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款式十分精致,可以看得出很贵重。经过时间的沉淀散发出的光泽更加清亮,触眼便知道是好玉。
乔西微看了很久,半晌,伸手找到了自己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
江厉玄有心去准备这些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每年能记住的节日也就几个,能和江厉玄一起过的,当然少之又少。最初结婚的时候她还是有抱着幻想的,欣喜地在每一个属于情人的节日时心情雀跃,但是随着平淡的一天又一天过去的,她才终于开始接受这个现实。礼物,也是有红着脸绞尽脑汁地准备过的。
她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从前的礼物没有留着了,但是上一次想送却没有送出的,却还在自己这里保存了很久。今天之前她有犹豫过,要不要把这个送给江厉玄,现在刚好,也不用送了,可以一起保存。
她将两个盒子装了起来,放在了一起,摆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随后转身出了房门。
礼物的事情再也没有被提起过,随着房间门“咔”的一声,锁在了一起。
第二天。
乔西微出了门,准备去陶钱钱家里看看简单,顺路还买了水果和一个娃娃,驱车到了陶钱钱家楼下。
按完门铃,开的人是简青柯,乔西微诧异地看了里面一眼。
“陶钱钱不在啊?”她问道。
“加班。”简青柯笑了笑:“最近加了好几次的班了,不过看她的样子,也没有很抱怨。”
“加班……”乔西微笑了起来。
在乾煌加班?乾煌里有谁?冯梓离。当然就不可能是加班这么简单了。
她微笑着走了进去,开口道:“没事,关于人生大事的班,就让她加一加也没关系。”
“哈哈哈……”简青柯忍不住笑了出来。
“乔阿姨!”简单从房间里跃了出来,一听见乔西微的声音就笑弯了眉眼。
乔西微将门给关了,一把接住了刚刚扑向怀里的简单,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给你带了吃的。”
简单没有去看吃的,只是亲昵地靠在乔西微的身上,撒娇道:“我想你啦!”
“你是看着你乔阿姨每一次都会给你带好吃的,所以才想的吧?”简青柯在一旁打趣道。
简单急了,摇头:“我不是!”
“你妈妈逗你呢。”乔西微蹲了下来,把东西给了简单,随后走向了沙发。
只是刚坐了一会儿,卓辛墨的电话就来了。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的人名,又看了看时间,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要约她吃饭了。青柯伤刚好,还有简单要照顾,她做饭不太好吃在这里也是添乱,想想还是和卓辛墨去比较好,于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在哪儿啊西微西末?”卓辛墨大喇喇道:“你知不知道新开了一家榴莲甜品店!超级赞!”
“你最近还是克制克制吧,稿子画了吗?”
“喂,别煞风景啊,好心约你吃个东西,不带这样的!”
乔西微笑了起来:“知道了,我现在出来。”
她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简青柯一眼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及时叫我。”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简青柯摇了摇头的,温柔的大卷随着她的动作在耳边轻轻一晃,随后她耸了耸肩,眉眼一低,“我麻烦你们的地方已经够多了……”
乔西微一愣,随即皱了皱眉,“青柯。”
“嗯?”
“朋友之间不叫麻烦。我从来不当你是个麻烦,钱宝知道你要来,高兴得都能蹦上屋顶。再加上简单懂事,我们喜欢还来不及,麻烦又是怎么说?”
简青柯也愣住了,看见乔西微已经有点严肃的表情,心里也是一暖,开口道:“好啦,是我说错话。”
乔西微这才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小区,她开车直接朝着卓辛墨给的地点去了,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经走出来一个男人,面色阴沉,正望着公寓的楼上——乔西微刚刚离开的那一层。
门铃再一次被人按响了。
简青柯笑着开门:“你这记性,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了?人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笑容猛地在唇角边止住了。
陆志杰在门口笑了一下,眼神有些阴鸷,看着简青柯的笑脸,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对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眉开眼笑的,看见我就和哭丧似的?”陆志杰伸出脚将门一踹。
简单立刻扑了过来,将简青柯拉着往后退。
“简单乖。”简青柯蹲了下来,摸了摸简单的头,轻声道:“你先回房间,妈妈带你回房间。”
陆志杰不耐烦道:“你少来装什么慈母样了,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
“陆志杰,你要当着孩子面吵架是吗?”简青柯转头,眼神瞬间犀利,盯着陆志杰的面庞,牙齿紧咬。
陆志杰说的没错,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永远都接近不了,所以才会从心底里有惧怕……
他眉头一皱,“快点!我没耐心。”
简青柯伸手将简单一牵,走到了房间里,对着简单道:“别怕,不会吵架的,妈妈会保护自己和你。上一次妈妈和你说过什么?要相信妈妈,对不对?”
