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那冷俊的神秘男子他那冰冷的匕首就在少荀脑后。
千钧一发。少荀突然间蹲了下来,同时猛然往后使出一个绊脚。那男子迅速一跃,从半空腾飞,在一瞬间绕到了少荀前面。少荀也在这一瞬间预感到了那男子的行踪和同时从前面飞刺而来的匕首,于是猛然翻个跟头顺势抬腿飞踢,就在此刹那之间,正好踢飞了那把如同飞箭一般的匕首。那男子丢了匕首那一刻随即往后一退,飞到一丈之外。这几个回合发生的一切,也就眨三两下眼的工夫而已。
“你的乘风步真的是好快呀!”
面对少荀的赞赏,那男子依然漠然置之。少荀耸了耸肩,略显无奈地说道:“你还真是冷漠!”
话音刚落,那男子又发起突袭——他一脚将瓦片踢向少荀。少荀见状急忙抬脚,正好赶上,直接将炮弹一般的瓦片踢得粉碎。就在这时,男子又趁机直飞而来,下一刻,他轻轻跳到半空,抬起了脚,猛然挥下,如同一把巨斧劈下。好在少荀及时反应,赶紧往后一蹬腿跳到半空,正好从男子脚下一闪而退,然后就在半空连翻几个跟头,最终退到了一丈之外。稳稳落地的同时,少荀不忘反击,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迅速一脚,也踢了一片瓦向那男子奔袭而去,这就是以牙还牙。下一刻,又叫少荀大吃一惊——那男子直接飞跳,脚踏飞来的瓦片,如蜻蜓点水,脚尖轻轻一点,随刻借势腾飞,瞬间闪现到少荀面前。还不等少荀反应过来,男子的拳头已飞袭而来,虽然最后少荀还是及时用手臂来挡,但无奈还是慢了一步,硬生生就被震飞到了旁边的房子上,又结结实实撞在了烟囱上,疼得他赶紧捂住胸口咳嗽。
“怎么又变成了踏云步?”
少荀盯着那男子,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那男子一蹬腿,又在瞬间飞闪而来。少荀咬着牙,奋力跳将起来,然后跳到半空,同时蓄力,狠狠地冲出了拳头。少荀使出的就是之前对付于达所用的“飞沙拳”,飞沙拳是一种快拳,快速冲拳,看似乱打实际认准了一点。此种拳法出拳快而密,密则形如雨,有飞沙走石之势,一旦运用自如则近战威力可谓无敌。那男子被拳雨狠狠击中三五处,他深知靠近不得,于是飞闪后撤。之后,男子抹了抹嘴角的血,看了一眼还在疯狂出拳的少荀,也就无心恋战,于是迅速飞出,逃离此地。少荀瞬间收拳,拔腿就追。
男子运用乘风步,少荀也奋力运用此轻功步法。二人速度相仿,基本相持不下。就在快要追上男子之时,少荀猛然一记飞拳突袭而去,男子迅速一闪,弹跳着飞到了三丈之外,正好落在一处屋沿边上,只是浓云浮来遮半月,夜色渐昏,也就他自己知道半只脚都悬了空,还好轻功自如能及时稳住。对面的少荀可就不知道了,他根本就看不见也没注意那男子的脚下。为了追击,少荀突然跳上去又突然飞下去滑翔想要一脚飞铲,此番突袭虽快如闪电,怎奈就滑翔而下,恰好钻进了两屋的间隙,扑通一下就掉了下去。
“哎呀!”
就好像是一滩雨水以凶猛之势从天而降,打落在屋顶上,可谁知突然就顺着瓦片滑溜一下,从屋檐掉落在地成了一滩泥水。少荀就是这般瞬间掉落,而且是屁股着地,硬生生砸在地上,疼得他当场就大叫一声,两眼冒星,瘫倒在地。
“哎呦喂!”
少顷,少荀缓缓地坐起,眉头紧皱,用手搓着屁股,直叫疼直叫苦。他呲着牙,喘着气,脸都白了。许久,他奋力起身,缓缓地扶墙而走。不多时,他想了想,轻声说道:“那男子之前突然消失,难不成也是失足跌了下来?呵呵,那可就尴尬了呀!”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想到那高冷的俊公子也是一个没注意就踩空跌个狗吃屎,他就觉得实在有趣好笑。如此想来,他的疼痛随之而散,心中多了一份平衡感。
这真是一个混乱的夜晚。原本就有点醉意,这回又跌得够呛,此刻少荀的脑袋是嗡嗡作响。好不容易踉踉跄跄地回到酒馆后院,回到房里倒头就睡,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大伙都起了,吃了早饭,少荀还在酣睡。将近午间,少荀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武赫、马度正在庭院喝茶,韩惊则在附近练刀。少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摇摇晃晃走到井边打水洗漱。之后走到武赫和马度中间坐下,甩了甩头,喝下一杯茶。
老马看少荀这副模样,不禁笑道:“你这是晚上偷人了?”
