不起圣母的交代,圣母都不在了,我更不能辜负于她。”

孟阙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姐姐忽然嘻嘻一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姐姐给你放假到四十岁,你四十岁前每晚都可以尽情欢乐,四十岁后却必须每隔两天抽出一晚来陪姐姐睡,那是咱姐俩一边互相依偎,一边也算给你养精蓄锐,你第二天就又可以,嘿嘿,不用我说了吧。”

孟阙听了心中虽然欢喜,但仍有些失落,于是一直送姐姐到古墓的石门前,仍不愿离去,姐姐轻轻推了他一下,道:“去吧,明天见,记住姐姐的心随时随地都在你身边。”

孟阙叹了口气离开了,到冰宫中吃晚饭时喝了点酒,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吩咐琴心等今天先不用她们服侍,要她们把“清泠九天九部”的各部首领找来,就说他有事要安排。

于是不一会儿九女前来,孟阙见九女俱都美丽非凡,所穿的衣服分别为红,浅红,淡青,浅碧,雪白,月白,黑,淡黑,鹅黄,九色缤纷,也十分好看。

孟阙道:“九位姐妹,你们穿着衣服呢,当然是漂亮的紧了,但这世上,还有一门极高雅的艺术,叫‘人体艺术’……”

于是孟阙和九女共同就“人体”这门高雅的艺术进行了多视角的广泛探讨,并最终深入交流了彼此的心得……

孟阙直折腾了一整夜才和九女一起沉沉睡去,第二天直睡到中午方醒。

自此以后孟阙一发而不可收拾,或夜御数女,或夜御十数女,有一天更提出一件十分离谱的“动议”,他要求冰宫中的所有侍女凡是在宫殿内的时候都要以毫无遮掩的方式展示某种“行为艺术”,这样他既可以在宫殿中直接欣赏“人体美”,又能在宫殿外隐约欣赏某种“朦胧美”,更方便他与众女随时交流“艺术心得。”

哪知他这建议方才一提出,立刻遭到由姐姐,魏锦屏和月瑶这三个“冰宫安理会”中的“常任理事”的一致否决,孟阙知道强权面前没有“公”理,只得作罢,但之后他每日花样翻新,“怪异举动”层出不穷,令三女头晕目眩,应接不暇,最后纷纷弃权,由得他胡折腾了,于是孟阙愈加荒淫无道,若单论其荒唐无耻的程度来说,就算传说中的隋炀帝到此,也只能是瞠目其后,自叹弗如了,而孟阙乐此不疲,并曰:“哇靠,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何况只有我一个‘鸳’,却有好多好多‘鸯’……”

却说这一日魏锦屏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爆发了,他将孟阙单独找到一间屋子里,义正词严的道:“公子阙,你如此荒淫无道,纵情酒色,难道就不管天下间的事了吗?!“

孟阙道:“天下间的事?男儿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还没醒呢?”

魏锦屏道:“那你在韩国的改革就不管了吗,星怜她们你也都忘记了吗?”

孟阙听她提起星怜,才矍然一惊,清醒了些,道:“也罢,我就回韩国,姐姐早已同意我娶她了,我就把你和她一起娶了吧。”

他本以为这样一说,魏锦屏该当欢喜无限才是,谁知魏锦屏竟道:“梦郎,我想让你只娶我一个人,行吗?男人有时情与欲是分开的,你和这些冰宫侍女的事我权当你是逢场作戏,但在家里,我要你只爱我一个人。”

孟阙惊异的看着魏锦屏,对她的超时代精神十分惊佩,但这毕竟是古代,自己是十分喜欢入乡随俗的,却不能答应她的要求,于是道:“我只爱我姐姐一个人。”

魏锦屏道:“我知道你爱你姐姐,但那是精神恋爱,我理解并支持,但你敢说对我不是‘灵欲一致’的爱吗?”

