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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北云西海

孟阙对孟无敌的胡人血统倒不是太在意,但如果朝臣都不属意于立他为太子,孟阙自不能立他为太子,但孟阙同样不愿意立孟无悔这样一个才两岁的婴孩为太子,他觉得无论如何也得等两个孩子再长大些再说。

至于立王后,其实李斯的意思仍是立魏锦屏,他并且自作聪明的认为魏锦屏之所以不回到大王身边,就是想用儿子做筹码要求做王后,一旦大王答应立她为王后她就会回来。

孟阙是决不可能立除姐姐外的任何女人为王后的,但却因为李斯的一再建议搞得他心烦意乱,更因为仍没有姐姐的消息而坐立不安,因此竟没有再执意出兵慕容燕国。

李斯见状除了仍然三天两头建议一把让她立王后和太子外,倒也没催促他出兵统一中原,毕竟在他看来,多休养生息几年总是好的。

却说孟阙这里为情所困,壮志消磨,那里慕容倍广却没闲着,在这一年里他除了继续沿长城一带布防外,更率领骑兵一路向北向西大力扩张,这些地方地广人稀,部落分散,竟被他毫不费力的就征服了一个又一个部落。

到这年冬天,他已经占领了东到外兴安岭,勒拿河,北到北西伯利亚低地,西到叶尼塞河,南到萨彦岭的广大北方地区。

他将这片地区命名为“鲜卑利亚”,并称以后凡是慕容燕国打下来的北方地区都称鲜卑利亚,据孟阙推测他这种命名有安抚族中怀念鲜卑国名的旧众的意思。

至此他已拥有了华夏和胡族部众共八十余万人,骑兵增加到六万,步兵两万(主要为渔阳郡燕军)。

另一方面西迁的月氏国王台那由也战力大爆发,居然向西打下了大夏地区,大夏地区人口百万,加上以前征服的部分西羌部落和塞种人部落,台那由的月氏王国已经成为一个拥有一百四十余万人口,步骑三十万众的强大帝国。

关于这个大夏,她本是十年前从塞琉古王国和帕提亚一起独立出来的,但塞琉古并没有承认她的独立地位,当初台那由要用兵大夏时还和中行阙发生了争执,中行阙言道,以后孟阙必然追击月氏,那时月氏孤掌难鸣,还要依靠塞琉古支持,因此不能打大夏,台那由言道,塞琉古自顾不暇,当初派出的一万远征军还是绕过帕提亚和大夏来到的月氏,而且不堪一击,不值得依靠,不如拿下大夏以增加月氏的实力。

后来台那由打下大夏后为了防止以后面对孟阙时孤掌难鸣,居然主动联系慕容倍广结盟,慕容倍广自然愿意答应,于是两国订立攻守同盟,确定一旦两国中的任意一国遭到孟阙的攻击,另一国尽一切力量给予支援。

却说孟阙同样等到了冬天,姐姐却没象她说的那样回来,孟阙已然按耐不住对姐姐会不会出事的担心,打算离开赵国,孤身万里赶赴“波斯湾”去找姐姐了。

在他的印象中,西海极可能是波斯湾,他之所以有这种想法,缘于他前世读历史时的囫囵吞枣,他曾读到过班超派甘英出使西域,到了波斯湾以为是不可渡过的大海,于是折而返回,因此孟阙就认定中国古籍中所指的西海是指波斯湾。

且不论他这种观点本身对不对,单是波斯湾离赵国就何止万里之遥,虽说孟阙这个国王目前在行政上已经基本上可以甩手了,但军队却不可能真正离开他,一旦自己去了波斯湾,在茫茫波斯湾上寻找一个不知本名叫什么的被剑纯洁的女孩命名为“海心山”的小岛,要多久才能找到,国家可怎么办,赵国很可能十年之内都平安无事,也可能明天就遭到攻击,让他如何能够选择离开?

孟阙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正在他左右为难得几乎发疯时,这日忽然从冰宫来了一个侍女。

孟阙急忙接见,那侍女名叫伊敏符,她也被孟阙亲过芳泽,此刻见到孟阙,眼神既幽怨又欢喜,但她却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管,交给孟阙道:“主人,这是您姐姐交给您的信。”

孟阙听罢立刻激动万分的接过了竹管。

一看上面写的却是“月瑶姐亲启”,不禁一愣,暗道莫非伊敏符拿错了,却听伊符敏解释道:“主人,这竹管是尊姐让神兽白狼带来的,那日白狼上山,颈间用细索系着这样一个竹管,写着月瑶姐亲启,打开一看,却有两封信,一封信是要转给您的,就是这封。”

孟阙这才释然,知道姐姐恐怕是担心白狼“孤身”前往邯郸会惊扰百姓,于是让冰宫侍女转交,当下打开竹管,入鼻的先是一股熟悉的姐姐的幽幽体香,孟阙闻之,眼睛涌上一层水气,已经有些模糊了,忙擦了擦眼睛才读下去,见姐姐这封信虽写得相思心切,牵挂情深,但中心意思却只有两件,而这两件也都出于孟阙的意外。

一件是说她已经摸到了永生之路的门槛,她很可能会完成自第一代武尊圣母以来的心愿,达到真正的永生不死境界,一旦她修炼成功,就把这永生不死的法门传给自己的弟弟,让两人真正成为千万年也永不分开的神仙眷属,为此她将继续闭关修炼,请孟阙不要去找她,她练成后自会来找孟阙。

另一件是说要孟阙不必再担心波姬玛丽,两人早已经见过面了,波姬玛丽也已神功大成,并因此而上窥天道,“道启慈心”,再也不会出手伤人了。

孟阙放下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道,姐姐啊,我只想和你现在就天天在一起,一起过几十年快乐似神仙的日子,谁要做真正的神仙!

于是他对伊敏符道:“我姐姐现在在哪里?”

伊敏符撅了一下樱唇道:“信是白狼送来的,送完它就走了,再说白狼虽是神兽,可终究也不会说话啊,你让我们去问谁?”

孟阙当即哭笑不得,又想起姐姐说早已和波姬玛丽见过面了,这想必是她直到冬天来临才给自己来信的主要原因——既然波姬玛丽不会再出手伤人了,她自也用不着着急回来保护自己了,但是难道她不明白自己最看重的不是她回不回来保护自己,而是要她回来陪自己?看来姐姐是因为对永生的追求或说对要和自己做千万年夫妻的追求压制了对自己的切切思念,因此才继续坚持练功。

对此孟阙暂时也无可奈何,姐姐和自己再心心相映,她也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不可能她的所有想法都和自己一样。

现在既然知道了她没事,那自己自然不能再扔下这么大个国家去找她,此事以后再说,眼下当整军经武,来年继续进攻慕容燕国。

当夜,孟阙把对姐姐的思念和一丝不满都化作了对伊敏符的疯狂“临幸”,伊敏符被折腾得********,气若游丝。

到了第二天,她却必须回到冰宫向月瑶交差了,孟阙亲自送她到郊外,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样子,大手一挥道:“敏符,你回去交完差,就告诉冰宫的姐妹们,谁想我了,立刻就都来吧!”

