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样子?”初九嘴角抽了抽,随即解释,“我只是为了节省自己的力量而已。”
“果然还是初九的原型更顺眼呐……”
灵染的自言自语被初九听到了。他叹口气,也就这个女孩的愿望他无法拒绝。他变回原型,将一只铃铛手链套到灵染手上。
灵染轻轻晃了晃手腕,轻微且清脆的铃铛声传入耳:“这是?”
初九坐在一旁圆桌前自己倒了杯茶:“带着这个手链,你就能看到其他人的临渊力、技能等一系列东西,就像你玩的游戏一样。”
灵染不知该怎么评价:“额......外挂?”
初九喝了口茶:“你这么认为也行。”
“小丫头,醒了吗?”赤言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
灵染被吓得一激灵,压低声音:“初九!快藏起来!”
初九一脸淡然:“他又看不到我。”
灵染这才放心,提声回答:“殿下找我何事?”
赤言推门而入。他径直走到灵染塌前,俯下身和灵染额贴着额,轻声道:“我还是放心不下你,特地过来看看。”
坐在圆桌旁的初九见到眼前一幕,心思复杂地移开了视线。
见赤言是真的紧张自己,灵染安抚地笑笑:“殿下,我没事了。”
“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吗?”赤言试探性地问。
灵染试着回忆先前的事,但脑海中只有一帧模糊的画面。记忆空缺的不适感让灵染皱了皱眉:“不记得了……好像看到橙红色的火焰......”她拽住赤言的衣袖,“殿下,我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赤言伸手揉了揉灵染发顶:“你只是刚才练习地太拼命昏迷了。不要强迫自己想起来。今晚我陪你去街上逛逛可好?”
灵染有些迟疑:“可殿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但实际上灵染兴奋得不得了——终于可以去逛街了!逛街什么的,简直是人生最大的乐事了!
赤言淡笑:“总是要劳逸结合一番的。父皇已经病重,我再倒下,垣虎国就会陷入混乱。”
初九听到他这番话不禁翻了个白眼:你还会累垮?虽然你这一世彻底为人,但抵抗力什么的都比一般人要好上两倍好吧?仗着染染记不起曾经就可以乱说来博得她的关心?你这只猫我迟早得好好收拾一番!
灵染“哦”了一声:“那就劳烦殿下为我带路了。”眼睛中盛满了星星。
赤言将灵染从床榻上拉起来:“先去换身衣服,然后来我寝殿用晚膳,之后我带你去街上。”
灵染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到晚膳时分了吗?可还没到黄昏啊?”
赤言解释:“忘了告诉你了。这个月垣虎国都没有夜晚。”
所以说临渊界也是存在极昼和极夜现象的咯?那她就可以圆了过一次极昼和极夜下的日子咯?如此看来,来到临渊界也不全是坏事嘛。
灵染听话地走到里间去找衣服换。
赤言趁机打量了看似没有其他人在的寝殿,低声道:“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存在。不管你是谁,和染染有什么关系,她只能是我的人。”
初九冷冷看着他,轻哼了一声。他倒是没想到这一世这个人比前世警惕得多。他倒要看看,这一世,赤言能不能护好染染。
“你最好能护好染染。不然就算是抢,我也要把染染抢过来。”初九冷冷说完,消失在原地。
一般人听不到幽界神明的话。但初九知道,凭赤言现下的直觉,他大约能猜到他初九留下了什么话。
“殿下,我换好了。”灵染从屏风后走出来。
赤言看着灵染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拉着灵染让她坐到梳妆台前,将她的发带扯开。
灵染在镜中呆呆地看着赤言一为她梳发,似乎是无意识地问:“殿下,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赤言闻言心中顿了一下,接着帮她梳发,并没有回答。他怕自己一回答,就泄露了自己的心情。
灵染回过神,看着镜中的自己,由衷赞叹:“殿下,你好厉害啊!真好看!”
听着灵染的夸赞,赤言有点点骄傲:“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梳发自然不在话下。”
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是专门形容女孩子的吗?”灵染呆愣愣地问。
这下赤言也有点好奇了:“你真的垣虎国的人吗?思想怎如此落后?皇城里精通琴棋书画的男孩可要比女孩多。”
难道染染被放逐后所生活的异世界的观念还停留在这?还是染染自己思想落后?
灵染不知怎样才能糊弄过去不被赤言发现自己的秘密,她站起身拉住赤言往他寝殿走:“我突然觉得有些饿,先去用晚膳?”
赤言任由她拉着往他寝殿走,看着她微微窘迫的样子,嘴角上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幽界。
初九闷哼了一声,脸上是隐忍的表情。
“大人......”初九的幽仆飘在一旁,担心地唤了一声。
“啧啧啧,都跟你说过了,不要强行分身去临渊界看你家染染,你非但不听还让你分身变为原型,现在有你受的了!”初九的好友时冥荫站在他身侧,无奈道。
初九喘着气:“不亲眼看她......我没法放心......”
时冥荫不解:“有那只小猫护着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初九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手不自觉间已经握成拳:“染染是我从异世界带回来的,赤言并不知道,现在的染染出一点差错都可能会毙命。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而且......