孟阙道:“是灵欲一致的爱又如何,我对星怜也是灵欲一致的爱,要娶只能你们两个一起娶。就是这些冰宫侍女,我也未必就完全有欲无爱,将来说不得也得给她们中的一些人一个名分。”

魏锦屏咬着樱唇,沉吟了一会道:“好吧,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一起下山去吧。“

孟阙想了想,答应了,然后先找到在古墓中练功的姐姐,要她跟自己一起下山,谁知姐姐沉吟了一会儿道:“弟弟,圣母要我练满五年的功再下山,我想完成她的意愿在下山去。”

孟阙道:“那好吧,我就在山上再陪你三年,让你满了五年的心愿。”

魏锦屏闻言张了张檀口,却终于忍住了没说话,姐姐却道:“不行,弟弟,山下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如果你真听姐姐的话就先下山去,要不姐姐就生气了。”

孟阙仍要留在山上,姐姐一会儿柔声细语一会儿咬唇跺脚的说了半天,最后才终于用一句“无论你在哪里,我们姐弟的心灵都是相通的”说服了孟阙。

最后月瑶留在了山上,姐姐让琴心四人随侍孟阙,孟阙却又无耻的在众女间又选了八十一人,道是要好好研究研究如何让“九天玄女大阵”能单独发挥一道剑芒的威力,只是,他是从七百二十九女中选的姿色最上乘的八十一人,任谁都明白他的真正目的何在,魏锦屏只气的美目发蓝,最后又一跺脚道:“丫鬟们如何我不管,反正女主人我只许你要我一个。”

孟阙只当没听见。

孟阙先前在冰宫胡折腾时,水寨洞蛮们早已告辞离开,因此只是众女和孟阙一起下山。

一行人离开冰宫,到了山下,先派人去向周围牧民买了马匹,牧民见是“冰宫天女”,多有不要钱的,但马匹皆是上乘,众人骑马上路时牧民亦都远远避开,不敢仰视,唯见一英俊男子夹于众“天女”之间,众牧民皆心生疑惑,暗道,此必亦是天神也!

盖水寨洞蛮下山时并未和牧民谈及冰宫之事,亦不相互议论,这乃是冰宫也即原来的“圣母宫”千百年规矩,这也是造成圣母“永生不死”传说的原因之一。

众人一路来到匈奴地界,早有匈奴牧人报知沿途大小头目和头曼。

于是沿途大小头目都竭力供应孟阙等饮食马匹,孟阙等很快已是一人三马,但马匹仍在不断增加中,盖这是大小头目们表示敬意的一种方法,他们绝大多数还是出于真心的。

待到离头曼的王帐还有五十里时,头曼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孟阙马前迎接,头曼本人既不着盔甲也不带兵器,并当众下马叩头,主动承认了率兵攻打秦国是没有理解明白“天单于”的圣意,并表示今后所有行动都会先请示天单于,云云。

孟阙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头曼翻脸的时候,于是听他说完后也下马走到他跟前搀起了他,并抚慰了几句,然后和头曼一起回到他的王帐。

头曼置酒款待孟阙和“锦屏阏氏”以及一众冰宫侍女,魏锦屏虽对阏氏一词不太感冒,但她毕竟是比星怜先一步得到了这个称号,也自欣喜,于是更坚定了要独得这个称号的决心,不断盘算着何时再和孟阙好好谈一次,定要让他只娶自己为妻才好。

席间头曼询问“天单于”下一步是否要回单于王庭,孟阙道是暂时先不回去了,下一步却是要到燕国去游玩一番。头曼要派兵护送,孟阙当即拒绝,说到自己这些侍女都武功卓绝,乃是一群“女保镖”,足以应付任何意外了,不必他派兵相随,并告诫他今后绝不可侵扰燕国。