谁知伊敏符却道:“我们都来了,谁看守冰宫啊,当年圣母在我们最艰危困苦的情况下救我们上山,我们都已发誓,除非圣母有命,决不私自下山,现在已经有这么多姐妹在你身边陪你,你是我们的主人,我们下山陪你也不算违了誓言,可我们总得有一些人继续留在山上陪圣母啊,她老人家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我们都当她还活着一样。”

言罢,不待孟阙说话,就转身离去了。

孟阙默然良久,转身回去不提。

却说到了第二年初夏,孟阙再次决定进攻慕容燕国。

这次李斯见孟阙执意动兵,而且坚决不答应立太子和封王后之事,遂不在阻拦。

于是孟阙开始集结军队。

此前李信匪帮已在东郭擎和留守当地的骑兵主将刘廷一次大胆的诱敌深入,合力围剿下,被打击得只剩下了一万多人,所以孟阙用两万骑马步兵调换回了刘廷的五万骑兵……

却说同一时期的慕容燕国除了地盘扩张外还有三项重大变化。

其中一项就是慕容倍广接受了文程范的“仁政”主张,说起这个文程范他还是孔子的信徒,他对慕容倍广大力宣扬仁政,慕容倍广大概是对华夏文化一知半解,以为孔子学说是目前华夏百家思想中的主流,于是接受了,但他也只是在表面上接受了,比如将原来被胁迫在长城一带防守的燕国百姓中的全部妇女和一些太老的男子撤走,而以原燕国渔阳郡的两万步兵为主力,外加一万由燕国百姓训练出来的步兵所组成的三万人防守长城。

这就是他对仁政的全部理解,至于东北平原上的数十万燕国百姓,仍是鲜卑人手下的奴隶,而这就涉及到了慕容燕国的第二项变化,或说“发展”,乃是“三等人制度”,这三等人是,第一等鲜卑人,这鲜卑人不仅是最早鲜卑国的那十余万胡族,而是包括鲜卑利亚地区的全部胡族,第二等是华夏人,具体却是指从渔阳郡撤退到慕容燕国的燕国军民,以及从右北平三郡被掠百姓中选拔出来的士兵,第三等称农耕人,就是在右北平三郡被掠走的五十万华夏人百姓。

文程范是二等人中的代表,至于这些二等人中的渔阳郡百姓也多从事农耕,不知他们对自己没被命名为“农耕人”有何感想,但无论如何,在自己的国家“燕国”里身为二等人无论如何不会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慕容倍广之所以只用三万人守长城,是因为他毕竟是游牧民族领袖,对城防不是太在意,他认为这三万人足够了,打仗还得是骑兵的事。

虽然对城防不在意,他却觉得不修一两座城池就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是一个“正规”的国家,于是他又修了一座阿拉赫图城,作为“首都”。

另在阿拉赫图百里外建造了一座凡界城,却还没有完工。

这筑城正是慕容燕国的第三项变化。

却说这日在阿拉赫图城中,慕容倍广正召集主要将领召开军事会议。

慕容倍广先亲自介绍了一下赵军的兵力分布,他道:“诸位,这次赵军是兵分四路,哈哈……”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几声,然后才道:“孟阙是不是老了,怎会出这等四路分进合击的昏招,还不如象他去年计划的那样,从大鲜卑山呼玛西山口集中兵力进攻我国,如今这四路兵马,兵力分散,正好被我各个击破!”

一直一言不发的慕容烟雨忽然说道:“他才二十几岁,怎会老,不过这兵力部署,兵力部署……”

说了几句却说不下去了。

慕容倍广虽然不信慕容烟雨会把自己的军事计划向孟阙通风报信,但他对慕容烟雨喜欢孟阙一直不满,因此闻言并没理会慕容烟雨,而是接着向众将道:“他这次选择了几个长城缺口出兵,我们在那几个长城缺口布置的兵力不多,不足以阻挡他们,但我也不会增兵,我们要诱敌深入,在运动战中击败他那所谓无敌的骑兵。”

泰尔古莽道:“前日我们已经侦察到他的南路军先来了,为首一人正是孟阙,想必那就是这四路军中主力,我们当先集中兵力击败他,则其他几路就不足为惧了。”

慕容倍广又哈哈大笑了几声道:“泰尔古莽,你上当了,据逃回来的侦骑说,这人身穿铜盔铁甲,手拿大斧,正是孟阙,你却不知,这几年,孟阙打仗时从不戴头盔的,他故意戴,那就是欲盖弥彰,必不是他,何况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我料先来者必非大兵,西路军才是主力。”

凡界城。

泰尔古莽亲自拿着鞭子抽打着筑城的农耕人奴隶。

他这么做只是因为闲得无聊。

他对筑城毫无兴趣,不过这是大王的命令,是一条计策,因此他只得执行。

大王在长城防线又调来了五千渔阳守军,防守这座还未完工的凡界城,说是因为孟阙的军队中有骑马步兵,攻城需要骑马步兵,而一旦骑马步兵攻城,骑兵必然在旁防守,这样就可以让城池限制孟阙军的机动性了,从而使鲜卑军队聚歼孟阙军成为可能。

据说这次孟阙一共动用了十五万人的军队,其中有九万人的骑兵部队,八千人的重骑兵部队,,一万匈奴兵,两万人的骑马步兵,还有两万二千人的“朝鲜军队”。

想起这个朝鲜军队泰尔古莽就生气。

当初燕军骑兵(包括开阳堡)败兵,因为马快,先后逃到了右北平三郡,当慕容倍广掳掠燕国百姓时这些燕军还对鲜卑骑兵进行了抵抗,不过不是鲜卑骑兵的对手,于是他们转而逃到了朝鲜一带。

鲜卑骑兵忙着抓人抢物,没有理会他们,他们到了朝鲜后居然灭了原来的什么“萁子朝鲜”,那燕军主将卫不满当了朝鲜的国王。

你说你卫不满当朝鲜国王就好好当你的朝鲜国王呗,谁知后来竟被项燕单骑劝降,向赵国称臣纳贡,做了属国,这次竟也来凑热闹,要进攻慕容燕国。

败军之将也敢言勇,泰尔古莽气坏了,当时就向慕容倍广请令要打朝鲜军,但慕容倍广不许,却把他派到了这里来。

他越想越气,狠狠的抽了一个农耕人几鞭子后,骂道:“孟阙,你的军队是乌龟军么,为什么不把龟壳褪下来再走!”

骂完这句,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四下望了一眼,住了口。

他是怕周围有孟阙的奸细,把他的话学去,向孟阙报告,那可就让孟阙学“聪明”了。

原来前日在军事会议上,慕容倍广曾嘲笑孟阙的脑袋太笨,孟阙的骑兵都是一人双马,但孟阙居然让重甲骑兵穿着盔甲,那里骑乘的那匹马也着马铠,然而却让另一匹马完全闲着,这样走长路当然走不快,就是换马也不行,一天下来,走的路程和步兵步行差不多,这不是笨是什么,把盔甲和马铠脱下来放在另一匹马上不就是了?

泰尔古莽又向四下看了几眼后,也自失的笑了,这周围怎么会有孟阙的奸细,就算有,他又怎么可能把消息送出去。

于是他走开几步坐在地上,正要招呼士兵拿酒囊来喝几口酒解解渴,忽然慕容倍广带兵到了。

慕容倍广道:“赵军已到虎儿撒山,因我军侦骑都被击杀,不知其具体数目,但现在孟阙亲率一部正奔凡界城而来,此真孟阙也,侦骑在燕赵战场曾亲见之,必不错也,而侦骑也窥得其军约两万人,我料虎儿撒山还应有四五万人,其必主力中的主力,我当击破之,则赵军余部不足惧矣!”

于是慕容倍广派手下大将鸡太黄,鳝带领一万五千骑兵到林吉崖下伏击孟阙,自己亲带四万五千余人向虎儿撒山奔去。

项燕率五千重甲骑兵和三万五千骑兵驻扎在虎儿撒山下,他觉得十分郁闷。

其实对这次分散兵力进攻阿拉赫图,他从一开始就有不同意见,他先主张集中兵力,但孟阙定要四路分兵,并说他另有妙计。

孟阙不愿说妙计是什么,项燕本着不探问军事机密的原则自不会问,于是他又主张不可从四面攻击阿拉赫图城,因为慕容燕国主力是骑兵,他不可能以守城为主要战法,而我军如果一定要兵分四路,就应彼此相距不远,并注意彼此的联系,一旦发现对方骑兵,立刻合围,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象这样从四面进攻,彼此相距又极远,且不注意彼此照应联系,必败无疑。

但孟阙还是说山人自有妙计,一意孤行,项燕本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原则也只得从命。

可是刚才孟阙又要单独带两万人去攻打凡界城,这是把已经分散的兵力再行分散了,项燕这次可真急了,跟孟阙翻了脸,拉着他的马头不让他走,并说出“你一走只怕再也回不来了!”的话,但孟阙决计不听,并说出“到底咱俩谁是国王?”的话来,项燕既伤心又气愤,遂不再拦阻。

