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歌脑子全是那日陈子昱浑身是血的样子,噩梦连连,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沈子臣心疼却毫无办法。
陈殊失踪了,带着陈子昱的尸体失踪了。
陈家人来找过他,但是他也不知道。送走了陈家人后,沈子臣站在门口,眼里闪过一丝疼痛。
他会不会选择殉情?
沈子臣关上门,许轻歌还没有醒,那天的情景将她刺激的不轻,整个人都混沌了。
沈子臣将窗帘拉紧,轻轻掀开绒被躺进去,许轻歌眉头不安的皱着。
这是沈子臣没有预料到的偏差,陈子昱,他怎么会想到那个前世早早就死亡的陈子昱会在今生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她眼前。
拉了窗帘的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隐隐的细微光线从窗帘的夹缝偷跑进来,沈子臣黑眸异样的光芒。
他或许该庆幸的,他没有看到她死去时的惨烈模样。
前世他去认领尸体的时候,她的所有狼狈都已经被打理好,甚至连那件沾了血的衣服也被换下,唯有脸上那么多背玻璃划开的伤痕。
他最终还是看到了那件衣服,他离开他的时候穿的那条白裙。可是,却再也无法分辨它曾经是白裙。
黑暗里,沈子臣落下一滴清泪,许轻歌苍白的脸影射在他黑眸里。
那些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威胁过他的人,这一世,他都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窗帘外烈阳当空,隔着被浓墨渲染过一样的窗帘缝隙溜进房间。
长长的一条光线蔓延到床头。停在了沈子臣的拖鞋旁边,许轻歌粉色的兔耳朵拖鞋整齐的放在一旁,与那双暗沉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海岸上海浪翻涌,拍打出一大波大的水花,拍在礁石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金色的光撒了海面一片,凌乱的波光粼粼,远处可怜高高扬起的布帆,轮渡的声音由远而近。
这一块海边别墅是沈子臣的私人别墅,他曾经在这里和她缠绵床榻间,从厨房到浴室再到卧室的大床,这里所有他们爱过的痕迹都是那么明显,那么深刻。
沈子臣有些无法入睡,这几日许轻歌情绪低落,他跟着也低落了起来,公司那边放置了许多事他也不想过问,只想着要陪着她。
前几日她总是噩梦连连,半夜里哭喊着陈子昱的名字醒来,他也夜不能眠,许轻歌日益消瘦,沈子臣有些气陈殊。
他如今带着陈子昱的尸体不知所踪,留下那些恐怖悲伤的回忆给许多人。
沈子臣倒是一直不知道许轻歌与陈子昱何时那样的感情。
许轻歌醒来的时候,沈子臣不在身边,手边触到的温度告诉他他刚离去没多久。
房间里只有隐隐弱弱的光线,许轻歌抱着有他的味道枕头发呆,好看的一双眼睛里失去了些许生动和灵气。
“你下午把我要签字的文件拿到海边别墅来。”
那个人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了,也是,他与轻歌的婚礼提前,他当然也得提前他的计划,只是,他的计划也被打乱了吧。
沈子臣捏紧手机,眼里的恨意大概能杀死一个人。
那边陈柯愣了愣,大老板消失这么多天,温香软玉在怀,他还以为他要美人不要江山。
“好。”
最近沈子臣有些奇怪,陈柯皱着眉头整理文件,却又想不出哪里奇怪。
哦,他比以前更加狠历了。毫不留情的本事更甚了。
沈子臣看了看时间,也不知道许轻歌醒了没有?
太阳已经接近了海平线,晕红了海面。
刚刚,他差点就忍不住在她睡着的时候要了她。
对她,他的自制力似乎越来越差了。任何时候。
转身下楼,或许他该做好晚餐再去叫她起床,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今天醒来大概会饿。他亲手下厨她应该会赏脸。
衬衣的扣子半开,裸露这半边小麦色的胸膛,袖子也被臂弯,记忆里,许轻歌做饭真的很难吃。
冰箱里的东西是他中午让人送过来的,大多都是许轻歌爱吃的。
许轻歌喜欢吃鱼,她说,吃鱼不仅补充大脑还能补充胶原蛋白。
他捏了捏她元气满满全是胶原蛋白的脸。
“你吃鱼,我吃你。”那是他第一次下厨,却被她百般挑剔,她一向嘴刁他也是知道的,只是那次她真的欠揍。
许轻歌对着他呼了一口气,沈子臣松开她,像甩开脏东西一样。
“大蒜真好吃。”她挑衅的看他,他最不爱吃大蒜,却还是甘愿为她触碰。
那晚,他抱着她什么都没做,连亲都不敢亲,她嘴里全是大蒜的味道,他甚至觉得她全身上下都是大蒜的味道。
沈子臣忍不住发笑,手上切着西红柿,西红柿鸡蛋,也是她爱吃的,他也爱吃。
西红柿的酸酸味道融合鸡蛋的香味,红黄相间。
“沈先生以后要经常做西红柿给我吃。”洗碗的时候,她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他的背,身后真实的温暖柔软触感让他鼻间酸酸的。
“沈太太想吃沈先生心甘情愿的效劳。”她在他后背笑开,他转头看她,被她灿烂的样子感染,放下手中的碗狠狠的亲她。
一夜缠绵,他记不清到底要了她多少次,只知道她一直哭着求饶,求放过,他却停不下来,仿佛被人下了春药一般的发狂的要她。
那一夜,她被他做到昏迷,昏昏沉沉醒来,他竟然还在奋斗。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禽兽…”沈子臣满头大汗,听到她微弱的一句话后笑了,脸上的汗滴顺着下巴落到她胸间。
他想做她一辈子的禽兽,他不想放开她,只想和她一直做,做到****。
沈子臣觉得他这个想法有些可怕,说出来她大概不会再让她爬上她的床。
厨房的窗口望出去,便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吹了进来。
锅里烧着的水已经开始咕咕的冒泡泡,沈子臣将西兰花放到热水里,他有轻微的洁癖,西兰花难洗,用热水消毒杀菌在食用比较安全。
沈子臣井井有条的在厨房忙碌着,房间里灯光大开,海平线上的落日已经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边角。
厨房里热气升腾,随着海风,似乎都能闻到香味。
卧室里,依旧是一片黑暗,那微弱的光线也已经褪去,许轻歌抱着早已经失温的枕头流泪,沈子臣的味道轻浅。
她一直在想,陈殊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陈子昱是那么爱他的。
如果有一天,她许轻歌会不会也死在沈子臣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