头曼自然看出了孟阙这些侍女武功都不错,但也不认为她们会比自己的骑兵更有战斗力,不过孟阙不让相随,他也乐得免于调动人手,他现在与赵国大做马匹生意,财源滚滚,短时间内也还没有再去抢劫的欲望,至于到中原掠夺人口,一来这需要目前还不迫切,二来燕国见匈奴势力开始恢复,也加强了边境戒备,不太好打,既然如此,不如就卖孟阙这个“天单于”一个面子,于是他信誓旦旦的道,必尊天单于命令,绝不侵扰中原云云,孟阙也了解目前的国际局势,于是也权且相信了他。

孟阙之所以想去燕国,乃是想借道燕齐等国去韩国,之所以不借道赵国,是因为他曾在赵国私放四十万秦军战俘,料来已经深深得罪了赵王偃,恐经过赵国境内时有麻烦。

这日离燕国已不到百里,孟阙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寻思着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过境燕国,若自己一个人还好说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自己是名震天下的梦郎,还有混过去的可能,可自己带着这么多冰宫侍女,只怕想隐藏行迹都难。

一旦在燕国被认出来是梦郎,燕国君臣还会让自己从容过境吗,虽说现在各国君王都思贤若渴,象自己这样的“大贤”,“燕王喜”多半也会招揽重用,但自己目前却不打算在燕国为官,而秦国和燕国的关系在这时还是相当不错的,自己两败秦国,如果因为自己不愿在燕国为官而得罪了燕王喜,他会不会为了讨好秦国而想将自己“扭送秦国”,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得也只得反抗了,纵使误伤了华夏人也没办法,自己终不能束手待毙。

他正然胡思乱想,忽然身后传来马蹄铮铮之声,孟阙回头一看,远处跑来一队骑兵,打得竟是赵军旗号,人也都是华夏装束,而为首一人,正是公子嘉。

孟阙暗自奇怪,莫非赵匈两国的关系竟已好到连各自的军队都可以在相互的国境中随意走动的地步了吗,疑惑间公子嘉等已到面前,马队停住,公子嘉滚鞍下马,来到孟阙面前抱拳拱手,道:“贤弟一向可好?”

孟阙已属赵国王族,孟阙一败秦国后回到赵国时,公子嘉曾探望过他几次,那时两人就已兄弟相称了,此时孟阙又见到这位大哥,也自欢喜,赶忙回礼。

两人交谈之下,孟阙才知,公子嘉也是给了头曼大量贿赂,才得以能过境匈奴的,公子嘉的意思是希望孟阙能回赵国,听他的意思,赵王偃虽对孟阙不满,但也未曾对孟阙下通缉令,不过是不打算再重用他了而已,倒是孟阙自己想得严重了。

公子嘉的意思,是希望孟阙能先回到赵国“赋闲”,然后由他来在赵王面前慢慢说好话,以便赵王能重新启用孟阙。

孟阙知道公子嘉能离开赵国私自到匈奴境内,定然是得到了赵王的默许,看这个意思赵王未始没有对自己冷处理一段再重新启用的意思,不由有些心动,但毕竟自己在韩国还有一些未竟的事业,并且自己所答应的娶星怜为妻的诺言必须兑现,于是也不瞒着公子嘉,就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并坦言一旦在韩国的改革进行到某种自己满意的程度,就回赵国等待赵王的重新启用。

公子嘉是仁人君子,对“信义”二字看的极重,听说孟阙对星怜有诺言,于是一咬牙道:“好吧,就依着贤弟,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从赵国过境去韩国,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再说李牧将军的军帐也离此不过二百里,不如先去他的军帐看看,他也十分挂念你。”

孟阙闻言,心生感慨,于是答应从赵国过境,并和公子阙并马先奔李牧军帐。

待到了李牧军中,两人经年未见,自是十分欢喜,孟阙见李牧的鬓边又多了几根白发,心中竟有几分伤感,而李牧则大赞孟阙这几年来的成就,两人都不提当日军中李牧要杀孟阙之事,盖大丈夫襟怀磊落,何必对过去的不愉快总记在心上。