项燕正在这里暗气暗憋,忽觉大地震颤,只见远方一道波浪般的黑线刀光映日而来,正是慕容燕国的骑兵。

项燕见状大喝一声,****铁戟当先冲了上去,身后轻重骑兵如潮跟上,勇猛无畏的冲向慕容燕国骑兵。

慕容倍广虽然曾有奇遇学得了“星斗大挪移”的神功,可惜这门神功只能用到徒手上,不能用到兵器上,此时他手使得是一把三亭大砍刀。

他与项燕渎面相逢,两人戟刀相交,震得慕容倍广虎口酸麻,大刀几乎脱手而飞,然后两人错马而过,各自杀入了敌阵。

实话实说的讲,鲜卑骑兵的战斗力在赵军骑兵之上,具体的讲是原来那三万鲜卑骑兵的战斗力在赵军之上,他们三万人足以抵得上七八万赵军骑兵,至于那后来加入的三万鲜卑利亚骑兵战力就和赵军差不多了,但是项燕的重骑兵战斗力又在鲜卑骑兵之上,五千人足以抵得上一万鲜卑骑兵,这缘于他们的明光铠,鲜卑骑兵的刀剑多为青铜制的,少数铁兵器也是质量不过关的次品,面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明光铠,砍削起来非常费力。

总体来说,还是慕容燕国的骑兵战斗力战上风。

这场战斗整打了一天,到夕阳西下时,项燕觉得自己的无穷精力也要耗尽了,大铁戟已经越来越沉,坚不可摧的明光铠也已经被砍开了十七八个口子,虽然都没伤及筋骨,但这样下去早晚得力尽血玩儿而死,再看周围的士兵,已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而重甲骑兵中更不断有人因为马失前蹄或战马累毙而摔落马下,这些重甲骑兵一旦落马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站起来了,或被乱刀砍死,或被战马踏死。

项燕悲从中来,虎吼连连,一边更加疯狂的杀敌,一边想道,与其战败被杀,还不如自刎而死,我是无敌的勇将,焉能死于敌手?

但这个念头刚一起,他却忽然想到了孟阙,到这时他已不再恨孟阙的指挥失误了,而只想着既然自己都已深陷重围,那孟阙孤军去凡界城,定然会中伏击,不知他现在怎样了,是否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应该把孟阙这个兄弟加国王先救出来,然后自己才可以死。

于是他猛喝一声,向着凡界城奋力冲去。

慕容倍广焉能容他杀出,指挥军队拼力围堵,只是到此地步,鲜卑骑兵也已筋疲力尽,虽在整体上占上风,但一定要拦阻项燕这样的超级猛人却也并不容易。

很快项燕已经冲出重围,奔凡界城而去,他身后的士兵不知他的企图,却都以主将马首是瞻,于是也奔凡界城冲去,但他们没有项燕的勇力,却是万难做到。

正在这不可开交之际,慕容倍广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是整个西面的森林都活了过来,再一看竟是从树丛间冲出无数绿色的精灵,这些人迅速窜上战场上的无主战马,同时手舞马刀,大力砍杀慕容燕国骑兵。

慕容倍广虽然是一位优秀的鲜卑游牧民族领袖,但也信鬼信神,陡然见到这些精灵般的战士,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他尚如此,其他慕容燕国的骑兵可想而知,这些人胆颤心惊的和这些精灵作战,只觉这些人的身手之快远在自己之上(其实是他们体力透支,自己身手慢了),更觉得对方是人力不能抵敌的妖魔鬼怪,而且足有数万之众,心慌手软之下纷纷被杀。

再过片刻,这些慕容燕国骑兵终于军心崩溃,发一声喊,四散奔逃,慕容倍广见大势已去,急忙向北面逃去。

这些“绿色精灵”有一半人追了上去,另一半人却留在了原地。

赵军对这些绿色精灵也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刚才的战斗过程已经表明这些鬼怪是向着赵军的,于是一些胆子大的人纷纷问道:“敢问尊神,是哪路圣贤,来助我军?”

这些精灵却谁也不说话。

项燕刚才听得背后声音有异,已经圈回马来,见此情景,也觉不可思议,他对鬼神之说是半信半疑的,于是催马到了近前,高声喝问道:“你等到底是人是鬼?”

这些人仍不答话,项燕欲待咒骂几句,又想人家终是救兵,骂人家是不好滴,于是忍住了。

就这样人类军队和“精灵军队”对峙了半天,忽然精灵军队集体哈哈大笑,就在赵军被笑得目瞪口呆之时,精灵军队中一人忽然上前道:“项将军,何乃如此健忘乎,我乃司马尚也!”

“骑马步兵!”包括项燕在内的所有赵军骑兵一起大呼道。

于是赵军纷纷伸手摸向这些“精灵”的身体,发现他们穿的都是麻布做的衣服,只是在衣服上画了很多树叶般的图案(作者按:类似绿色迷彩服),脸上涂得也是类似的油彩。

于是赵军骑兵纷纷用老拳狠狠捶了这些战友几下,然后相视哈哈大笑。

项燕已经明白,这就是孟阙的妙计,这些骑马步兵一定是先行绕过长城防线,翻山越岭来此埋伏,他们一定长久训练过隐藏行迹的法门,何况又穿成这样,因此没被慕容燕国的骑兵发现,却于两军都筋疲力尽时突然杀出,于是一战功成。

想到这里,项燕高挑大指,仰天大笑道:“梦郎吾弟,真旷代智者也!”

笑毕却忽然笑容收敛道:“无论如何,吾弟必然中伏,我等当速往救之!”

孟阙在林吉崖下遇伏。

这处地形与他前生读史所看到的某处地形极为相似,让他不由得感叹历史有时候可真是惊人的巧合。

他是以身作饵,因此并未在行军途中提醒士兵注意埋伏,以致突然遇伏时士兵仓促应战,多中流矢,损失惨重,接下来的战斗也一直处于不利的局面。

打到天晚,身边已只剩了几千人,当然慕容燕国的骑兵伤亡也很大,正在这时,忽听远处一声高喊道:“梦郎陛下吾弟,某项燕来也!”

孟阙暗道,这都是什么称呼啊,乃高声应道:“霸王,那个霸王他爷爷,速来救我!”

于是这场战斗再无悬念。

战斗结束后孟阙命令骑马步兵,迅速带着战场上敌我双方的无主战马前去接应追赶慕容倍广的先一波人,务必不能给慕容倍广以喘息之机,司马尚率军领命而去。

这次来援助项燕的骑马步兵一共有六万人,此时分两波已全部派出,料慕容倍广败兵军心已丧,不能反击成功,但孟阙仍然把项燕余部约两万人分成了五部分,其中有三部每部各一千人,让他们分头去联络并加入另三路大军,并传自己的军令要三路大军一起往北追击慕容倍广,并注意彼此保持联系照应,同时以司马尚为总指挥,慕容燕国在北方尚有广大领土,这些败兵按常理绝大多数最后都会逃往北方。

又令项燕亲自带一部一万五千人去长城防线劝说燕国守军投降,不降则击之,赵国在长城另一侧仍有一万骑兵,前后夹击之下料长城守军不能抵敌。

孟阙自领剩下的两千人和自己的余部三千人共五千余众奔凡界城而去。

及至凡界城,泰尔古莽早已见势不妙逃跑,五千渔阳守军已无主将,也只得投降。

于是孟阙留一千五百人看守凡界城,自领余部奔阿拉赫图而去。

到城下果然见城头上并没几个守军,孟阙提气高呼道:“烟雨,你的梦郎来了!”

他这一声喊出,左右部属尽皆侧目,不知他们这个大王究竟是太风流还是有点傻气。

谁知过了一会儿,城门果然开放,慕容烟雨令人打着白旗来迎赵军入内,左右尚有怀疑城内是否有诈的,孟阙心道,再诈也不至于开了城门再诈吧,但仍高声道:“烟雨姑娘焉能骗我,汝等且在城外稍侯,待我和烟雨姑娘相会后再唤汝等进来!”