武赫也笑了笑,说道:“是啊,昨晚我才是喝得最惨的,我都早起了。你该不会是后来偷偷一个人出来又喝到三更半夜吧?”
少荀摇了摇手,说道:“哎,别提了!昨晚上我出来放水,结果看到了一道黑影在半空闪过,我觉得是贼,然后就去追。追是追上了,还和那人打了许久,结果天色昏暗一个不小心踩空了,跌了下去,砸得我头昏眼花。”
老马和武赫听罢,忍俊不禁,顿时笑喷。少荀白了他二人一眼,说道:“是兄弟,就别幸灾乐祸啊!”
老马差点笑岔了气,扶着石桌,对少荀说道:“我是在想像那个画面,你气势正盛,正要发起进攻,杀气腾腾,震慑敌人。就在这时,突然踩空,从屋顶滑溜下去,跌了个狗吃屎。你说,对面那个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武赫听老马这么一说,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边捧腹大笑边说道:“那一刻肯定相当的尴尬,那个人绝对是又懵又想笑,却又要忍笑,估计脸都憋红了!”
二人一唱一和,抱在一起大笑不止。少荀喝了一杯茶,白他们一眼,拂袖而去。
午后,酒馆掌柜领了一伙人来到庭院,说是镇长摆宴来请韩惊一伙。镇长就是在武馆出面说话的老者,据说他广交善结,南镇武馆就是他一手操办的。武馆是用来训练民兵和结交江湖各路豪杰所建的,每月都有一场打擂赛,参赛者都会被武馆以镇长的名义宴请。
韩惊对此没有兴趣,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武馆的人赶紧劝他,说是镇长亲自做东,而且备了上好的女儿红。
这头,少荀一听到有美酒,嗖一下便跳到韩惊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劝道:“去就去嘛,哪有跟美酒过不去的!”
韩惊略显无奈,只好应了此事。
于是,众人跟随镇长派来的人一同前去武馆。镇长摆宴于武馆正堂,打擂的“夺胜堂”是大偏堂,就在正堂右边。
进了正堂,正厅那就坐了五人。见众人进入,坐主位的镇长赶紧领着坐在左排那其余四人起身迎客。
镇长率先走上前来,对韩惊一伙抱拳行礼,并笑道:“各位江湖豪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这头沉默片刻没人出面说话,少荀赶紧推了一把韩惊。韩惊会意,赶紧抱拳回礼,说道:“我等江湖浪子而已,岂敢烦劳镇长各位,实在受之有愧!”少荀笑了笑,也出来说了一句:“承蒙镇长各位厚爱,我等小辈又岂敢不来!”
经过一番客套,镇长请众人入座。韩惊作为首客,与镇长同在主位,少荀一行居右一排而坐。镇长令人上茶,于是又开始了一番寒暄。众人品茶闲谈。镇长首先介绍了陪同的四位,有三位少荀他们都认识,正是那三大武师,还有一位是馆主。
少荀环顾四周,疑惑地问道:“不是邀请所有参赛者吗,怎么只有我们?”
镇长说道:“由于昨晚出现了集体闹事之乱,所以今日之宴就单请了你们。当然,我还请了我们南镇的五长老和卫尉,他们一会就来。”
如此,众人在正堂闲谈了许久,五长老陆续赶来到,只有那卫尉还一直没到。
已近黄昏,镇长命下人去问了一下卫尉的情况。没过多久,下人回报,说是昨夜水师驻军副校于东镇被刺,现已全岛戒严通缉刺客,卫尉正组织民兵设防,可能还要半个时辰才能过来。镇长恍然,今天他一整天都在忙设宴事宜,都没去南镇衙门当值,诸事都交给了主簿和卫尉处理,因此没有得到任何水师副校被刺的消息。
少荀听到此事,想到昨夜那场屋顶之战,心一沉,莫非那人就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