当下李牧置酒款待孟阙和公子嘉,众将作陪,魏锦屏本来是有资格参加宴会的,但她推说不胜酒力,自也无人强求,她自与众冰宫侍女一起用餐去了,这些日子来她和众女处的倒也不错,盖她本是公主出身,极有教养,而独自历练江湖以来,又多了几分处世经验,只要不是个性发作时,倒也能与众女融洽相处。

且说李牧等饮宴处,李牧喝得兴起,走出大帐,众人都先后跟出,李牧左手执孟阙,右手携公子嘉,道:“但愿你二人日后君臣相守,先一统华夏,再万里远征,把梦郎你说的那些什么塞琉古,什么希腊罗马的全都征服,让我华夏威震天下,扬威异域,唉,只怕到那时我已经老了,但我当学廉颇老将军,老当益壮,做二位之马前一卒。”

孟阙道:“大哥放心,这一天不会很久的,到那时我可不敢让大哥你做马前一卒,当为大哥牵马坠镫。”

李牧哈哈大笑,道:“梦郎也学会奉承滑头了。”

公子嘉却谨慎的道:“李将军说笑了,我父王春秋正盛……”

李牧仰天大笑,回首左右道:“左右皆腹心之人,言之何妨,你是太子,早晚必是你继承王位,若有谁敢于抢你的位置,我李牧先不答应他!”

……

孟阙在李牧军中呆了三天就离开了,却没有立刻进入赵国内地,而是去了同样在赵国边境附近的娄烦族地。

娄烦大酋长帐内。

“无敌,快叫爸爸。”阿美拉拿着儿子的小手对着孟阙说到。

小家伙已经会说话了,可对孟阙这个从没见过面的“爸爸”显然十分陌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却不说话。

孟阙见有了儿子,自也十分高兴,这孩子自然就是孟阙和阿美拉的爱情结晶,已经四岁了,阿美拉完全依着华夏人的方式给他取名叫孟无敌,乃是希望他象他爸爸一样天下无敌。

孟阙逗了一会儿儿子,对阿美拉道:“阿美拉,你是我的梦姑,以前我有太多事,一直没来接你,现在有时间了,你就跟我走吧。”

阿美拉仍是象从前那样美丽,但无疑更多了几分成熟风韵,她道:“可我还没选出酋长的继承人啊,再说,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梦姑,还会在乎我这个胡女吗?”

孟阙正色道:“可你是我的第一个梦姑啊,是我的初恋情人,是我的白云亚努。”

阿美拉显然也听过白云亚努和昆仑始祖神的传说,不由得痴了,但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是你的白云亚努,怕也不会有白云亚努的地位,不过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如果我走了,只能把咱们的儿子也带走,只怕他将来当不成娄烦的大酋长了。”

孟阙闻言哈哈大笑道:“娄烦酋长算什么,我将来最次也要让无敌当上整个草原的主人。”

阿美拉美目中放出火热而充满崇拜的光芒,道:“是啊,我这可不是傻了,我的梦郎是天下间最大的英雄,是‘大赵天单于’,将来是要打下全天下的土地的,让我们的儿子做个草原之主还不简单?”

孟阙闻言又道:“可也得他真有这个本事。”

阿美拉道:“虎父无犬子。”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深情相拥。

阿美拉的到来让魏锦屏感到了更大的威胁,但当了解到她是孟阙的第一个“梦姑”时她又感到十分的气馁,特别是阿美拉的儿子,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实在是某种大杀器。

魏锦屏曾想主动找孟阙再“献身”一把,不过孟阙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玩疯了,和阿美拉也只单独偷心了一夜,就又投入到和众女的“集体游戏”中去了。

魏锦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和别的女人一起在同一张床上来分享孟阙的身体的,而孟阙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和众女在“集体游戏”中达成了某种默契,也没有想到要阿美拉加入进来,所以孟阙无意间竟同时冷落了阿美拉和魏锦屏两人。