左右拦阻不住,孟阙已英勇无畏般(在赵军兵将眼里是傻帽般)向城内走去。

孟阙进城后左右一望,果见慕容烟雨站在城门一侧的城墙根下背对着自己,背影美丽而又带点凄凉,似乎香肩还在微微抽搐。

孟阙心中一动,轻轻的唤了一声道:“烟雨。”

慕容烟雨过了半晌才用有点儿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梦郎,你已经赢了,鲜卑再一次国破家亡,我是你的女人,也是你的奴隶,你可以对我予取予求了。”

孟阙道:“谁说你是我的奴隶,你是我的妻子,我是驾着金马车来娶你的,不信你回过头来看看。”

慕容烟雨闻言果然转过娇躯,只见孟阙的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的,纯金打造的马车模型。

古代的游牧民族少女如何见过这个,立刻喜得芳心乱跳,yu体发烧,什么国仇家恨早就被爱情挤到爪哇国去了。

慕容倍广自虎儿撒山一败后,被六万“精灵大军”和背后的“人类大军”追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其实逃到后来,这些人大多数已经明白所谓的精灵大军是人类所“乔装”的,但士气已泄,不能复振,仍是没日没夜的狂奔不已,一直跑到了月氏王国境内。

台那由曾经和慕容倍广约定两国任一国遭到赵国进攻,另一国要以全部兵力援助,虽然慕容倍广一战而彻底失败,他来不及出兵援助,但赵国同样是他的大敌,于是将慕容倍广收留,并派大军列于边境,抵挡赵军。

月氏军信奉阿波罗神教,对什么精灵大军,无论其真假,倒也并不如何害怕,赵军见月氏军队人数众多,军容严整,倒也不敢轻视,于是停住了脚步,并派人向后方的孟阙汇报。

孟阙这时早已将东北平原和长城一线全部占领,他将投降的渔阳守军缴械后送回了赵境安置,却将右北平三郡的数十万百姓恢复了自由身后仍留在了东北平原上安置,这些人已经在此开辟了不少荒地,而且大部分居家在此,对孟阙这种安排也没有意见,于是继续在此建设“北大荒”。

孟阙见一个很可能和后世建州女真一样强大的政权就这样被扼杀在了襁褓之中,自然欢喜无限,但月氏也不可不除,于是从国内又调来两万骑马步兵守卫东北平原和长城一线,又留一万骑兵守卫鲜卑利亚的广大土地,然后自己带余部和项燕一起奔月氏杀去。

从东北平原到月氏边境有五六千里路,此时已是夏末,等孟阙来到月氏边境已到仲秋,虽然“胡天八月即飞雪”只是个别现象,但也已经很冷了。

不过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月氏有三十万军队,其中骑兵十八万,再加上慕容倍广的余部就接近二十万了。

孟阙在月氏北线集结了十六万军队,在西域都护府又抽调了两万华夏军队并从匈乌郡调来一万乌孙兵布置在东线,共十九万大军,但都是马军。

月氏也分两路抵抗,于是五十万大军展开连场大战,一直打到初冬季节,互有胜负,但总的来说谁也没占到便宜,于是都暂且歇兵。

但此时撤兵很可能遭到月氏的追击,于是孟阙的大军就停在月氏边境。

好在现在赵国北疆广大,加上新征服的慕容燕国全境,面积已达八九百万平方公里,通过残酷压榨这些领地上的游牧民族,后勤补给倒是不成问题。

虽已歇兵,但彼此的互相侦察是不断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突然发动攻击——冬天不利于进攻,但也同样不利于防守。

这一天,赵军抓了一小队月氏方面的侦骑,孟阙坐于营中,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看士兵拷问这些月氏侦骑。

其实这事用不着他亲自参与,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但“下雪天,打俘虏”,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他煞有介事的看着手下人审问。

手下人见国王亲自监督,下手唯恐不狠,打得这些俘虏鬼哭狼嚎,孟阙在一丝虐人的快感中打发着时光。

但他忽然注意到其中有一个人始终一声不吭,孟阙也是敬重英雄好汉的,于是他叫人别打了,将那人叫到面前,这人是西羌人打扮,孟阙也学了几句羌语,于是问道:“你是哪个羌人部落的?”

那人道:“我是白狼部落的,我的部落并没有被月氏征服,我只是在战斗中受伤被俘,草原上的规矩,被俘后如果敌人不杀你,就可以为他卖命,所以我才加入了月氏军队,但我柴而察不会忘了我是喝西海水长大的羌人好汉,我……”

“你说什么,西海?西海在哪里,难道不在遥远的波斯湾,而在中国境内?”孟阙万分激动的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那羌人不知何谓波斯湾,见他如此模样,反倒闹楞了,孟阙道:“柴尔察,你已被我所俘虏,我饶你性命,并赐你为我贴身侍卫,另赐黄金千两,你的同伴我也全部饶了,但你必须带我去你所说的那个西海。”

柴尔察又是一愣,他以为孟阙要去攻打他的部落,但草原人有草原人的规矩,既然已经被敌人俘虏,又加入了敌军,那回头打自己的部落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道:“好,我带你去!”

于是孟阙找到项燕,交接军事指挥权,在这里,孟阙耍了个小小的心眼儿,说是离国日久,须得回去主持国政,来年再来作战,他知道,如果直接说抛下军队去找姐姐,项燕非横剑暴走,用自杀来力荐他以军国大事为重不可,果然,这样小小的一个“计策”奏效了,项燕拍着胸脯担保,定然会看好军队,遏制住台那由的一切军事行动,以等待梦郎陛下来年回到战场,一战功成。

就这样孟阙带着柴尔察和他的同伴微笑着走了。

柴尔察和他的同伴都是白狼部落的人,一共九个人,加上孟阙十个人,扮作行脚商人,一路翻山越岭向西海走去。

途中孟阙和他们越唠嗑找到姐姐的信心越大,原来这白狼部落的祖先,传说乃是两只白狼,而现在其中的一只曾现身在西海海心山。

孟阙确信这只白狼就是姐姐的坐骑,而另一件事就可以确定姐姐在这个西海了。

因为据说这个白狼部落的女首领芝蕾娜特曾和西海女神学过三天武功。

说起这个芝蕾娜特,她本是原来白狼部落首领弋剑爰的独生女儿,弋剑爰有个极美的的妻子,叫别失忽,就是芝蕾娜特的母亲,还有一个兄弟,叫巴室里刀。

弋剑爰在三十七岁那年忽然暴死,白狼部落的首领是兄终弟及的,于是巴室里刀继任了首领之位,并娶了别失忽为妻。

这一切本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在一个游牧部落里在正常不过了。

谁知就在叔叔和母亲成亲那天,芝蕾娜特忽然失踪了。

半年后的一天,她忽然和一头白狼一起回来了,当时西海地区的数十个部落正在会盟,以推举盟主来抵抗月氏国的进攻。

原来这时西迁的月氏国已经打败了西域地区的所有羌人部落,进而折向西海地区,企图征服所有羌人部落。

西海羌人有感于西域羌人部落被各个击破,于是会盟推举盟主。

白狼部落在羌人部落里属于势力较大的一支,但与白狼部落势力相当的部落也有七八个,最后这几个部落的首领决定比武决胜负,以最强者为盟主。

谁知比武还没开始,芝蕾娜特就来到了会场,她当众指出,是巴室里刀暗杀了他的父亲弋剑爰,巴室里刀大怒,想派人杀她,但她身旁跟着白狼——这白狼部落祖灵般的神兽,因此无人敢上前为难她。

于是巴室里刀亲自下场,欲格杀芝蕾娜特,谁知两人动手不数合,他就被芝蕾娜特一剑杀死。

游牧部落中胜者为王,何况芝蕾娜特又是原任首领的独生女儿,于是芝蕾娜特继任了白狼部落的首领。

她随即又力胜七场,做了西海羌人诸部的盟主。

她言道,她在西海海心山遇到了西海女神,而祖灵白狼更是西海女神的坐骑,女神又教了她三天武功,并令白狼下凡,护佑西海羌人抵抗月氏的入侵。

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于是西海羌人在芝蕾娜特的率领下百战百胜,打败了月氏的入侵。

依着各部落首领的意思,本来要乘胜继续进攻月氏,芝蕾娜特亦从众议,并打算先称西羌王,以利于日后攻打月氏时得到月氏境内羌人的支持。

众西海羌人也都拥护她称王,谁知就在这时,白狼忽然不告而别。

众西海羌人都惊疑不定,以为祖灵和西海女神已经不再庇佑他们了,芝蕾娜特亦大惊,以为自己有甚失德之处,于是亲自前往西海海心山向西海女神请罪,谁知到了海心山附近,竟有金色神龙阻挡,不能通过,芝蕾娜特无奈返回,于是她称王的梦想在西海羌人对她的怀疑和否定中破灭了,而西海羌人因为祖灵白狼的离开,也失去了进攻月氏的勇气。

