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小女……”她声音清冷,眸中带着一抹残忍,“无心!”
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不见了。
萧天睿微微一怔。
随即灿笑道:“那便把我的心给你好了。”
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好似这件事情本就是理所当然。
安月的手收得越发紧了。
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深深嵌进掌心的软肉中去。
疼痛提醒着她,必须保持理智。
“那多谢王爷了。”她淡笑,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这看似平淡的笑容中,“不过,小女,不稀罕!”
这世间的东西,从来不是别人给了,她就会要的。
一如当初,那被踩在脚底,弃之如敝屐的自尊。
萧天睿的脸色终于以视线可见的速度变了变。
安月甚至看到,他的身体似乎也变得僵硬了一瞬。
都说,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
可此时,安月却不愿意相信那双桃花眼中的震惊和失落是出自真心。
“小月儿……”他轻唤一声,“你当真不愿意原谅我么?”
小月儿?
安月轻轻挑了挑眉,决定以后,她要连这个称呼都一并讨厌了。
“王爷说笑了。王爷并未做对不起小女的事情,又谈何原谅?况且,您是王爷,小女哪里敢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她微微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眼中淡漠疏离。
嘴里说着最恭敬的话,可语气却不卑不亢。
萧天睿深深地凝眸看她,好似要透过这双眸子中的冷淡看穿她的心。
许久,他怅然一笑:“小月儿不生我气便好。这坛酒,本王就权当小月儿送给本王,为本王接风洗尘了。”
安月微微福着身,声音不冷不淡:“王爷喜欢便好。”
“喜欢!”萧天睿哈哈大笑两声,好似得到了什么珍贵无双的至宝一般,“本王当然最是喜欢的!”
他目光深情地望着她,不知这“喜欢”,说的是酒,还是人。
安月只微微垂首,假装瞧不见他的视线。厌恶地皱了皱眉,她抿紧了唇瓣,不说话。
悬崖边的风呼呼地吹上来。
四月的天,空气已然转暖。安月却仍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被萧天睿的目光盯着,她只觉得好似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似的,寒气穿透每一根脚趾,渗透进血液,涌向心脏。
萧天睿定定地盯着安月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翩然离去。
梅子酒的香味浓郁,在他行经的路上,留下一路醇厚的香。
安月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眉心紧皱。
萧天睿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
不过,她这会儿也顾不得再想这些,有件事情,她得尽快解决才行。
善成寺高僧,了凡大师,是善成寺的上任住持,如今已是年逾七旬。
十年前传位于现任住持空济大师后,他便独自一人搬到了善成寺后山瀑布边的一座小茅屋中。
茅屋虽简陋,却干净整洁。
这会儿,了凡大师与往日一般,刚刚在溪边做了午课,正要往茅屋走。
安月走来,一眼便瞧见了那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五宝袈裟。
她撇了撇嘴,扬声叫一声:“了凡和尚!”
听到声音,了凡大师停住了脚步,撇过头来,一声佛偈脱口而出:“阿弥陀佛。施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