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曛夏略有些趔趄地站起身来,周身狂风凛凛。
她空间内的符纸还算多,但攻击类符纸只有寥寥几张。且品阶不高,只能对付炼气四阶及以下的对手。丹药向来是极珍贵的,唯余的两颗补灵丹也在不久前吞咽下肚。
血蟒从一片废墟之中,耸动着头颅,拔出硕壮的身躯。它张开嘴,一瞬之间有细长灼目的白芒闪过,尖利的牙齿与幼齿拉开一丝粘液,喉咙深处尽是血色,鳞甲厮磨,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乔曛夏摩挲了下手中的剑。
而后,猛然踮脚而起,腰腹微微扭着,动作迅捷若猛鹰,轻健若疾兔,脚边扬起粒状沙尘,滚滚而来袭上衣袍,像一曲毫不哀艳的原生态的诗作。
血蟒眯起晦涩的眸,缓慢移动着身躯,厚重的血肉与坚硬的鳞甲沉淀般重重碾磨这片土地,弧度饱满的甲壳刮过草木的尸体,鼻息喷吐间,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弥漫。
危险、极度的危险。
乔曛夏微昂起头颅,清丽的面容上不带一丝表情,眼角眉梢都充斥着一股冷意,眼帘微阖,愈添几分冷凝感。
她横起长剑,剑楞泛着点点涟漪般的光,剑锋似是野虎的獠牙、似是辽阔长野的边缘,尖锐而泻出一股子苍茫浩荡之意,直冲血蟒诡谲可怖的面皮。
血蟒却蓦然张大了嘴,牙缝间淌着黏腻的极腥臭的口水,血红色的双颊边的肉鼓动着,像蠕动的血虫。
乔曛夏手腕翻转,自我打断原先的蓄力过程,将剑竖起,因着方向的缘故,剑锋穿过了牙的缝隙,直抵肉芽,一股浑浊滚烫的血液四面溅射,染上银白的剑棱,肉洞像激涌的泉眼,又似喷发的熔岩,股股流动的旋风卷起少女的发丝、衣袍。
乔曛夏深吸一口气。
体内的灵气残余不多,她运起周身的略显狂燥的风,托起腰身。剑刃顶着着富有弹性的血肉,她微微弹弄几下,猛地向前翻旋身躯,腰腹略有些酸痛,腿筋亦是紧绷着。待脚尖触到血蟒的外壳,她撇开右腿,脚底使力,掀开一股热气。
脚腹火辣地痛着,许是被磨破了。
乔曛夏颇为漫不经心地想到,手腕仍不忘用力,剑刃划过血蟒鳞甲,发出刺耳的干涩的摩擦声,隐隐有火星溅出,像不自量力的幼子,极微弱幼小。
乔曛夏抿了下唇,眸光微沉,竟有些不知所措来。
她体内尚无多少灵气,便是恢复平常五分实力都不可能,遑论杀死这只血蟒。
乔曛夏颤着声音吐出一口浊气,微微垂下头颅,发丝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刻画出眉骨的弧度。她绷紧手筋,胯骨略有些难受,心中带有几分脱力的恍惚感。
半息间,蛇尾似巨大的骨链,挟着巨风呼啸而来。乔曛夏攥紧了剑柄,指尖发白,汗毛在一瞬竖起,所有感官皆在声嘶力竭地传达着凶险来袭的信息,重重敲击心魄。她牙齿合拢,调动身体所有的力量向一侧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