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紧绷的声音,喜帕下的慕容瀛雪唇角划过一抹笑意,之前的担忧或许都是多余的,夜无痕确实深爱着她,这一点无庸置疑,她稍稍用力回握住他的大手,跟着他一步步朝前走,最后在夜家祖宗的祭台前,双双跪了下来。
祭台上有一位年长的白胡子老头,他是飞鹰堡夜氏家族最为年长的老者,按照族里的规矩,若是新人成亲时,能够请出族里最为年长的老人主婚,那他们就能一辈子幸福的走下去。
白胡子老头笑望着这对新人,点点头,接着便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夜无痕搀起慕容瀛雪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两人相携,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随着最后一声的落音,夜无痕搀扶着慕容瀛雪,与自己相对而立,看着眼前大红的精绣喜帕,夜无痕竟有克制不住,想将它揭开的欲望,可是……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行了夫妻礼,她就是他的妻子了,那时候再摘喜帕也不迟。
只要再坚持片刻就好了,夜无痕抿唇轻笑,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并缓缓的弯下腰身。
只闻“咻”的一声,一道白色身影破空而来,夜无痕面色一凛,揽住还没来得及弯腰行礼的慕容瀛雪,迅速的跳到一边,躲过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剑。
人群中,已经开始陷入慌乱,慕容瀛雪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她的手落在喜帕上,急着想要将它摘下来,可是柔荑却被夜无痕的大掌硬生生的摁住,他的声音带着恳求:“不要,瀛雪,我希望能亲手为你揭开喜帕,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在我为你揭开喜帕之前,你静静的站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其实,慕容瀛雪此刻的心情已经乱了,虽然她听得出,夜无痕的声音很平和,可是她却依然感觉,是出事儿了。
夜无痕为什么没有即刻摘下慕容瀛雪的喜帕?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让慕容瀛雪看见这位不速之客,虽然不是北冥玄胤,可是他依然很担心会影响到瀛雪的情愫波动,会让他的谎言被拆穿,血咒并没有解,过度的刺激依然有可能会让她去回想过去,若是头疾再犯,那他的谎言自然也就被拆穿了。
“嗯,我等你。”慕容瀛雪的声音很轻很柔,亦如平常一样,“我等你”这三个字犹如士兵打仗时,沙场上响起的冲锋号一般,让夜无痕感到胸中的自信涨得满满的,他将她紧搂入怀中,隔着喜帕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接着让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纵身迎向闯入飞鹰堡的人。
看着不远处,身袭白色长袍的墨云子,夜无痕努力按捺下心中的不悦:“今日是吹得什么风?把你墨云子都招来了,如果是来观礼的,本少自然欢迎,还要给你安排个上座。”
墨云子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顺了顺及腰的黑发:“没想到云子今日竟然来得这么巧,正好撞上了夜少庄子大喜的日子,只是……不知道娶的是何人?”
夜无痕眸底闪过一抹警惕之意,性感的薄唇勾微:“墨云子,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本少娶的何人,与你何干?”
墨云子慵懒的斜倚在一块巨石旁,衣带松松的系在腰间,看上去好不诱人:“我倒是听人说,夜少庄主娶的这个新娘子,可是个绝色美人儿,只不过……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妇,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所以特意跑来看看。”
夜无痕眼底划过一抹冷冽锋芒:“不知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墨云子魅惑的笑着,目光紧紧的锁住他:“这你就管不着了……”
夜无痕胸口一紧,若论起法力来,他若许还真不及墨云子,只不过他们二人还从来没有好好的较量过,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墨云子的功夫肯定不及北冥玄胤。
“夜无痕,云子劝你一句,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就把……慕容瀛雪交出来吧,她不适合你,她是玄胤的女人!”墨云子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向了慕容瀛雪的方向。
夜无痕看上去有点烦燥,似乎自己的秘密被人探测到了,他担心下一刻墨云子的话会让慕容瀛雪知道一切,不由的压低了音量道:“墨云子,本王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墨云子修长的手指,在下鄂处来回轻划着,眼睛却是盯着祭台旁,那名身穿大红喜袍的窈窕身影,表情若有所思:“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若有一天,当一切真相大白后,她……一定会恨你的。”
夜无痕显得有些紧张的瞟向慕容瀛雪的方向,确定她依然如初的站在那里,应该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他才缓缓的回过头,面带愠色的看着墨云子:“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本少自己的事儿,自己会处理。从下一刻现在,她就是我夜无痕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墨云子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眼神又瞟向慕容瀛雪:“夜少庄主,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如果你执意的话,恐怕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得不到!”墨云子假装无奈的叹息一声,眼神却带着浓浓的警告。
夜无痕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低沉道:“如果你来这儿,只是要对本少说这些,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请回吧!”
对于他明显的一句逐客令,墨云子半眯起狭长的眸,似乎有些意外,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
没有再多说半句废话,墨云子下一个瞬间,快如闪电,来到距离慕容瀛雪咫尺的位置,他的速度也不由的让夜无痕吃了一惊,只是,还未等夜无痕和飞鹰堡的人过来,墨云子长臂一伸,慕容瀛雪盈盈纤腰便被他揽住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