简单咬着牙,看着陆志杰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
简青柯安抚了两句便离开,让简单自己进了房间。
简单就趴在门边,一动不动,盯着外面的两人。
“你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简青柯也有些烦躁了,眉头拧着,对陆志杰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感到厌倦。
“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
“女儿我不会给你。”
“你还有多少钱藏着没有告诉我?隐匿夫妻共同财产,我可以起诉你你知道吗?”陆志杰开口,直接便是一句威胁。
“我藏着什么没有告诉你了?”简青柯盯着陆志杰的脸,胃里都是一阵翻涌,“我已经说过了,婚离了,所有东西清清白白,你每天回去喝醉了乱想一通,难道我一辈子也要为你的臆想症负责?起诉我?现在的状态是谁可以起诉谁还不一定。”
“你别仗着自己懂点什么法律知识就嚣张!你哪来的钱开律所?”陆志杰恶狠狠道:“所有的事情我心知肚明!你藏了多少你自己清楚!”
“你走开!不准你欺负我妈妈!”简单突然冲了出来,拦在了简青柯的身前。
陆志杰的手刚才扬了一下,作势要打简青柯。
简青柯一脸冷漠,直到简单冲出来的时候才有了些许松动,一把将简单给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兔崽子,真是养了个什么东西出来……”陆志杰伸手还想将简单给扯过去。
简单一把将陆志杰给甩开了,死死扑在简青柯的怀里,坚定地对抗着陆志杰。
“你能耐了是吧?”陆志杰一把拎过简单。
“陆志杰!”简青柯伸手去夺,低声警告陆志杰,一字一句开口,“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简单是我的底线,你敢动她一下,只要一下,你想清楚。我知道你怕我,我会让你更怕。”
陆志杰和简青柯对视着,半晌,将简单放开,冷哼了一声道:“我怕你?你才是臆想症吧?我陆志杰一无所有,怕过谁?你觉得我还需要怕谁?”
“不管你怕不怕,和我没有关系。”简青柯伸手将简单夺回,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不想在女儿面前和你多说,也不指望你能真正像一个父亲。”
“我是她父亲,我教训教训她不应该?”陆志杰觉得好笑。
“你不是!”简单突然转头,咬着牙瞪着陆志杰半晌,眼神里有浓浓的仇恨,“你才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会欺负我妈妈!你不是我爸爸!”
这话喊出来,最心惊的是简青柯。
她从来没有见过简单这个样子,这件事情对简单的影响有多大,她也是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的。
从前一直觉得简单懂事,心里肯定藏了很多,她引导了很多次,简单也没有多说。她一直想着简单还这么小,不会懂太多……但是她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人都有保护自己最爱的人的本能。
她受到的委屈可能自己不在意,简单却都一次一次帮她给记下了,这样仇恨的眼神她看了都心惊,心里震动。
“陆志杰,我没有瞒着你任何东西,你现在出去,否则我叫保安。”她有些疲惫,不想再和陆志杰纠缠。
陆志杰没有动。
简青柯站了起来,将他一推,推到了门外,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将门给关上了。
她一转身立刻拥住了简单,轻声道:“对不起单单,是妈妈错了……”
简单的声音清亮:“妈妈才没错!”
“不要去记恨任何人。”她伸手将简单的脑袋摸了摸,开口道:“你相信妈妈,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也不会让自己受欺负了。”
恨是最可怕,也是最扰人的一种情绪。简青柯深知这一点,她不能让简单陷入这样的情绪当中。
被陆志杰逼了这么久,退让了这么久,也终于……是时候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