月氏本来被西海羌人打的灰头土脸,如今看西海羌人主动停战,自然十分高兴,却也不敢再和西海羌人开战了,转而欺负看起来比较好打的塞种人。

果然塞种人完全不是月氏的对手,很快被全境征服。

而西海羌人也恢复了各部落各自为政,并无君长的状态。

孟阙听柴尔柴说完这些,已经完全肯定了姐姐就在那座叫海心山的小岛上。

至于西海女神应该是早先剑纯洁的女孩在这一带时被此地民众所赋予的称呼,此刻被姐姐自然的继承了下来。

却说孟阙和柴尔察等非止一日进入了西海草原。

一路遇到不少牧民,甚至还在白狼部落的一位长老家住了一晚,那长老见孟阙高大帅气,于是将自己的女儿耶薇彩送来“侍寝”,耶薇彩虽非绝色,但也自有一种鲜辣野味,让孟阙美美的享受了一晚。

第二天孟阙临行时,耶薇彩送了一程,却也没有太多依依不舍的神情。

孟阙微感失落之余,却也知道当主人的送自己的女儿给尊贵的客人侍寝,不过是当地的一种风俗而已,来侍寝的女孩子也都认可了留下“种子”即可,不随客人走,因此倒也不以为异。

不过孟阙却也在这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白狼部落的女首领芝蕾娜特经常会离开部落长久不回,以致部落的人心越来越散,经常被其他部落欺负。

孟阙一心只想快点找到姐姐,对别人部落的事情倒也并不如何在意,不提。

却说这一日来到了西海边上,见海面已然结冰,千里海面冰封玉砌,映着远处的白云和雪山,别有一番美丽。

孟阙到此,已完全可以确定,这西海就是后世的青海湖。

此刻天色已晚,众人只得搭起帐篷休息,好待明日再踏冰过“海”,前往海心山。

孟阙地位尊崇,柴尔察等人不敢和他住在一个帐篷内,另在不远处又搭了一个帐篷居住。

一路上都是如此,本来孟阙早已习惯于独自一人睡在空荡荡的帐篷内了,但今天夜里,孟阙想着就要见到姐姐了,心情激动,甜蜜,酸涩兼而有之,躺在毛皮垫子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起身步出帐外。

向远处望去,只见月色下一望无际的湖面在暗影中闪着银白色的光芒,仿佛月光执着的拓开黑夜,深情的染白了湖面,又似湖面躲在神秘的夜色里,暧昧的镀亮了月光,而远处的山峰,下部是巨大的黑色阴影,上部则是雪色的微光,此情此景,只疑身临异世,魂在幻界。

忽然一缕冷冷的淡香随风送入鼻端,这淡香既熟悉又不熟悉,熟悉的是,以孟阙的“天鼻通”立刻就判断出了这是一个女人的体香,而不熟悉的是,自己应该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于是孟阙寻着香气的来源,蹑手蹑脚的向一块巨大的湖畔巨石之后走去。

及至石后,孟阙立刻就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天上月亮更美一万倍的——女人臀部,雪白的臀部一览无余的呈现着这异世间最美的神韵,让一切更加梦幻迷离。

孟阙在短暂的失神后,立刻想到在如此冷的天气里,这女孩子没了的匍匐在这里,别是冻僵了吧,不然以女孩子天生的敏感,自己在背后如此不错眼珠的欣赏她,她一定会有所感觉的。

于是他快步走了过去,到了近前,就觉得这女孩子更美了,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腰际,和香肩两侧的地面上,双臂伏在有一层浅雪的地面上,而玉脸却埋在臂弯里看不到。

莫非她睡着了,还是在练功?

多半是在练功吧,不然怎么她玉臂旁的雪没有化,看来是在练一种高深的内功。

是纯洁的女孩神功!

孟阙脑中忽然想起了姐姐当年练功时也有过这个姿势,那时可是把自己“引诱”得够呛,自己是以无上定力才克制住和姐姐那个的,不过当时姐姐并没有脱衣服练啊。

到此时,孟阙已经可以肯定,这女孩子就是芝蕾娜特,嗯,她认定姐姐是西海女神,如此脱衣练功,多半是表示对女神的虔诚吧,脱衣嘛,自然是一种表白的方式。

看来她已深度入静,物我两忘,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了。

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爬进了孟阙的脑海。

在冰天雪地里玩儿这调调儿,是真正的“玩命”——拿自己的身体和性命开玩笑,但孟阙内功深厚,早已寒暑不侵,偏要来个刺激的。

他先把手伸向那女孩子的腰腹下面,想感受一下雪肤香肌的感觉,谁知触手冰凉,竟绝无体温,孟阙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暗道,这不是一具尸体吧,和尸体,和尸体……虽然更加刺激,但非我所好啊。

他又将手伸到了“秘密花园”,只觉花园的外围部分虽然也和别处的温度一样,但手指稍微往里一点儿,就有了温度,再往内则是正常温度了。

孟阙大喜,立刻将自己身上阻隔他和这女孩进一步交流的所有障碍全部除去,然后就“提枪上玉马,直捣花国深处”了。

那女孩虽在入静状态之下,但遭逢如此重大的“内部冲击”,如何能不醒来?

她只觉体内重要部位剧痛,惊羞惶急之下,立刻真气大乱,当即走火入魔,娇躯乱颤起来。

这对孟阙当然是一种更大的刺激,但孟阙毕竟只想要这女孩的身子而不想要她的命,于是一边仍然大玩儿不止,一边将一只手的掌心贴在她的命门穴上,另一只手贴在她的灵台穴上,运使真力,助她导气归元。

过了半晌,那女孩终于将紊乱的真气都梳理平稳并纳入丹田,也逐渐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

她忽然用带着诱人娇喘的甜得发腻的声音道:“趴在我背上的那个好人啊,你现在虽然快乐,但一会儿真阳宣泄后,寒风入体,就会大病一场的。”

孟阙喘着气道:“那怎么办,我现在很难停得下来啊。”

女孩道:“那你就别停下来,我也不愿意让你停下来,这么的吧,我还给你当马骑,你告诉我哪座帐篷是你的,我就这样象马一样爬回去,而你还当你的‘骑士’。”

孟阙大喜,连道好好。

于是那女孩支起玉臂,转回芳躯,在孟阙的指点下向孟阙的帐篷爬去,而孟阙就像一个最高贵的骑士一样,驾驭着这世界上最美丽最优雅的“玉马”,在无边的快乐中走向自己的帐篷……

良久之后,孟阙和芝蕾娜特相拥在一起,芝蕾娜特脸上满是极度满足后的笑意,但弯月般的眼角却有晶莹的泪滴。

她带点抽噎的道:“好人,我的纯洁的女孩神功被你破去了,虽然我长到二十岁,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我并不后悔,可是西海女神本来就不愿意见我,我每天夜间在海边练她老人家教我的纯洁的女孩神功,就是为了能引起她老人家的注意和怜悯,让她老人家告诉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误,要怎样赎罪才好,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你让我还怎样去求得她老人家的宽恕啊?”

孟阙轻轻一笑道:“什么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的,她比你也大不了几岁。”

“什么?你说西海女神比我大不了几岁,你是胡说的吧?”

孟阙就要见到姐姐了,在加上刚刚释放过真阳,心情大好,于是简单扼要的向芝蕾娜特介绍了自己和姐姐的事,并说这海心山上的“西海女神”,一定就是姐姐。

芝蕾娜特听完孟阙和姐姐的爱情故事后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也已经相信海心山上的女神就是孟阙的姐姐了。

但这并不影响姐姐在她心中的女神地位,反倒无形中抬高了孟阙的身价。

孟阙又问起海心山附近的金色神龙是怎么回事,芝蕾娜特道:“那是一条神龙。”

孟阙哭笑不得的道:“我当然知道是一条神龙……”

忽然“哞——”的一声似牛吼又似虎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比牛吼和虎啸响亮雄壮千万倍,尤其静夜听来,直如天地初开时某种莫名的神兽那响彻宇宙的怒吼一般,随即就是巨大的冰层碎裂声传来。

芝蕾娜特立刻大惊失色的道:“我忘了告诉你,神龙不是只会出现在海心山附近的!”

孟阙更不答话,迅速套上裤子,就这样手持大斧冲出了帐篷。

芝蕾娜特也赶紧胡乱穿上衣服跟了出来,就听孟阙正对着近岸水面处的巨大神龙怒吼着:“装什么装,长个犄角我就不认识你是恐龙啦?!”

