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已足够一个女娃学会师父教于她的本领,或许是因着一腔恨意,无论是医还是武,在她身上皆无可挑剔。
六年前,她倒在路中央,被一个男子救起,且将她收为徒弟,教她医术教她武术。
他说,她像极了他的姐姐。
她问他,你姐姐是谁?
他却没有再说话。
他说,救她是一时起的善心,教她武术是为了她以后可以自保,教她医术是为了她可以救下与她有相同经历的人。
她不语。
后来过了几年,她在一次采药的时候被蛇咬伤,昏迷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娘亲。
他就问“其实你记得你家人,对不对?”
“记得。”苏晗乐抬眸,也不躲闪,直直的与他对视。
“可要派人送信回去告诉一声?”
百里穆清坐在桌边,径自倒了两杯水,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她过来。
苏晗乐掀起了被子将玉足伸进鞋里才走了过去坐下。
“师父……会将徒儿赶走吗?”
苏晗乐以为,百里穆清是要将她送回去,愣了神,怯声问道。
百里穆清眉毛微挑,将一杯水移至她面前。
“何故问此?”
见他好似有此想法,苏晗乐立马红了眼,也忍不住哽咽
“师父,别将我敢走好不好,我会好好学医的。”
说着,晶莹的泪珠从红了的眼眶中涌出。
“你这丫头怎的就哭闹起来了?”
百里穆清甚是无奈,他何时说过要将她送走了?
“我本就是师父救的,师父若是不要我那我还去哪?娘亲说百里府会是我的依靠,我才知道师父也姓百里,如今师父要敢我走,唯一的依靠岂不也没了?”
苏晗乐哭的更加凶了。这一闹起来连带着刚倒的水,连同杯子也被她甩到地上去了。
她娘亲的离去是她还未过去的坎,如今师父也不要她,可真是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为师何时说过要将你敢走了?你是我云暮山的弟子,亦是唯一的女弟子,如此宝贵如何能不要?”
百里穆清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着,动作轻柔的替她擦去泪水。
到底才十一二岁,容易多想也正常。
只是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为何这丫头的娘亲会同她说百里府会是她的依靠?
“师父的话可当真?”
苏晗乐抬起头看着他,刚刚哭闹过,声音更加沙哑,多了几分令人心疼。
“为师可曾骗过你?”
苏晗乐摇头,这倒是没有,自打她上云暮山以来,百里穆清都不曾骗过她。
“丫头,为师问你,你娘亲叫什么?”
许是哭闹过了费了精力,还未等白琚与顾谨过来问些什么,苏晗乐便在桌面趴着睡着了。
此时百里穆清也是诸多感慨,将她放在床上又替她掖好被子后离去。
原来,世事也可如此巧。
又过了那么几年,苏晗乐也已经出落的越来越标志了,百里穆清时常会对着她的脸发愣,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嫡姐一般。
每每如此,苏晗乐总会拂袖而去,在回来就是要和百里穆清斗嘴个几天才能安分些。
百里穆清总会笑她“在这云暮山上住久了,你倒是跟个母夜叉一般了,我看以后谁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