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婶子撇了撇嘴，“我咋记得有兰当初是刘氏给留下来的呢？
咱们村岁数大点儿的应该都知道，那时候刘氏没孩子，看着有兰可怜，所以一直都是刘氏给养着的。”
里长附和说道，“不错，当初确实是张氏不想要有兰，刘氏给养到好几岁，后来捡了大郎，有兰也可以干活了，张氏又把有兰要了回去。”
顾有兰的心，彻底凉了，“娘，你明明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顾有兰震惊，“这么多年，您一直都在骗我？你说我小时候的事情，还不让我跟别人说，不让我打听，美其名是说怕别人笑话咱们家，原来是怕你骗我的谎言被揭穿吧。
娘，您是我的亲娘啊，无论当初的事情什么样，我还能不管您了咋着？可是您为什么要骗我啊！”
张氏有些抹不开面子，她直接跳过话题，“我不管因为啥，也不管你们家柱子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闺女是他抱上来了，碰了我家闺女的身子是事实！你们就得给个说法。”
冯婶子气的直哆嗦，“我都没见过你这么混不吝的，我儿子救人还救出错来了！我儿子有人给说媳妇了，是镇子上的姑娘，你家的，我还真看不上！”
冯婶子也是气的急眼了，所以说话有些口无遮拦，只想着跟张氏较真，却忘了顾有兰还在身边。
顾有兰羞愧难当，她一个没说亲的姑娘被人当众打脸，让人说看不上自己，她脸上火辣辣的。
“我管你看上看不上的，总之，要么你儿子娶了有兰，拿聘礼来，要么抱了我家的闺女，赔银子！”张氏双手抱胸。
“娘，您有完没完啊！咱们不闹了行吗？您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顾有兰哭着说。
“你这个死丫头缺心眼儿啊你，我还不是为了你！”
冯婶子说，“总之，我是不会同意你的要求的，这事儿就是到镇子上，哪怕是去县里也是我家有理。”
沈九娘轻轻的拍着顾有兰的背，“没事儿，有嫂子呢。”
顾有兰哭着点点头。
沈九娘对张氏说，“有兰跳河是你逼的，你不仅不知悔改，竟然还变本加厉，如今又坑起了冯家？我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件事的是非曲直。”
里长接过话茬儿，“九娘说的不错，张氏你们一家子一直在村里惹是生非，我作为里长，为了咱们村子的太平，我也不能让你们一家继续在洛水村生活了。”
张氏一怔，随后朝着里长尖声叫道，“里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里长毫不客气的说，“意思就是，你们一家离开洛水村吧。你也别嫌我这个做里长的狠心。”
“我不走！你们这是让我们大房一家活不下去啊，天杀的啊，谁来给我们评评理啊，我闺女让人占了便宜，到头来还是我们被赶出村子，没天理了啊，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张氏，这么多年你在村里做的什么事儿你心里清楚，不管是对顾家二房，还是对有兰，甚至对你婆婆什么样，你心里清楚地很。跟邻里之间处的什么样，你也心里明镜似的，你若是个好的，村里会连个帮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说你家有财，这办的什么事儿？好赌成性，欠了这么多的银子，让人找上门，全村都跟着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村子风水有问题，光出这样好吃懒做的玩意儿呢！
如今他甚至丧尽天良的把自己的亲妹妹都卖了，让你说，难道我不该你把你们赶出去？”
“对！就是活该。”
“我也不想跟这样人一个村子。”
“谁知道今天顾有财能偷户籍卖妹妹，明天会不会偷别人家东西。”
“我儿子要说亲了，别让人一打听，没有闺女愿意嫁过来啊。”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讨伐张氏。
张氏气得胸口起伏，可是又无从反驳，因为，大家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可是她也不想啊，谁家过日子不是先想着自己啊，自己都吃不上饭了，难不成还救济二房？婆婆对自己苛刻这么多年了，如今终于自己说了算了，她就是跟婆婆强势了几句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先前自己受婆婆气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为自己说句话？
顾有兰就更别说了，本就是自己的闺女，人都是她生的，是把顾有兰扔了还是养着，自己说了不算咋着？她是顾有兰的娘，她就能说了算，若不是刘氏当初那么事儿多的拦着，如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闲情！
张氏越想越委屈，“你们就是看着二房发达了，所以你们都巴结她们，然后就都跟我作对是不？你们不想让我在村子里，我还不想在这儿呆了呢！”
张氏气呼呼的上前，一把将顾有兰从沈九娘的身边拽了过来，“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跟我走？还在这里赖着干啥？有人待见你咋着？没听那个贱婆子说，人家看不上你？”
“娘你放手，疼！”顾有兰忍着胳膊上的疼，反抗着。
张氏才不顾她的胳膊是不是被自己拧坏，“里长，你不是要把我们赶走吗？那咱们今天就把账好好的算算！否则，可别想我离开洛水村。”
“你还算什么帐？谁欠你的咋着？”
张氏指着冯婶子，“冯大柱抱了我闺女是事实，我也不多要，十两，咱们两清！”
“呸！不可能！”冯婶子气急。照她这样说，救人了还得赔银子，以后谁还敢见义勇为啊。
只听张氏又指着沈九娘说，“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婆婆跟着我，然后每个月给我们一两银子的生活费，如今既然让我们走，那老不死的要怎么办，咱们得说道说道了。”
“呵，不知道你想怎们说道？”沈九娘问，“当初这样分家也是你自己同意的，现在又反悔了吗？”
张氏不依不饶，“那老不死的不是我家老大一个人的娘，那也是你公爹的娘，虽然老二死了，但是还有顾小多呢？父债子偿，顾老二不能给她养老，那就让顾小多养！”
沈九娘反驳道，“张氏，你太过分了吧，哪有让孙子给奶奶养老的道理？你若是讲究公平，那是不是也得将以前我们给你的银子退回一半给我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