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还没结束,别弋已经被安排了一场心理素质测试,这种测试他经历过,可往日的测试都是智能,这次测试并不是什么机器,而是有人亲自操作。
他的测试场景被设置得极易压抑,深灰色布景和一盏橙灯,如同深渊里的一点希望,他仿佛看不清对面的女人的妆容。
“别弋,您好!”和往日不同,女人还没待别弋坐好便开始询问,没有让他放松,似乎还在给他施压,“你现在有一个孩子在华夏一号上,还有两个孩子在可江市地下城,是吗!你…”她抬头观察别弋面部十分细微的动作后,继续问,“你女朋友雪莉杨去年是因为你而离去的吧!还怀了你的孩子。”
别弋沉默了半响,她也在给他舒缓的空间,最终别弋的开口让她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她每个细微动都像乐谱上的音符,绝不让它们逾越音域,甚至面上的表情和声音的轻重。
“过去的事情,只能让它过去,对于杨的事情,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们。”别弋湿润的眼眶,已经被房间里的隐藏无数个摄像头记录下来,他缓了缓说,“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当下我要保护的人。”
他们下午14:28分计时测试,15:42分结束,刚结束,房里亮起明亮的灯,周围灰色布景也缓缓消失,变成米白色的墙壁。
“别先生您好!我叫龙雪,刚才的一切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如果有让您不舒适的地方还请您谅解。”心理师站起来,抬头往左边,上面有十一个人隔着玻璃在参与这场测试,她说,“别先生,这是我们这次的测试团队。”
别弋很惊讶,他从进场到现在并没有意识到上面还坐着十一个人,门口突然有一个女人走进来,“别弋!”
“路婧?”别弋站起来。
“好久不见,老同学!”路婧大步走进来,“不过…遗憾的是!你这次测试没有通过!”
“真遗憾!怎么是你呢?”
“本来是我来给你做这场测试的,当我拿到名单后,查了查信息,确定是你后,就安排我学妹龙雪给你做这场测试了。”
“龙雪挺不错的,回想起来,她张弛有度,只是问题有些刁钻。”
“问题都是我们设置好的,你别怪她,这种测试我们已经坐了三场!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一点点都没变。”
“我又在你面前裸,奔了一次!”
路婧和别弋差不多算是发小,小学到高中都是一所学校一个班,这样的缘分让两人见面都有些激动,路婧的妆和她经历了许多场测试,此刻看起来已经黯淡了许多,高跟鞋黑丝短裙,高扎的头发已经透露出疲惫,二人走出测试场,往外边走去,隧道里的风总是有一些阴森森德感觉,即使有那么多人走来走去也消除不了这种冷。
过往的人都是快步就是小跑,看到这种忙乱自己却帮不上忙让他有些不自在。
“我给你算一卦?”路婧看得出别弋的心思,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塔罗牌带了吗!”初中到高中,路婧像成迷一样特别喜欢塔罗牌,手机里一款塔罗牌APP,随时随地都要给人算一卦,去哪里,干些什么也要给自己卜上一挂,家里还收集了许许多多不同材质的塔罗牌。别弋两人不禁一起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些年你经历了那么多,而我,却还像一张白纸一样。”突然路婧感慨道。
“有什么好的呢!没什么好的,我宁愿像你那样。”别弋说,“你知道吗!其实有时候我很困扰,对这一切,要不你单独给我开堂课吧!”
“不要!你太熟悉了,我不知道怎么操作。”路婧又笑了起来,“不忍下手!”
两人短暂地相遇在这紧张的氛围里得到了轻微缓和,可在这样的环境里,这种缓和还是有些压抑。
“请冷丹、纳兰野速到指挥部!”指令响彻在阴凉的隧道里,这时常起作用的粗暴叫人方式连续重复了三次,但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时隔约莫三分钟,“大家请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请各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原本安排49小时后接触的计划临时更正至半个小时后的一点四十五分,请各工作人员马上就位。”
“这怎么了?”路婧扬头静听外面的动静,突如其来,此时仿佛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得走了!”
路婧说完话,回头驻足盯着别弋说,“希望,我们能活到明天!”
“会的!”
别弋傻傻盯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请宁千凝,郭子瑜,丁隐,杨洁,别弋,陆思弦,王名睿,赵梓琪……到C9大厅。”
别弋走进C9大厅时,冷丹一行7人已经搭乘小车随12人部队驰离隧道。
车上七人没有任何防护,连最开始讨论需要穿戴的核防护都已经舍弃,轻装上阵,不知道接下来会迎来怎样的他们,在前所未有的压力面前,他们的镇静也显得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