本来孟阙在白天是可以多和阿美拉以及魏锦屏多说些话的,但公子嘉始终陪在孟阙身边,和孟阙纵论古今兴衰,天下大事,让孟阙几乎抽不出时间来和二女说句话。

阿美拉和孟阙久别重逢,本来有说不完的话,但见男人们在谈论“大事”,也只得作罢了,倒是魏锦屏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反而和阿美拉越处越热络,几乎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公子嘉一直陪着孟阙从赵国边境走到韩国边境才作罢,这一路走的较慢,一来孟阙把多余的马匹都留给了李牧,二来和公子嘉指点江山,行行驻驻,速度自然上不来。

在韩国边境公子嘉和孟阙洒泪相别——公子嘉是真洒泪,孟阙是应景,挤了半天眼睛也没泪水,忽然身后琴心等四女看着孟阙的“好玩”模样齐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倒让更多侍女跟着也笑了,孟阙颇为尴尬,公子嘉也不介意,忽然学着李牧的样子在孟阙肩头大力一拍,道:“好兄弟,一路保重,哥哥在赵国等着你!”

孟阙进入韩国境内不久,李远,李斯同时来迎接他,同行的居然还有龙阳君。

原来李远在孟阙当了“逃兵”后随大队人马回到了赵国,赵王偃倒是对司马尚等人的“违背君命”未加责罚,反而对他们打败秦军的功绩给了相应封赏,但对孟阙的举动则不置可否,冷淡处理,而李远作为孟阙的“亲随”则更是封赏全无,李远本不贪图这些,想着孟阙将来多半还会回韩国,于是只身回了韩国,至于那些随“韩弩”而来的韩国“导弹兵”(这本是孟阙的随口一说,后来竟成了正式称呼)则被赵王偃留在了赵国,并得到了一定的封赏和重用。

龙阳君的到来则另有原因,原来孟阙在赵国境内时魏王增已经得到了王妹魏锦屏和孟阙在一起,并且要随孟阙到韩国的消息,而此时龙阳君仍奉命在各国寻找魏锦屏,于是魏王增先派人联络到龙阳君,然后令他就在韩国与魏锦屏见面,顺便问问魏锦屏是否要和韩星怜一起嫁给孟阙。如果是的话,魏国自然也要准备一番婚礼,规模不能比韩国小了。

魏王增甚至提出这婚礼最好在楚国举行,也顺便把春申君的女儿黄薇和孟阙的事也办了,这里面的意思自然是通过在第三国举行婚礼来表明魏锦屏和韩星怜是平等的,而黄薇由于地位关系,根本就不配与二位公主相提并论,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当然,这些都得魏锦屏先点头才算。

于是在去韩国都城新郑的路上,龙阳君找机会和魏锦屏说了魏王增的意思,谁知魏锦屏咬着樱唇一言不发,龙阳君竟也无可奈何,而且似乎越接近新郑魏锦屏的心情就越恶劣,似乎若非极力压制,早就爆发了。

到了新郑城前十里,韩王然,韩非,星怜,以及韩国太子公子安,还有众多王公贵族和众大臣等等都在此迎接,孟阙自然也甚为感动,行礼如仪。

在进城后随之而来的接风大宴上,孟阙当众向韩王然提出了要娶星怜为妻,虽然他特备注明了是“平妻”,韩王然仍然大喜,当即许婚。

求婚许婚虽然都是一句话的事,但一些必要的程序,比如三媒六聘什么的,这些形式还是要走的,何况公主出嫁,当然说道更多,因此竟筹备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就要举行婚礼的当天夜里,出现了一件大事,孟阙的儿子孟无敌失踪了!