原来孟阙一直以为所谓的神龙不过是某种类似于“某湖某怪兽”般的恐龙般存在,但此刻看这条所谓的金色神龙,虽然身体的中间部分明显比头颈和尾部要粗壮一些,有点象恐龙的躯玩儿外,其他部位竟都与传说中的神龙一摸一样。

它的头部有中号饭桌的大小,长着两只又粗又长的龙角,向前突出的嘴部竟也有龙须,整一个龙头模样,长有十七八米的脖颈与差不多同样长但粗壮得多的躯玩儿相连,要说那里不象神龙也就是这躯玩儿了——在孟阙的印象中东方的神龙躯玩儿和脖颈是一般粗的。

它的尾部隐现在破碎的巨大冰块之中,看不出具体有多长。

四肢则隐在水中无法看到。

它全身都披着厚厚的金色的鳞甲,有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概。

不过它没有翅膀,这至少让孟阙找到了一点自己不是处于异界的证据。

它站在离岸边有二十多米的水中,高昂着头颈,用两盏巨灯一样的眼睛居高临下,凶狠的看着孟阙,似乎是对这个渺小的人类敢于对自己大呼小叫有什么不满,无数大小冰块散落在岸边和它身前身后的水中。

孟阙已经无暇再仔细思索这究竟是某种恐龙的遗种还是真的是传说中的神龙了,因为“金色神龙”已经向他发动了攻击。

它先向孟阙吐出一口“龙息”,这是一团五颜六色的火焰般的光气,孟阙急忙闪避,光气的边缘已臭得令人作呕,接触到的地面更是冰雪皆化。

孟阙这一闪已经踩到了水面的浮冰上,正对着神龙的脖颈部位,他大吼一声,斧头上陡现十米长的斧气刃,向神龙的脖颈砍去。

谁知无坚不摧的斧气刃砍在神龙的脖子上立刻破碎散落,而神龙只是全身微微一颤,竟毫发无伤,但这显然已经触到了他的逆鳞,它地动山摇的怒吼了一声,转头对着孟阙又吐了一口龙息,孟阙再次闪身,这次却又回到了岸边。

神龙刚转过龙头,忽然又是一声比刚才更响的怒吼,却带着一份惨厉,同时一只眼睛流出血来,原来芝蕾娜特眼见爱郎危险,对爱郎的关切战胜了对神龙的恐惧,她匆忙中没带兵器,竟然捡起一块岸边的碎冰掷向神龙,三分准头,七分巧合,竟打在了神龙最脆弱的眼睛部位。

神龙真的愤怒了,它不再吐龙息,竟猛的窜出水面,奔芝蕾娜特扑去,孟阙大惊,运毕生功力猛的掷出大斧,向神龙无鳞的颈下砍去,神龙脖颈一摆,躲过了大斧,但也因此转移了对芝蕾娜特的进攻,孟阙正站在神龙的斜侧方向,随着巨斧的飞出,他已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坐到了龙头之上。

他一只手把着一只龙角,另一只手握拳对准龙的半边脑袋猛击下去,这一招正是断龙十八拳中的一招“龙血玄黄”,使得乃是“阴劲儿”,龙皮龙磷虽硬,但孟阙的拳劲却透过了鳞甲,只伤害龙的脑骨和脑髓。

如果孟阙的功力再深厚些,就可以完全绕过脑骨摧毁龙的脑髓,但他力有未逮,却只伤害了龙的脑骨和大脑的最浅层部位,饶是如此,神龙也遭到了极大的重创,他此时前爪已经搭在岸边,又惊天动地的大吼了一声,突然凌空跃起,超越上百米的空间,落在岸上,而刚才岸边死硬的冻土已经被它抓得四分五裂,倾落湖中。

芝蕾娜特只觉得身旁猛风刮面如刀,被带得摔倒在地,她顾不得身上被冰屑咯的生疼,翻身跃起,提气向驮着孟阙飞奔的神龙追去。

不管能不能做到,她要去救自己的爱郎!

而孟阙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龙头上,巨龙一边亡命的奔跑,一边不停的摇晃脑袋,试图将孟阙摔下去,孟阙知道一旦摔下地面,即使不被跌死,也必然会被暴怒的巨龙踩成肉饼,所以用尽全身的力量抓着龙角,绝不松手。

巨龙吼叫震天,奔行如风,引得附近各部落中的男女老少只要稍微有点胆量的都出来观看,但见一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英武无比的大汉骑在金色神龙的头顶上,一拳又一拳的击打着神龙,此情此景,震骇了所有的人,无论多少年后,即使他们早已成为大赵始皇帝陛下的忠实臣民,他们仍在传诵,皇帝陛下是最强的勇士,赤手屠龙!

孟阙身骑巨龙,也不知在龙头上打了几千百拳,最后已全无内力,但仍旧机械的挥着拳头,拳头也已经红肿流血,而此时天色也从半夜转到了黎明,就在那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跳离地平线的时刻,巨龙终于轰然一声,天塌地陷般的倒下了。

孟阙也再也把握不住龙角,从龙头上滑了下来,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姐姐,是你吗?”他无力而又饱含幸福的道。

却听到另一个女孩带着喜悦和一点嫉妒的声音道:“好人,是我,芝蕾娜特!”

孟阙微感失望,但也十分感动,他挣扎着从芝蕾娜特的怀里下来,看了一眼倒地的巨龙,见那巨龙已经气若游丝,连动也不会动了。

正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芝蕾娜特忽然叫道:“玉龙来了!”

孟阙大惊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我命休矣!”随即又挣扎着起身护住了芝蕾娜特,却见在无限晨光里,一匹通体雪白,神骏如龙的骏马正高傲的看着他,随即仰天长嘶一声,奋蹄奔起,追风踏雾的离去了。

“这就是玉龙吗?”孟阙有气无力的问芝蕾娜特道。

芝蕾娜特点了点头,道:“这玉龙也是海心山上的圣物,并且是最早的圣物,据说从千百年前开始就是西海女神的坐骑,至于金色神龙虽然从有西海以来便有,却是近几年才出现在海心山附近的。”

“西海女神(姐姐!)”芝蕾娜特和孟阙突然同时惊叫起来。

随着两人的惊叫一个仙女般的女孩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她看着孟阙满脸关切,似乎要跑过来拥抱孟阙,但看了一眼旁边的芝蕾娜特后,又犹豫了一下。

孟阙却早已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抱住女孩道:“姐姐,你可想死弟弟了!”

女孩似乎也被这一句话唤醒了从未稍忘的深情,和孟阙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道:“弟弟,姐姐也想你啊!”

两人的眼泪流到了一起。

孟阙和姐姐携着手在海心山上漫步。

海心山是一个小岛,岛上有两座主峰,岛的南面是陡岩,东西北三面是沙地,当然现在全都被冰雪覆盖了。

姐姐道:“这里夏天是很美的,真的和人间仙境一样。”

孟阙听到“仙境”两字却突然有些不快,他道:“姐姐,我并不想你真的修成仙女,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姐姐却面露难色,道:“弟弟,姐姐也真的好爱你,好爱你,想和你天天在一起,但姐姐真的已经摸到了永生的门径,这是真的永生,而不是象第一代圣母和第一代剑纯洁的女孩那种只活几百年的永生,我确信我一旦修成就可以千万年不死长生,而一旦我修成了,我就可以把这个法门传给你,我们姐弟俩就可以做一对永世也不分开的神仙眷属了。”

孟阙道:“神仙眷属原是用来形容快活夫妻的,却不是真的要长生不老。”

姐姐默然半晌,叹了一口气道:“我曾经说过,给你放假到四十岁,等你到了四十岁,必须每天抽出一晚来陪我,我现在想让你也给我放假到四十岁,如果到了四十岁,我仍没有修成仙道的话,那我就放弃了,去陪你,如果修成了,当然我还是去陪你,那时就让你也学会这个永生不死的法门。”

话说到这里,孟阙已经无言以对,他爱姐姐,但他并不想把姐姐作为自己的附属品,他尊重姐姐的想法和选择。

……

十几天后,西海周围三十多个部落的绝大部分成员集会在孟阙杀死的巨龙旁边,围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四万多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巨龙的身体没有半点损坏,也没有任何刀斧,包括孟阙那柄早已被捞回来的大斧子(即使使出斧气刃)能割开巨龙身体的金鳞分毫。

姐姐也带着白狼和玉龙驹来了,于是所有的部落民众都看到了他们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伟大神迹。

姐姐就那样站在巨龙旁边,纤指一伸,一道长有数丈的雪亮白光就穿过了龙的颈项,龙血早已冻结不流,很难看见断口,但所有的人都相信龙头已断,然后姐姐移动身形,将巨龙先从前向后切成数十段,然后双掌向前轻推,忽然遍地的雪花就纷纷扬扬的向上飘起,而巨龙的身子也立刻就分成数十块整齐的码在场地中央。

姐姐纤指再伸,于是巨龙的肉块再被分割,几番下来,最后变成了千百块数十斤重的小块。

然后姐姐让各部落的首领下令手下将肉块搬回各部落各自的场地,就地处理烹食。

接着姐姐拉着孟阙的手,对所有西海羌部落的成员道:“这是我的弟弟,屠龙勇士,也是一位真正的天神——‘西荒大天神’,他将带领你们打败月氏,解救你们所有被月氏奴役的西羌同族,跪拜他吧,他是你们真正的王!”

