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们卖啥？”沈九娘惊讶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形。
大姐说，“大白啊，锦织坊的大白一推出，好多人都等着买呢，不过他们做的很慢，所以不抢的话，根本买不着的。”
沈九娘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大姐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姑娘，你没事儿吧，看着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顾大郎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疑问。
沈九娘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我没事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大白？真是新奇了，自己画的东西竟然隔山迈海的拿来县城卖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大白是不是自己画的那个。
沈九娘等到锦织坊开门，进去一看，果然如此。
几个大小不一的可爱的大白布偶，小到手绢，扇面大到鞋面衣服的绣片，竟然都有大白的图案。
沈九娘还以为魏秋水肯定不会用自己随手画的这个卡通人偶呢，没想到她还真用了，而且竟然大批量的生产还不跟自己说。
怪不得最近看她的穿着打扮大手笔了，原来银子是从这儿来的。
沈九娘气呼呼的从秀坊出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娘子，你都生了一路的气了，还没消气？这是谁惹到我的小九儿了？”
沈九娘咬牙切齿，“谁气我？还不是你那小青梅！”
顾大郎噗嗤一笑，“为夫哪里有什么小青梅啊。”
沈九娘瞪了他一眼，“就是那个魏秋水，真是个心机婊。你不知道，刚才在锦织坊里头看到的那些大白，都是我画的！”
“小九儿画的？”
“当然了，难道你不信？”沈九娘怔了怔，“反正也是，那是你的小青梅，绣工了得，我不过是个连衣服否不会缝的人，你不相信我，也正常。”
顾大郎一把将她带入怀中，“我信。全天下的女子，我只相信小九儿，小九儿才不会骗我，更不会背叛我。”
“那是当然了。”沈九娘虽然不知道顾大郎的紧张是从何而来，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难以让人忽视的恐惧，于是沈九娘很贴心的岔开话题，“相公，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委屈，那大白的样子明明是我画的啊，却成她的了，我并不是埋怨魏秋水用，因为一开始就是魏秋水让我帮她画的，可是她用了，还拿去卖了，难道就不该跟我说一声？”
“应该，这事儿是她办的不地道。”顾大郎附和。
沈九娘撅着嘴，十分的不满意，“你说我是上门找茬呢？还是找茬呢？”
顾大郎揉揉她的头，“必须上门找茬儿！等咱们回去之后，直接去镇上，相公给你出气去，毕竟一开始魏秋水是把花样子给了镇上，咱们贸然去锦织坊，也说不上理。”
“气死了气死了！”
沈九娘挠挠头，“算了，说什么也不管事，反正这花样子也没用了。”
只希望魏秋水能长点儿心，好好练练手艺，别后劲儿不足，因为到时候她在想找自己帮忙肯定是墙上挂门帘，没门儿的事了。
顾大郎看着沈九娘，“就这么算了？不像你作风啊。”
“我什么作风？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沈九娘噗嗤一笑，“不是你说回去再找她算账嘛。”
“走了，前面就是德仁堂了。”
“请问二位是卖药还是看病啊？”一个跑堂小二热情的将两人迎进药房。
“我们是来看病的，请问章大夫在吗？”沈九娘率先开口问。
“二位里面请，还真是巧了，今天章大夫正好在，你们若是晚来一天，章大夫就要离开了。”跑堂的伙计说。
沈九娘好奇，“离开？去哪里？”
“这您就不知道了，章大夫为人低调，平时在药房呆的时间就比较少，不在的时候大多都是去义诊的。”
沈九娘看着顾大郎，两人的目光在都带着惊喜，太好了。
沈九娘走进后堂，只见一张小方桌前坐着一位大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穿着浅豆绿的长衫，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她试探的开口问，“请问，您是章大夫吗？”
“正是！请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章大夫问。
沈九娘拉着顾大郎的手，“大夫，不是我不舒服，是我相公，我想让您帮忙看下我相公的病。”
“娘子莫急。”顾大郎嘴角上扬，还别说，这一路一口一个相公，喊的他这个舒心。
章大夫眉头抖了抖，好像在强忍着什么，这男人还真是腻歪，“坐下吧，把手伸出来。”
章大夫公事公办，待顾大郎将手放置小桌子上，他伸出三科手指闭着眼睛，慢慢感受指腹传来的触感。
片刻后，大夫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沈九娘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盯着章大夫，自己挺好的一方手绢让她卷来卷去拧的都是褶子，上面细碎精巧的绣花几乎变了型。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章大夫才终于收回了手。
沈九娘急切的问，“大夫，怎么样？我相公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啊？能不能治好？”
章大夫顿了顿，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人，眼前的人从穿着打扮上看，一瞧就是附近村的村民，按理说普通老百姓应该不至于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章大夫，您别光看我们啊，我相公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啊？”沈九娘心急。
章大夫终于开口，“你相公没病。”
“没病？怎么可能？”
章大夫解释，“身体没病，是因为他是中毒了。”
“啥？中毒？不会是砒霜吧！”沈九娘慌不择言，自己天天让大郎喝药，难道真给喝出毒药来了？
沈九娘暗念阿弥陀佛，她只是觉得好玩儿，可一点没有想要把他毒死的意思啊。
“怎么可能是砒霜？你脑袋里琢磨啥呢？若是砒霜，还能活到现在？难道你相公身上的毒是你下的？”章大夫反问，这女子的行为太古怪。
顾大郎接过话，“章大夫莫要挂心，我娘子小孩子心性，又为我的身体操碎了心，所以有不妥之处，还请见谅。”
章大夫点点头，继续说，“我也是学艺不精，因为我只能看出你是中毒，却无法看出你种的到底是毒。”
“章大夫过谦了，能诊断出我并非生病，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你先前的药方还有吗？”章大夫问。
沈九娘上前，“我写给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