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
凡人们被两位仙人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给惊到了。
他们未曾料到,如此之多的仙家秘事,竟被那位被人称之为“真人”的儒雅男子,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
乔曛夏仔细回想了下剧情。
在小说的前阶段,确实出现过这么一次事件。
这是赵栖音扭转命运的关键因素,也就是在这此情况,她表面与容炔关系割裂,实际上却是在对方心中留下一颗情感的种子。
此时,慕容昀手中拿出引魂灯,一缕淡紫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似是热水接触冷气后产生的物理反应。
那缕淡紫色的烟向着赵栖音的方向飘去,还有一缕向着远方飞舞,绕开了拥挤的人群,极具飘渺朦胧之感。
因着那缕紫烟轨迹的多变与曲折,慕容昀并未把它放在心上,只当是它飘荡过的那几处留下了容炔的气息。
他将目光投向赵栖音。
见是个板着脸故作面瘫的娇小萝莉,他先是一惊,随即颇有些诧异地盯着赵栖音看了又看。
赵栖音被这道灼热而露骨的目光瞧得头皮发麻,她手指微微蜷缩,唇瓣在不经意间抿起。
慕容昀却把这当作心虚紧张的表现。
他眸光深沉地看了眼被紫烟缭绕的赵栖音,又瞥了眼手上所拿的引魂灯,似是在确认这烟真的没有找错人。
赵栖音抽了抽嘴角。
前世的这一幕在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时候亦是如此,因着她是将容炔救回来的人,身上还沾了不少他的血,便因此染上了他的气息,且格外浓厚。
这引魂灯的引魂线就缠上了她。
但因贪恋容炔的美貌,再加上当时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懵了,并未反驳此人的话。
这些,直接导致了她日后多舛的生活。
重来一世,她又怎可能再当一次容炔的挡箭牌?
也是她蠢,竟未曾想过,容炔有没有在她身上做过手脚,若他没有,她就算是跟他相处的久了些,也不可能被如此浓郁的紫烟缠上来。
趁着慕容昀纠缠她的这段时间,容炔便逃之夭夭。
但他的伤还未痊愈,逃到半路时遇到了一只五阶妖兽,险些被撕成碎片,也就是在这如此千钧一发的一刻,俞秋渺出现了,并让身边的侍卫救了他。
狗血的过分。
但就是这场狗血,让容炔对当时不过七岁的俞秋渺上了心。
不过这些事,她前世可不清楚,还万分疑惑,为何在她对俞秋渺的时候,容炔不去维护她这个救命恩人,反而还处处与她作对。
但在她身死道消后,因为那本奇异的书,了解到了事情的一切经过。
容炔,表面风光霁月,实则也不过是个被人利用、且不知好歹的蠢货。
赵栖音垂下眼睫,掩住了眸中那滔天的恨意,浑身散发出难以遏制的深深恶意,宛如一匹被人杀妻杀子的恶狼。
只一瞬,她又恢复至正常。
仿佛方才那个气息如恶鬼的人并不是她。
玄清真人本不想再管慕容昀的事,但修真之人对于气息的变化最为敏感,尤其是高阶修士。
他拧起了眉,双眸细细打量着赵栖音,心底直感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叫如此一个幼童,散发出这等令人心惊的恶意。又是何等自控力,能迅速收回恶意。
莫非是夺舍重生?
玄清真人眯了眯眼,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并不代表着一定的真实,若因此便妄下定义,也未免太过霸道。
但夺舍可是极恶之事,有违天道,为避免意外发生,还是将人搁眼皮子底下看着较为放心。
玄清真人脑中转过这么多思绪,实际上也才过去了几秒钟。
慕容昀蠕动着唇瓣,双眸里满是复杂之色,他开口说道:“容炔呀容炔,你可真行。若非这引魂香,我也要被你骗了去,你还真是有本事。”
他微微昂起下巴,眸里又透露出些许嘲讽,轻启薄唇道:“你竟还有这等改变样貌骨龄与修为的法宝,怎么着,你还想混去五行宗偷什么东西么?”
“不惜余力装扮成女子,还真是叫我煞费心机啊。”
赵栖音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啊?装扮成女子?我本来就是女孩子。”
慕容昀嗤笑一声,眉眼间尽显凛冽,仿佛化不开的冰:“你到现在还要装?以前我竟是没看出,你有着几分做戏子的天赋。”
乔曛夏在一旁听得直想笑。
苏小花抿紧了唇瓣,却还是有细碎的笑声从嘴中溢出。
玄清真人额角一抽。
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那紫烟直扒着此女不放,只不过他没有慕容昀这等脑洞。
赵栖音双颊染上红晕,深邃的眸里也盛满了怒气,一副羞恼的模样:“就算你是仙人,也不能如此平白无故的污蔑我!我都说了我是女子了,更何况,我若要是那劳什子容炔,那位大叔叔会没有察觉出异样吗?”
玄清真人摸了摸胡子,悠哉悠哉道:“确实,本真人并未察觉到异样,小昀何不问清楚了再下定义?”
慕容昀还想出言讥讽,却又顾及到玄清真人,只得咽下这口气,故作平静道:“那你且说说看,为何你身上会染上容炔的气息。”
赵栖音抿了下唇,眼角微红,一副怯怯的模样:“前些日子……我在山林里救了个男人……他或许就是容炔。”
慕容昀瞳孔蓦地缩小,惊喜道:“你将那厮就回来时,可有发现到一枚玉石?!”
赵栖音回答:“并未。”
心下却暗道:年少时的自己太过喜爱容炔的那张脸,一见着他,魂都不知落哪儿去了,哪还有心思去翻找玉石?
至于那枚玉石,如今的她,自然是知晓的。
况且,前世,由这枚玉石引发的血案,还算少么?
就算是其它域外的散修,恐怕都知道了,紫霄宫还有这么一枚辅助治疗的玉石的存在。
慕容昀听到她的回答,颇有些不悦,但好歹也是闯过大江南北的一名筑基期修士,随便猜猜也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缘由,心底也漫上一层轻视。
到底不过是凡人。
又怎能窥得宝物的风华?
只贪恋那红颜白骨。
“也罢,你且说说,那容炔如今在何处?”
慕容昀问道,微蹙的眉显出强烈的压迫感。
赵栖音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开口说道:“我……我不知道,今早他还出来了……”
一旁有男孩为她作证:“对!今早我还看见他了呢,长得娘们儿唧唧的。”
“对呀……哎,去你的,人家那叫帅!”
“管他呢,如今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也不留个书信,还真是白眼儿狼。”
慕容昀身为修士,五感非凡,自然是听到了这些村民们的窃窃私语。
如今倒也顾不上这些人的无礼,他只感觉怒火中烧,心中对于容炔的怒意积攒到了顶峰。
该死的东西!
竟然又让他逃了!
慕容昀双眸漆黑,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双颊浮上绯色。
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着极为糟糕的心情。
天瑕玉石定然还在容炔的手上。
如今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无意义。
他转过头对着玄清真人作揖,冷声道:“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定当重谢。”
玄清真人看了出闹戏,心情倒也不差,他眯了眯眼,道:“无妨。记着把宝物送到本真人府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