具体过程是这样的,魏锦屏这几天都和阿美拉在一间屋子里住,说是要聊天,这天偏要拉着阿美拉去出去看星星,阿美拉见孟阙就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她,虽然孟阙说了今后必会给她一个名分,但她仍然很失落,于是就和魏锦屏一起离开了屋子,孩子自有丫鬟照顾,谁知两人回来时孩子就不见了,而丫鬟睡的死猪一般,竟推都推不醒。

魏锦屏立刻说要去找孩子,阿美拉手足无措,也没管魏锦屏如何就马上找到了孟阙。

孟阙大惊,到阿美拉的屋子内一看就知道丫鬟被点了昏睡穴,他不会解穴,知道到了一周天丫鬟自会醒来,但就是醒来也肯定问不出什么,于是立刻派出人手去找,龙阳君这些日子也住在孟府,闻知此事也自告奋勇去找孩子了。孟阙等他走了才想起竟忘了让他给丫鬟解穴,但想来丫鬟醒了也没什么用,就忙着安慰阿美拉了。

龙阳君走后不久,琴心忽道:“魏锦屏哪去了,这龙阳君别是和魏锦屏一伙的吧,是不是他们合伙抱走了孩子?”

孟阙一愣,忙问道:“你有什么根据这么说?”

琴心道:“昨天我看到魏锦屏和这龙阳君好像在偷偷商量什么事,我当时恰巧在门后,可惜他们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正想再听时,被棋思跑来打断了,我讨厌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没再跟着去听。”

孟阙一跺脚,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已经明白琴心的推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忙叫人在府中找魏锦屏,又见琴心抿着嘴角,几乎要哭的样子,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才想到,你别哭了,谢谢你告诉我。”

不一会儿,府中下人来报,魏锦屏也不见了,这下所有人都心中雪亮,魏锦屏一个弱质女子,三更半夜,她用出府去找孩子吗,孩子丢失十有八九和她有关了。

阿美拉脸上血色退尽,道:“锦屏妹妹,她怎么会,她为什么要这么玩儿?”说着身子一摇,几乎晕倒,孟阙忙又好言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星怜竟也来了,一见孟阙先问,孩子呢?待孟阙说明孩子丢了的情况,她美目通红的递给孟阙一张上面有一个破洞(不影响字迹)的薄绢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告诉孟阙那小淫贼,要孩子,就别娶亲!”

孟阙看完字条,抬起头来看星怜,只见她咬着樱唇道:“我正在宫中休息,我睡不着,刚刚坐起,只见一道白光插在墙壁上,一看却是一把匕首上插着这张字条,这是锦屏的字,没错的,是她写的,锦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着珠泪滑下玉颊,那份伤心和绝望让人不忍观看。

只听她又道:“梦郎,我们的婚期推迟吧,等找到了无敌和锦屏……再说。“

说完已泣不成声。

孟阙当然更加无奈,他将星怜搂在怀中,却不知该怎样安慰,星怜的娇躯颤抖个不停,想来挚友的背板和与爱郎结婚的美梦忽然面临可能破碎的结局,让她的心灵已经崩溃了。

婚礼当然被无限期推迟了,对外的解释是星怜身体不适,韩王然亲自派出宫中高手四处寻找无敌,魏锦屏和龙阳君,又暗中画影图形(包括经孟阙指点由画师画的魏锦屏男装的形象),但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并无他们的消息。

众人都已束手无策,而孟阙这些天也禁了欲,每天只与阿美拉同室而眠,安慰阿美拉,十几天的时间阿美拉已憔悴得不成样子了,尽管孟阙一再说,魏锦屏抱走孩子只是为了阻止自己娶星怜,而绝不会伤害孩子,阿美拉也完全放不下心,尽往怀处想,道:“女人如果嫉妒起来,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最后搞的孟阙心中也没了底。

这天孟阙正然又在安慰阿美拉,忽然窗棂一响,一道白光插在墙上,此时窗户是关着的,孟阙立刻一脚踢开窗户跳了出去,窗外却鸿飞杳杳,并无人踪,他知道龙阳君轻功极高,自己是追不上的,忙回到屋中,阿美拉已经拿着一张字条,她不认得华夏文字,孟阙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找孩子,去齐国,自己去,多带一个人,孩子性命难保!”

