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变化。
姜茗霆将纸卷好放回机械手里,解释道:“两年前,姬家家主的私生子,一个十岁的孩子在东朝宫后面的暗巷里被杀害。”
“这算是隐谷的地盘,自然受到了隐谷的重视,更何况凶手逃脱。”
“隐谷多次探查,甚至请了几个修行者在规则之内干涉,但——全无踪迹。”
姜茗霆脸色不太好看,隐谷就算谨遵规则不得滥加干涉,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几个三节、四节的灵还是可以出手的,这种情况下依旧毫无结果,隐谷脸上也不好看。“唯一查出来的,就算监控里这大半张脸,知道这个人,叫青子。”
李妈沉着脸开口:“那这样,还真没法子了。”
“不,”姜茗霆蹲在了时荏面前,捏住了他的脸,“那就让他开口好了……”
姜茗霆皮笑肉不笑,冷漠开口:“在我用手段前开口,你还可以和我们打商量,提要求,等我用我们的法子让你开了口,那你就没有用了。”
时荏面有挣扎,但很快趋于平静:“不说我死,说了还要在连累别人……反正我孤家寡人了……”
姜茗霆冷哼松开了他的脸。
“孤家寡人?”百里华灼不知道被刺到了哪根神经,突然冲过来给了他一拳,将他从地上拖起,
“我记得你,当年的族会上你也是有父母的!你孤家寡人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他们死了!”时荏青筋乍起,怒吼回去。
百里华灼气笑了:“死了?”一拳又跟上去。
“死了你就这么作践自己,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他们死前是让你这么做的?”
时荏双目通红,突然哑声,犟着:“他们死了也不会知道了……”
“我……”
贺桓忙把华灼拉住:“他现在一身伤,你再打把他打死了。”
百里华灼找回点理智,突然想起:“他哪儿来一身伤的?”
扭头问李妈:“百里家的刑堂?不可以用私刑吧?”
李妈啐了他一口:“用什么私刑?等着被总统查啊?”
然后解释道:“他被带回来的时候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他父母就是死在那场车祸里。然后我们把他带回刑堂的路上也被袭击了,他差点没被打死。而……刑堂,就那个样子,没把他养死了算他命大。”
华灼嘲讽地掀了掀嘴角:“杀人灭口啊。”
时荏闭着眼咬着牙,偏开了头。
“看来对方确实挺狠的,你是不是一开始没答应,然后他们就撞死了你父母,但是他们一定还有一个把柄,一个能同样能让你不敢起别的心思的东西。”
时荏眼皮动了动,牙关咬得更紧了。
华灼扭了扭脖子,啧了一声:“可我还就是想知道。”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身,华灼笑了笑,笑容带了些戾气:“真巧……在他出手之前,你还有思考的余地。晚了……你、你想护着的人,全部都去见阎王。”
华灼直起腰,睨着他:“还是你认为,一个会这么随意撞死你父母的人会饶过你和一个很可能会泄密的人。”
时荏坚定地开口:“她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我死,她也会活下来。”
华灼冷着脸转身。
贺桓知道华灼的意思,朝着他冷哼一声:“你可真是有牺牲精神,父母死了,你还要把自己送死,去救一个不知道无辜还是不无辜的人。”
“你胡说!小……她会好好的!”
“嗒!”一个少年跳进所有人的视线,翠绿色的短发,墨绿的发尾,棕眉棕眼,眼角泛着点红,可爱极了。
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短袖,然后笑容灿烂地扑上来:“小七~~~~~~~”
还没扑到华灼眼前,他又啊了一声:“啊!——老二~~~~~”
姜茗霆熟练地将人从身上捋下去。
少年也不恼,笑盈盈地转了一圈:“呀哈!好多人啊~让我来猜猜。”
带笑的眼睛环视一圈,停在了地上,笑意淡了点。
时荏一个激灵,只觉得自己皮肉都被剥开了。
夸张地叹了口气:“好抗拒啊——”摊手,“太难了,我走了……”
姜茗霆黑脸:“回来。”
少年眨了眨眼睛:“老二好凶啊~”轻轻一撑,坐到桌子上,“怎么不喊老四?这种人精神层面打倒,一切就解决了。”
姜茗霆有些头疼:“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我觉得他不合适。”
少年,也就是老八姜茗杉,撇撇嘴:“怕伤害到他有幼小的心灵吗?”
然后夸张地嘤嘤了一声:“那我就……嘤嘤嘤,皮糙肉厚,抗击打吗?”
李妈嘴角一抽。
贺桓上次见过一次,闻言低下脑袋。
姜茗霆和华灼同款头疼,最后华灼高喊:“闭嘴。”
姜茗杉迅速抹干净不存在的眼泪,整个人一大写的乖巧。
华灼无奈轻笑:“你明知道的,你不一样啊。”
姜茗杉咧嘴笑,跳下桌子,长长地“哦”了一声:“那我可以有什么好处啊?”
华灼苦笑,然后坦然地张手:“你……”
“行了,”姜茗霆打断了两人的废话,“回头你们再闹,先干正事。”
姜茗杉的脸慢慢冷下来了,淡漠地瞥了眼地上的时荏:“年轻的灵魂,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动手。”
一扭头又冲姜茗霆一笑:“隐谷不是不许插手俗世吗?”
姜茗霆颔首:“没错,可是这也牵扯进了一个隐谷在捉拿的人,而且这和老七相干甚大。”
姜茗杉闻言眯了眯眼睛,凑到时荏身上闻了闻,笑了:“三代之内,原来如此。”
“这干系有点大了……”姜茗杉手上浮现瑰丽的花纹,“那——你的决定呢。”
时荏恐惧地吞了口唾沫,咬牙:“不能说!”
姜茗杉脸一下子冷下来,垂下眼,眼底一片阴影:“不乖——就该教训一下。”
食指尖抵住时荏的下巴,尾指间抵在喉咙,墨绿的花纹扭动起来,时荏发出一阵惨叫。
“说嘛?”姜茗杉目露不忍,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庞,“是不是很疼,说了就不疼了。”
“不——啊!”
姜茗杉明丽的脸沾了点阴狠,反手掐住了他的喉咙,瘦小的身体直接把比他高半个头的时荏举离了地面。
时荏满脸涨红,额角、脖颈青筋暴起,四肢无力地划拉着,生理盐水渐渐模糊了双眼,依稀看见一个符号在姜茗杉额上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