一抹不甘划过初九的眼底。
时冥荫叹气:“你虽然是幽界的统治者,但也不能这样。许多幽使从发现你和玄界的人密切来往后就已经不满。这次你还为了她打破幽界的制度......你就不怕他们造反吗?”
初九冷哼一声:“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身上属于“亡”的气息浓郁起来,浓郁得可以活生生逼死一个人,“想造反?他们大可以试试。”是他陨落,还是那群背地里对他不满的幽使被贬为幽魂?答案显而易见。
时冥荫也不再劝初九。他知道,初九做出的选择绝不会改变。他只希望,初九竭力隐藏的秘密,不会被上头的玄界所发现。
“怎么没几个人呢?”灵染看着略显清冷的街道。
赤言搂着她肩膀淡淡道:“只要皇宫里的人来逛,大半百姓都会回家,等皇宫里的人离开才会接着出来。这是皇室定下的规矩。”
“啊......?”灵染有点点失望,“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啊……”
赤言点头应道:“那下次再出来,不让他们清场了,好吗?”
灵染高兴道:“嗯!谢殿下!”余光瞟到赤言搂着她肩膀,她犹豫道,“殿下......你能不能松开我?我有点不习惯这样......”
赤言心中划过失落,但脸上只浮现淡淡的歉意:“抱歉,是我唐突了。”遂改为牵手,“但是,你是我太子妃,亲密一点很正常不是吗?你不愿我搂你肩,牵手总可以吧?”
注意到灵染还是有点犹豫地表情,赤言有点闷闷地问:“还是不可以吗?”
灵染看见赤言真的有些郁闷了,就拉紧赤言本打算松开的手:“可以啊!”她努力习惯就好了,赤言没有必要一再让步。
赤言扬起满足的笑,让灵染不禁感叹,有时候赤言还真是异常得好满足啊!
“那是花灯吗?”灵染指着一个小摊子问。
赤言看过去:“嗯。过几天就是灯火节了,正好是极昼后的第一个夜晚。到那天我再带你来看。”
灵染看着那些小巧的花灯:“那天晚上应该会灯火阑珊吧,会很好看吧?”
赤言眼中有了淡淡的怀念:“嗯。上次参加时我母后还在,她带着我和其他三个孩子来参加。那晚真的很开心。”
灵染听闻,顿了顿:“殿下的母后......走了吗?”
赤言低下头,脸上是灵染从未见过的悲伤:“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会......”
灵染有些慌张,暗骂自己为什么会戳到赤言的痛处。她转了转眼睛,瞄到不远处一家字画店,轻轻拉了下赤言的手:“殿下,那边有家字画店,能陪我过去看看吗?”
赤言知道她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心中流过暖意:“好。”
走到字画店前,灵染立刻被一幅题着“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的字画和另一幅画着竹子的画所吸引,不禁称赞:“好好看啊……”
赤言转头看着灵染一脸“好想买”的表情,宠溺地笑着:“小丫头想买吗?”
灵染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嘴上却回答:“不想。只是看看。”
又看了会儿,灵染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拉着赤言离开了。赤言转头朝远远跟着的霖打了个眼色。
霖一边暗自吐槽自家主子可真是个宠妻狂魔,一边乖乖将灵染看中的字画买下来。“太子妃真的太会挑了,净挑了两幅最贵的。”——不过嘛,花的是他主子的钱,他也就心甘情愿地做个劳力了。
灵染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都兴奋不已地东看看西摸摸,搞得霖手上提满了东西,肩上还扛了把竹伞。
赤言见灵染有些累了,便道:“逛完这家胭脂店,我们就回宫。”
赤言陪着她逛了两个时辰,灵染也就欣然答应。走进店,灵染很快就相中一盒,让店主拿给她看。
但店主一看灵染还只是个小孩子,就和气地笑着:“小姑娘,你还小,用胭脂不好。”
灵染有些不满:“老板,您就放着这笔生意不要?”
店主接着解释:“你那么小,胭脂买回去也只是摆着好玩,倒不如不买,让其他大小姐太太来买回家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灵染有些泄气,她突然有点气初九为什么给她找的身体才十五岁大:“老板说得也是。”
她嘟着嘴拉着赤言就要离开。赤言拉住她:“等等。霖,将这家店高价买下。”
霖出现在两人眼前。看他大包小包拎着这么多,灵染暗想:哟!没想到霖那么能买,看样子殿下平日里对属下不薄嘛。
霖将一些袋子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三颗成色极好的血红宝石放到桌上:“你快收拾东西离开。”
灵染有些震惊:“殿下!你不必这样做!”初九告诉过她临渊国都是以宝石和碎的金银为货币。而一颗成色好的血红宝石就顶得上人类世界的十万!赤言这是花了三十万盘下这么家小店啊喂!
赤言霸气道:“小丫头喜欢,本王自然要满足!”
而胭脂店的店主此刻笑开了花。他快速抓过三颗宝石,麻溜地跑上去收拾东西,又麻溜地将店铺地契等一系列文件交给赤言,最后麻溜地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灵染仍然沉浸在震惊中。赤言,你真是太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