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芜细细的给他包扎了一番,满意的看着自己打的蝴蝶结,心里暗自好笑。小心的给他拉上衣服,又细心的嘱咐他切莫过度用武。
慕君珩薄唇抿紧,只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未再看她就掀帘而出。
翻身上马后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马车,随后策马离开。
唐芜等听到马蹄声后,才掀开窗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莞尔。
那温热的大手,刚才她差一点就握不住了,殊不知当时心里有多紧张……
过来几日日,临近傍晚,青木便派人送来了那天想要的药材。这些药材难得,要好得快就要用几味稀药。金贵药都在那金贵地方,别说药材本身,就是运来北地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这么快就集齐了的。
唐芜亲自熬制成药膏,用了不少时间,待成品出来,却未等到该换药的人归来。
军营内
气压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凌风一脸懊恼的站在书案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慕君珩坐在椅子上,剑眉紧皱,连眉梢都透露着严肃。
“说吧,这钱从哪里来的?”
凌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明了的说了,大不了,后面他就给嫂嫂负荆请罪。
“是,是嫂嫂给的。”
本来与嫂嫂已经商量好说是昭州城内的富商给予军营的,没想到,大哥这人真是不好糊弄的,竟然轻易的就察觉到不对,更是让人去查了明细。
这般想着,不禁偷偷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始作俑者刘禹。
刘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别开了头。他哪里知道这钱是夫人给的,将军让他查就查了。
慕君珩气不打一出来,恨不能给他一脚,语气可不太好。
“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追击蛮夷细作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我就那么顺嘴一说,嫂嫂就这么顺手一给……”
冷冷的目光注视下,凌风越来越不敢说了,感觉越来越冷了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近段时间,昭州城外来了大批量的流民。驱赶?!他见不得人民流离失所,救急不就穷,施舍更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壮大队伍,让年轻的壮士参军,却不想囊中羞涩;没想到此时却有富商给予千金,雪中送炭,让他不得不怀疑其中的有什么猫腻。
既然查明是唐芜的银钱,他更是不能要,传出去,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还回去!”
凌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都快瞪出来,还?去哪还!
慕君珩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丢到他身上。凌风连忙伸手接过,打开一看。
“大哥,这是你的家底啊,你就这样给了?话说你的是你的,嫂嫂的也是你的,何必计较那么清楚。”
慕君珩冷冷的看了着他,脸色阴沉,站在那里身材高大不言而凛。
凌风见他这般,无奈只得接过,更是连声保证会还了,才算是过了这关。
跟他说了这么久,眼看天色已晚,胸口上的伤口自那日敷药后疼痛便减少了不少,连付老先生看了都感叹不已,看来用了上好的药材就是不一样,效果好,见效快。
慕君珩翻身上马,迎着寒风往府里返去。
“将军回来了。”
唐芜正想着入睡,没想到隔着门便听到青黛的声音,抬头正与刚进门的慕君珩对视在一起,夏瑾服侍了她更衣,很快便退了出去。
唐芜心想着如果今晚再不回来,明天她就要去军营里找人了,不然她熬的药膏真真是要浪费了。
慕君珩进来见她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簪子挽起,露出细白的脖子,日常戴着的面纱也早已解开,在烛光的映照下,脸庞上的胎记若隐若现。
慕君珩从来不是一个看重外表的人,如果不是未明了她的身份,就她抛开所有,愿随他来这荒凉的北地,他就应该给她一份真心。
偏偏她心里爱慕的是太子,嫁给他也不过是圣意难为。
这般想着,刚刚生出的柔情,便被生生的扼杀在心底。
吩咐人安排浴汤,慕君珩舒服的靠在浴桶里,旁边有新开的胰皂,这是京都候门才用的,不过这块却与前面用的不同,有着淡淡的中药味道,闻着倒也觉得舒服。
这胰皂是唐芜改良的,虽然这个时代有香皂这种东西,但一般都达官贵人才能用的,而且并没有什么味道。
她想着便加了中药熬制成型,这可是她的第一批成品。根据不同的体质用不同的药材。
慕君珩沐浴过后,着中衣,端坐在凳子上。
唐芜微微探身查看,淡淡的幽香由她身上散发,扑鼻而来,慕君珩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她靠近查看了一番,伤口已经不发炎了,还已经有愈合的迹象,满意的点了点头。悄悄打量了一番,嗯,身材不错。
“这一次,可能会比前面的更疼。”
“没事。”
慕君珩这般应着,暗暗握紧了拳头,身体有些紧绷。
冰凉的膏药贴上,没有预想中般的疼痛,慕君珩不禁讶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曾想刚好看到她悄悄勾起的唇角。
唐芜似是不知道一般,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咦,明明是会更疼才对的。”
打量了她一下,算是知道她戏耍了他一番,偏偏自己又找不出证据。
唐芜暗自偷笑,隐去笑意,却还记得嘱咐他。
唐芜捉弄归捉弄,还是不忘给他贴严实了,手掌贴在他颈边细细按压着布帕子。
行军之人风吹日晒,她的手要比他的脸白多了。
她悄悄观察他侧脸,眉眼鼻梁,下颌线至耳根,深挺磊落,无一处不似刀刻。
手落在他喉头处,在那突出上停留一下,收了回来。
喉头一动,慕君珩手扶住膏贴,眼盯着她,手上将衣领往上提了提,遮掩伤处。
“这药贴至后日,之间不要碰水了,后天晚上回来,我再给你换药。”
慕君珩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衬得唐芜更显小鸟依人。
唐芜也不等他回应,打了个哈欠,习惯的上床休息,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
半夜,慕君珩是被热醒的,没想到唐芜越过被子整个人差不多都贴在他身上了。
因着北地昼夜温差大,唐芜基本上是靠本能寻找热源,以前倒是睡得规规矩矩,不曾想慕君珩没回来一段时间,她又暴露了本性,完全没有一点警惕性。
慕君珩蹙眉,伸手推开她,没想到竟抱得更紧了。
夜色撩人,他只觉得热气上涌,喉咙不禁滚动,竟有些期待。
似是他扰得她不舒服,唐芜闭着眼睛哼哼的翻了个身,便又重新躺回靠里边睡着了。
慕君珩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深深的看着唐芜的睡颜,良久才重新闭上入睡。
两人,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