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你回家。”厉聿握起她的手，莫再提挣了挣，没能把手抽出来，反而被厉聿握的更紧。
疼。她嗫嚅道。
厉聿心软松开几分，
莫再提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对厉聿跟其他人不一样，厉聿对其他人呢？厉聿也会别人这么好吗？还是自己的生命里全是冰冷出现一个暖和的地方自己就感激不尽了。厉聿对其他人也没有那么好吧，比如说周茜。
其实，说不准的。
“聿哥，你对所有人都好吗？”莫再提跟着他后面，半天憋出一句。
厉聿生着气，步子迈得快：“只对一个，还是个拎不清脸色的小白眼狼，对她多好都养不熟。”
阴阳怪气的。
你这也不是对我不阴不阳的说话吗？莫再提凑过头，厉聿没有看她。
厉聿说：我也没说小白眼狼就是你，我钱多，给过别人百八十万的都有。
莫再提当真了：哦。良久又补了一句：对不起啊，是我自作多情了。
厉聿要被她气炸了，气着问：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傻充愣呢？我吃饱了撑得给别人花百八十万，那我身边也该有个人啊，可是不就你一个吗。
莫再提看他突然暴躁起来。
“哦。”
“……”
“我不会欠着你钱就跑的。”
“……”
所以你是认为我给一个人花了百八十万，然后那个人跑了？
莫再提诚实地说：嗯。看向厉聿的眼睛里重新亮起来。厉聿身高，在她面前站着总会不自觉地微微俯身，厉聿看见，莫再提此刻的眼睛里只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莫再提的确只有他了。厉聿有些悲哀地想。声音放下来：好了好了别给我乱想，我就给你花过钱啊。
莫再提随口问：为什么啊。
“救助流浪猫狗是一个好市民该具备的责任。”厉聿又开始没好气了。
莫再提说：我觉得你就是可怜我。
“……你为什么听不懂人话，我救助流浪猫狗也是花钱我为什么不能帮助一个会说话的……”他顿了顿，“猫。”
莫再提又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猫？
怎么好生养着还跟我这么生。厉聿有些幽怨，还跟我这么陌生，我怀疑有一天别人要是给她一笔钱让她暗杀我她都做得出来。
莫再提嘀嘀咕咕地：你瞎说，我才不会那样。
厉聿轻笑一声：记住了。厉聿再次停下脚步，凑近莫再提的脸，把她逼在墙边。莫再提感到温热的气息轻轻朝自己脸上扑过来。
莫再提想推开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把头偏到一边去。你干嘛啊。莫再提故作镇定地问，声音的尾巴却不争气地颤抖。
厉聿戏谑：你紧张什么啊。
我没有。
“哦，我可以占你便宜吗？”厉聿吊儿郎当地。“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就占了。”
他顿了顿，“要是你觉得不行，那我就强行耍流氓了。”
莫再提蹭着他想找个缝隙跑掉。
嗯？为什么脸红了？厉聿逗她。莫再提没干搭话，她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想赶紧跑。厉聿又问：耳朵呢，耳朵也红了。
“你快别逗我了。”莫再提小小的央求。厉聿盯着她的脸，被他目光扫过的部分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滚烫。
厉聿觉得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真实可爱，在虚假嗜血的世界里，他就觉得莫再提能让他感觉单纯的一个人。
她假装懂得了很多她不应该知道的道理，她好像接受这个社会上的所有冷酷事物，她也似乎理解这个社会上所有无情的因果关系。
她的确是如此。
她能接受，她可以理解，但不代表她就必须置身于其中。
食物链里她算哪一环？
她站在顶端，也低入尘埃。
厉聿心为了她沉了一下，依然是无害笑容：嗯，不逗了。莫再提看他把拢在自己身边的胳膊收回去，心里才放下来些。
心跳还是没有停下来。莫再提偷偷瞟了厉聿两眼，被厉聿发现了：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知道我好看，你多看两眼不收费。
莫再提不敢再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你不是说好了不逗我了吗？我可不禁逗。
厉聿还是没放开她的手，莫再提也没敢再往回抽，厉聿没再看她：不禁逗没事儿，你当真也行。
莫再提没再回他，看着街边的街景变得熟悉。
还总是挺嫌弃我的，阿姨都承认我这个女婿了，我到底哪里不让你顺眼了？是我没比着你心意长还是你对我人品不满意，嗯？跟我在一起那么为难你。厉聿温和地说着。
因为你一开始对我太凶了。莫再提随口胡诌乱扯。
厉聿一开始确实态度不好，因为厉聿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别人，莫再提可以理解，因为自己也是一个不知道怎样表露心意的人。后来的厉聿的确也是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会把事情用最好的方法解决，不再像之前那样阴鸷和粗暴。
厉聿问：难道你没有觉得我脾气好了些？
莫再提认真地回了个“嗯”。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多着人喜欢我，我明明就偏偏对你一个人好。”厉聿较上劲了。
“可是，我喜欢管什么用啊，你有没给我告白什么的，对不对。”莫再提忽然眼里就没光了：主要不还是，我配不上吗。
莫再提说着也想着：我应该也有点喜欢厉聿。
但是应该也没有到割舍不下的地步。
她想，如果厉聿以后找了女朋友，她自己也就不再合租了，用两千块钱去一个老居民楼租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无所谓，还是可以继续喜欢厉聿的，等他结婚发请柬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去婚礼现场看看新娘子是不是温柔又贤淑，如果是的话就逼着自己高兴，如果不是的话自己也管不了。
她想，只等到厉聿结婚的时候，就该换个人努力去喜欢，然后跟那个人好好过一辈子。
而且那个人不应该有厉聿的影子，因为自己不应该辜负别人。
我就等你到那个时候，过时不候。
莫再提忽然想着这沉重的话题，快到一点半的时候才回到公寓，莫再提钻进卧室换了家居服就又出来看电视。
她一开始没有看电视的瘾，但是自从上次和厉聿看完之后就有些想要看完那个综艺的念想。
又想起来厉聿上次触碰的雷区，其实也渐渐变得无所谓。
不想用恨一个人反而来证明自己的不坦荡。她没原谅，但是她想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