于是数万西羌部落的民众集体朝拜“羌王”孟阙,这次大会也从此以“屠龙大会”的名字被记录在了西羌和大赵帝国的历史上。

姐姐第二天就回海心山修炼去了,而那匹玉龙驹虽然不是千百年的那匹,但也早已被姐姐驯服,成了白狼以外的另一匹坐骑,被她送给了孟阙。

孟阙又挑选了一万名战士再次举行了誓师大会,然后一面月氏最接近西海羌的边境大通山进发,一面让柴尔察等人分两伙,一伙持自己的秦戈为信物到西域都护府,一伙到项燕驻地,联络两军发动对月氏的夹攻。

西海羌大集会,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月氏边郡,但月氏的绝大部分兵力都在东,北两线,边境军队极少,所以他们一边组织大通山的山民自卫,一边给月氏国王台那由送信。

大通山民有一定的战斗力,但却不是西海羌军的对手,孟阙很快攻陷了大通山上的几个村寨,消灭了月氏在此的驻军,又一路向西北攻陷了古鲁达城和隆芝哈城两座小城。

这两座小城其实城防都很简陋,乃是由有“筑城癖”的月氏人在西海羌上次进攻后匆忙筑就的,但西海羌虽然勇猛,却实在不擅于攻城,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等到孟阙进攻到一个叫垫楚赫的地方时,闻得月氏国王台那由已经率领十万骑兵御驾亲征来了。

此时天色已晚,面前有一条小河拦路,于是孟阙暂且扎营休息。

孟阙在帐内集合众部落首领议事。

众人闻得月氏派了这么多军队来,都有点忐忑,当初月氏第一次进攻西海羌时有本部人马五万,西域羌扈从两万,也不过七万人而已,虽然没打过西海羌,但总体战斗力也并不必西海羌差多少,如今来了十万人,众西海羌都有点怵头。

孟阙急忙给他们打气,说了一番女神保佑,百战百胜之类的话,羌人想到西海女神和眼前的“西荒大天神”,士气复振,这时帐外的执勤哨兵又来报告,月氏军队也到河对岸了,正在安营扎寨,孟阙心中一动,定下了夜袭敌营的策略。

到了中夜,五千西海羌士兵早已用布将马蹄子包好,于是孟阙悄悄传令下去,大军借着月色,沿河绕了个大弯向对岸摸去。

这河也有上百米宽,冰面冻得锃亮,人和马的影子被月光映在上面,随着动作张牙舞爪,十分诡异。

冰面太滑,虽然马蹄包了布,也十分小心,但还是不断有马匹滑倒,还在孟阙有经验,在人和马的嘴里都咬了东西,才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斜对面稀稀拉拉的有几丛篝火,鬼火般微弱的闪动着,孟阙确信,在这样的夜色掩护下,对岸很难发现过河的羌兵。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对面金鼓齐鸣,人声鼎沸,孟阙暗骂一声道:“狡猾的月氏人,一定早有防备!”又大喝一声道:“加速过河!”

他也是忙中有错,忘了河面光滑,而众羌兵更是惊慌不已,虽然仍是鼓勇前行,但慌乱下也不知有多少人马失前蹄,这等冰面,一但有战马倒下,就很难再站得起来,于是最终跑到对岸的只有一千五百多人。

这些人方到岸上,月氏兵已经冲到他们面前不到百米处,前锋足有二万来人,料后阵还得有数万人马。

形式极其不利,但孟阙知道此时后退,这一千五百人必定被对方吃个精光,对方乘胜追击下,自己的剩余部队也非全军溃败不可,于是他大喝一声“冲啊!”率队当先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却是奔着月氏方面吹去的,一时风雪漫天,月氏人顿时目不视物,不知多少人用手去擦眼睛,孟阙见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西海女神护佑我们,用风雪来助阵了,儿郎们,杀敌啊!”

众羌人大受鼓舞,奋勇突前,暗夜中弓箭不利,众月氏人一手拿着马刀,一手捂着眼睛,但觉双目刺痛难睁,如何还能御敌,稍一接触,立刻溃逃。

于是前军冲了后军,后军也大乱,都向营寨中跑去。

这一转身倒是能看清东西了,却见营中突然点起无数火把,随即万箭齐发,传令兵在营中高声断喝:“大王有令,后退着杀无赦!”

后无退路,前有风雪加追兵,众月氏军无计之下,突然向西北家乡方向夺路而逃,孟阙见状立刻率兵继续衔尾掩杀,后面陆续有从河面坚冰上挣扎起来的羌兵在后跟随。

这一阵从半夜杀到黎明,斩杀无数,孟阙恐老营有失,又赶紧纵马赶回。

远远路过月氏营寨时见寨门紧闭,心下稍安,待回到自己营盘后,才知月氏果然不曾来攻击老营。

众羌人自然欢天喜地,芝蕾娜特对他连抛媚眼,大有今晚定要大献殷勤之意,孟阙虽然欢喜,但毕竟不敢放松对月氏的警惕,于是再次出营观看对面的月氏营寨。

看了半晌,忽然心中一动,盖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让他总觉得月氏营寨有点儿不对劲儿。

于是这回他带了一百人要亲自前去哨探,芝蕾娜特上次负责留守营盘,这次见孟阙带的人少,却硬要跟随,孟阙知道她的纯洁的女孩神功虽然已经破了,只剩三成功力,但仍旧身手不凡,足以自保,于是答应了,令另一个大部落的首领耶茅毡负责留守,然后带着芝蕾娜特等轻纵马蹄,仍旧绕了个弯,过河面到了月氏营盘近前。

却见月氏营盘仍然静悄悄的,于是纵马驰前,到了近前才发现为什么刚才觉得不对,原来月氏营前的哨兵竟是稻草人。

“上当了!”孟阙一拍大腿,但他还是小心的缓步催马来到营门前面,用大斧子劈开寨门,这才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他纵马入内,芝蕾娜特唯恐他有失,紧紧跟随,后面百骑也随即涌入,他们在营寨里转了一圈仍不见人影,又见大寨的几处后门全部开放。

孟阙已然明白,月氏定是昨夜在所有夜袭的羌兵全部过河后,就偷偷开了营寨的后门逃走了,如此看来他们定是早有预谋,昨夜的伏兵也不过是撤退前的一次“反扑”而已。

到此孟阙已然明白定是西域都护府或者项燕已经发兵夹攻月氏了,而且攻势猛烈,月氏不能抵挡,台那由首尾难顾之下想到羌人毕竟兵少,又不擅于攻城,于是选择了回师守东,北两处防线。

于是孟阙下令集合全部队伍,再次进行追击。

然而月氏人毕竟也是骑兵,人家先走一步,虽然一路都有败逃留下的痕迹,但孟阙竟然追了几天也没追上,中途路过两座小城孟阙都放弃了,又追了两日,正在孟阙怀疑是台那由使得疑兵之计,战场遗留是方向误导时,忽然遇到了赵军的战场联络士兵。

才知原来竟是项燕先发动了进攻,项燕在还没有接到孟阙通知的情况下,已然侦察到了月氏军队的调动,他权衡之下大胆出击,一击成功,月氏留守的军队兵败如山倒,也正因为如此,台那由才匆忙赶回。