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孟阙拉开了门,见是星怜,她这几天又住在了孟府,此时她竟没穿多少衣服,看见阿美拉的目光看向自己,脸红了一下,道:“我听到窗外有夜行人掠过的风声,踢开窗子见象是龙阳君的背影,我跟着跳出院墙,追了几步却不见了,于是来找你,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衣衫不整——龙阳君的轻功向称天下第一,其实我追也是追不上的。”

她又看到了孟阙手中的字条,于是非要看一看,孟阙也只得给她,星怜看了看道:“还是锦屏的笔迹,那你就去齐国吧,她提什么条件,你就答应她,反正不过是要你只娶她一个而已。”

孟阙抓住了星怜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答应她的,儿子固然重要,但娶你同样重要。”

身后阿美拉嗫喏了一句,却终未说话,孟阙又返身扶着阿美拉的肩膀,道:“阿美拉,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你的梦郎是天下间最大的英雄,还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阿美拉勉力笑笑,显然对孟阙的信心也在急剧崩溃中,不过是不知如何说才好而已。

第二天,孟阙一个人启程,凄凄惶惶的去往齐国。

孟阙来到齐国三天了,却并未接到魏锦屏的进一步消息。

孟阙纳闷的紧,魏锦屏这是什么意思,晾自己几天,还是要怎的?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而且是两个女人,一真一假(龙阳君),想到这些,他只有苦笑摇头。

孟阙自到了齐国就是步行的,为的是龙阳君方便找到自己,毕竟龙阳君轻功虽高,也未必有兴趣追着自己马屁股跑。

他一直有意无意的在向临淄方向走,他本来以为进了齐国就会得到魏锦屏的消息,但一直没有,他也就一直没停脚步,最后决定如果走到临淄还没有消息,就停在临淄静等了。

于是又走了几天,这天到了临淄城前十里的一家城郊小酒店,他也没要酒,只是要了一壶茶自斟自饮。

这也是清茶,孟阙却无心感叹自己对“茶文化”的影响,他心不在焉的一边喝着茶,一边四处张望,他总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忽然间就可以看到龙阳君或者魏锦屏。

却见一个老者,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张案几后,这老者明显已年过古稀,但精神矍铄,尤其一双眼睛好像埋藏着如海的智慧。

孟阙和那老者对视了一眼,老者忽然一笑,竟一手端着一碗清茶,一手拎着跪坐垫膝的布垫主动来到孟阙的案几前,在孟阙对面跪坐下来,这举动不禁让孟阙有点惊诧,要知这时有点身份的人吃饭或交谈都是一人一张案几的,这样对坐在一张案几上,若非关系极度要好,就是脱略行迹之人了,这老者看起来颇为稳重,想不到竟也如此潇洒。

只见那老者坐下后道:“公子可是‘天下第一风流浪子武宋玉梦郎’公子阙吗?”

孟阙忙道:“不敢,正是小可,请问老先生贵姓高名。”

老者道:“老夫荀况。”

孟阙闻言心中一震,拿茶的手一抖,竟将茶水泼出了少许,声音激动的道:“你就是名满天下的荀子?”他现在虽然对名人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荀子的大名还是深深震动了他。

荀况见他对自己如此仰慕,虽说养气功夫已经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也不禁心中略喜,道:“老夫的名气好像还不如梦郎你大啊。”

孟阙忙道:“哪里哪里,您老人家是真材实料,我不过是欺世,那个浪得虚名而已。”

荀况见他如此名震天下还依然谦虚如此,也对他颇有好感,道:“老夫的弟子韩非常说梦郎大才,世所罕有,我本以为必得有几分恃才傲物的,不料竟谦逊若此,当真难得啊。”

两人一个仰慕对方,一个对对方有好感,竟越谈越投机,孟阙毕竟是比古人多出了两千年见识的,虽面对名震千古的荀子,交谈辩论间竟也毫不落下风,反而常让荀子发出赞叹之语,说着说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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