于是两军会合在一处,再追一日,终于在哈尔里克山下“追”到了月氏军队,然而到月氏营寨前才发现竟然绝大部分是步兵,这里联营十余里,依着哈尔克山向哈顺戈壁建寨,寨前布满鹿角(即拒马)营垒,看规模竟不是一两个月所能修成的。

据项燕说,台那由调动军队时都是悄悄进行的,他是在月氏骑兵走了三天后才偶然发现台那由撤兵的蛛丝马迹,大胆进攻下果然发现只剩数万骑兵留守,但据俘虏说,步兵早于骑兵十几天就撤走了,现在看来,台那由是在决定调兵抵挡西海羌时就未料胜先料败,预先撤走步兵来此地驻扎,而此地的营寨设施应是在几个月前甚至更早时就开始修建了,不然不能如此完备坚固。

这里背靠哈密盆地,盆地中有绿洲,给养不成问题,看样子有十万军队,除了一万人的鲜卑骑兵外都是步兵,而鲜卑骑兵更驻扎在山上,本来战斗力就强大,加上居高临下就更不好对付了(他们当然早已消除了对“精灵大军”的恐怖),他们和坚守营盘的步兵相呼应,共同形成了一个极难攻克的阵地。

孟阙带兵进攻了十几天,并无显效,而驻扎在山坡上的鲜卑骑兵也始终没有下山出击,似乎是在保存实力,又似乎是另有别图。

于是这日孟阙忽然撤兵,意料之中的,鲜卑骑兵并没敢追。

当夜,孟阙在军帐中决定再次于夜间突然杀回,听说了孟阙在垫楚赫之战中遭遇的赵军将领大多数都表示反对,认为月氏一定会加紧防范,甚至预先伏兵也未可知,反倒是西海羌有了上次在不利情况下胜利的经验,却一致同意。

孟阙道,台那由匆忙而走,未必来得及告诉步兵众将们在垫楚赫的遭遇,即便告诉了,月氏人也未必料到自己会故技重施,于是留重甲骑兵和一万骑兵守营盘,又兵分两路,一路三万骑兵由刘廷率领杀向鲜卑骑兵杀去,一路包括三万骑兵和七万骑马步兵的十万大军由孟阙亲自率领向月氏军步兵军营杀去。

孟阙领军一路人衔枚,马蹄裹布的接近了月氏营地,果然见月氏人未曾加强防备,反而有些大敌已去的懈怠,于是他们的哨兵被赵军的几十名神射手借着微弱月光一一点名射死了。

随即骑马步兵中的佼佼者们纷纷下马摸黑搬开鹿角等物,只是这等摸黑施工难度实在太大,刚刚搬开一个小缺口,忽然碰倒了一个鹿角,这声音虽小,但静夜之中听来却大,孟阙知月氏军中必有所觉,于是带人当先从小缺口中冲了进去,然后一边另人接续进入,一边命后军点起火把加紧拆除障碍。

却说孟阙一马当先冲入敌营,见还没有一个帐篷中有敌人冲出,身后的芝蕾娜特关切的道:“大王小心,恐有埋伏!”

孟阙哈哈大笑,冲到最近的一个帐篷,大斧一砍一挑,顿时将帐篷掀去了半边,见满帐篷的月氏兵刚刚七零八落的从床上跳起来,月光虽弱,但远处突然亮起的火把却让他们一愣,再看到火光和月色里煞神般的孟阙更是让他们魂飞魄散,有的赶紧拔腿就跑,有的吓呆在了站在原地,更有的慌不择路撞到了帐篷的木柱上。

孟阙更不迟疑,大斧轮开,砍瓜切菜般杀了几人,随即冲向下一个帐篷,而当芝蕾娜特跟进到这处帐篷时,里面已经无人,都跑光了。

于是孟阙带人在大营里横冲直撞,众月氏人在梦中惊醒,哭爹叫娘,走投无路,也不知被杀死了多少人。

最后他们终于全部选择了奔西面而逃,无奈跑不过马蹄,大部分被杀后其他的都投了降。

等孟阙收拾战场之时另一路刘廷军前来汇报战果,道慕容倍广居然没在防地,他们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一路小心翼翼的赶来主战场,慕容倍广也始终没有尾随偷袭。

孟阙听罢皱了皱眉头,暗道难道这家伙预料到自己会乘夜袭营,而他多半不敌,从而事先逃跑了吗,不像啊,如果这样的话,他应该事先通知月氏步兵有所防备才是啊,看来他多半是也认为自己已退兵,那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也算对得起台那由了,他料到月氏早晚必败,不愿给月氏殉葬,于是先行自谋生路去了。

且不管他如何,自己这一仗是打胜了,孟阙十分欢喜,就着月氏营地的粮草肉食犒赏了三军。

又从第二天开始一直休整了三昼夜,在第五天早上才派一部人马将月氏降兵送往后方,随即启程杀向哈密绿洲。

待到了哈密绿洲已无人把守,当地部族随即投降赵国,他们言道有败兵逃回,说到了赵军攻势之猛,守军丧胆而逃,孟阙要得就是这种效果,果然继续进兵,几无抵抗力量,一路招降纳叛,各部族纷纷归顺。

等打到了博格达山和天山两列大山之间却突然过不去了,原来月氏竟在此也修筑了“长城”,这长城当然简陋的很,和中原的长城比起来简直就是聊胜于无,但在这寒冷的冬季,它却成了赵军不可逾越的鸿沟,于是赵军只得止步。

这是一处咽喉要道(虽然宽了点),左右两列大山的各处山口也都有城墙阻挡。

孟阙无奈只得退回吐鲁番盆地休整,在吐鲁番盆地之后则是早先经过的哈密盆地,这两处盆地都有面积巨大的绿洲,虽在冬天,储存的牧草和牛羊也数量巨大,再加上从西域都护府转运来的物资,赵军在吐鲁番过的也不错。

一直等到第二年初夏,赵军美美的吃了几回葡萄,又喝了一把葡萄酒,孟阙做梦辞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待集体游览了一把火焰山后,赵军再次誓师出发,进攻月氏长城。

这时包括火炮等各种攻城器械都已运到,虽然铁炮技术仍不太成熟,但石炮的威力却更加巨大了。

不过这些全都没用上,塞种人“义军”杀死了“长城”守将来投,说是月氏部队主力已在赵军退兵一个月后就转移到了大夏地区,长城一带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孟阙大悔,于是令军士将长城轻易的扒开几个缺口,进入塞种人地区。

塞种人各部纷纷来投,孟阙为进兵顺利,对塞种人采取了一定的怀柔政策,塞种人久受月氏人压迫,虽然赵军也对他们索要了大量的牛羊马匹,但毕竟要比月氏少得多,于是塞种人多歌颂赵王圣德。

塞种人中的精壮人口多被月氏人征去了当兵,但剩余的精壮人口仍有不少,孟阙在其中挑选了一万人补充进赵军,继续向大夏地区进发。

大夏原名巴克特里亚,“大夏”乃是中行阙对她的称呼——对于中行阙这个“汉奸”似的人物窃取了后世张骞的“冠名权”,孟阙也无可奈何。

大夏经济发达,农业和畜牧业都有很高水平,城市也很多。

并且大夏人口百万,月氏的步兵多从这里征发,前已损失殆尽,这次月氏为了保住最后的老巢,在大夏进行了全民“动员”,又得了二十余万军队,加上原先剩下的七八万骑兵,竟又凑集了三十万军队。

台那由将二万多骑兵,二万步兵布置在原来的大夏首都巴克特拉城,又在正对赵军来临的边境地区布置了十万步兵,两万骑兵,修筑了完备的阵地,称筛喇兀大营,在筛喇兀大营北部的扎田斯城布置了五万步兵,一万骑兵以作呼应,其他骑兵步兵布置在另十几个大小城池。

这基本上是一个以战为守的防御战略。

孟阙在筛刺兀大营前,见有壕沟三道,都宽有数丈,战马不能逾越,每道壕沟后面都是弓箭手,弓箭手身披锁子甲,而旁边是一手持矛一手持护身大盾的长矛兵。

这三道壕沟每道之间距离在百米左右,形成了三道阵地,在最后一道壕沟后百米处才是大营,营寨是用木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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