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一段距离,李如一突然停了下来。
李小莲不明状况,撞了上来,问道:“阿弟,怎么停下了?”
李如一似答非答,奇道:“怎么进到山洞了?哎,这里……”
闻言,李小莲睁开眼睛,发现正身处于一个宽阔的山洞口。
洞口高和宽都将近一丈,他们两人站着,显得很是宽敞。
洞中只比外边稍暗,看得也算清楚。只见里面空旷、平整、干净,唯独中间有一块三尺高的大石头显得突兀。
“这个山洞是假的吧?”李小莲扫视了一遍,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是。我仔细看了两三遍都一样。”李如一四下张望着,心神不敢放松,慢慢走到石头边。
这块石头方方正正,甚是奇特,不仅宽大,上面更是被人特意磨过一般,平平整整,细腻无比。
如果不是没有反光或者不能倒映人像,他们都有点怀疑上面嵌了一面大镜子。
而更惊奇的是,在石面的最中间,孤伶伶地落着一片细长的小绿叶。
叶子只有小指宽,小指长,叶面舒展平整,纤细的纹路隐隐可现。
李如一狐疑之下,凝聚心神全力地盯着石头和小绿叶一会,发现并无异常。
石头应该是石头,只不过奇特了点;叶子应该是一片正常的叶子,只不过绿了点,鲜嫩了点。
这个时节是将近冬天最冷的时候,竟然还有这么嫩绿的叶子,实在有些奇怪。
而在这么一块奇特的巨石上有这么一片奇怪的叶子,两相结合,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李如一心中好奇,不由轻轻地捏起绿叶,凑到眼前细看。
“不会是假的吧?”李小莲神色好奇,却只问,不敢乱动。她实在被之前的几番体验弄得后怕,即便阿弟刚刚确认过。
“看纹路和手感,是一片叶子无疑,就是绿得过分。你说,这山洞里没有风,附近看到的树也都是光秃秃的,它是从哪来的?这种叶子我没见过,阿姐,你来认一认?”李如一絮絮叨叨、疑问连连,随手把绿叶递过去。
李小莲急忙摇头拒绝:“不要,我不要看,等回家了再说。”
看着离得有些近的绿叶,她居然立即往后躲开,碰都不愿碰一下。
“好吧,那我先收起来。”
李如一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勉强,将绿叶收进麻衣内的口袋,顺口又说:“回去让阿达哥,还有丫丫他们见识一下。”
李如一好奇这石头,有心再逗留一会,可一想到此番带着阿姐,目的是要找寻出路,可不是玩闹的。
“走吧。”李如一掐灭念想,离开大石头,往洞内走。
走了将近二十步,前面露出一个拐弯,拐弯处显出光亮。转过拐弯,一个和之前一样大小的洞口蓦然出现在眼前。
二人来到洞口边。李小莲只见外面一片白雪茫茫,广阔无际,空无他物。
李如一凝神注视,所见的洞外又是另一番光景。雪虽白并不厚,一条雪地中可见的小山道从洞口蜿蜒而下,就连对面的雪色高山也清楚可见。
看来,脱离这里已经为时不远了。
“抓稳了。”
李小莲知趣地应了一声,然后在李如一的牵引下踏出洞口。
她又被拉到了天上,在空中行走。还没回神,眼前蓦地一变,就被拉到了一段流水潺潺的河岸边。
李小莲知道这是假的,仍忍不住好奇。河流不是没见过,但这个时节的河水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还在疑惑,前面的李如一毫不迟疑地前进、拉扯着踏进了河中。流水瞬间漫过小腿,一股彻骨的冰寒随之而来。
“好冰!靴子都进水了。阿弟!”李小莲惊慌大喊,早忘了先前的教训。
想要抬脚,可就是抬不起来,仿佛双脚被什么捆住一般。
“你睁开眼了?把眼睛闭上。”李如一停下脚步,回头扶住她。
得到提醒,李小莲顾不得冰冷,急忙闭上眼睛。稍缓一会,那股湿冷逐渐消失。
她后怕地催促道:“我再也不看了,快点离开这里。”
李如一可不敢乱快,反而力求稳健地放慢速度,循着山道缓缓而下。
直至来到一条与山道交接的阔道上,才停下脚步。
他四下张望,不时地凝神注视和放松心神,确认两种状态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状况,这才确定脱离了那个怪地方。
回想去年来时的路,立即认出这条阔道就是之前开始捕捉野兔的那条,只不过现在所处的不是那一段,而是已经深入到深山之中了。
往深山方向看,那梅花林所在的高山已经不远,隐隐可见处于半山腰的花海。
李小莲再次撞了上来,不敢擅自睁开眼睛,只张口问:“阿弟,怎么又停下了?”
“我们已经出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真的假的?那我睁开了。”李小莲满脸犹豫,嘴上说睁开,眼睛却不听话,只眯开一条细缝,左边扫一扫,右边扫一扫,神情举止呆头呆脑之极。
再侧身时就扫到了李如一那张大咧着嘴、忍住声音的笑脸。
“笑个屁啊笑!”李小莲睁开眼就是怒骂,顺势一脚踢了过去。
李如一机灵地后跳一步,恰到距离地避开,同时终于“哈哈”地大笑出声,笑道:“阿姐,睁眼就睁呗,只睁一点点,有点像你堆的那个呆傻的雪人啊。”
“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担心又出什么情况。”李小莲觉得不被理解,备感委屈,有股想哭的冲动,却又不愿在阿弟面前显弱,丢了当姐的脸面,于是转口一五一十地将这一遭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还不时地比比划划,力求真实可怕。
听闻之后,李如一慢慢收住笑容,后怕逐渐占据心间。
一路出来都是凝神注视,主要是以防掉落悬崖,哪里想到会是这样。
原来这么危险!
如果不是自己能看出不同、破开假象,恐怕自己和阿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那阿爹岂不伤心欲绝?
起初只是惊奇居多,以为只是碰到了书中所谓的迷宫,绕一绕或者避开悬崖就会走出来了。只要留神注意,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谁知,那里充斥着各种各样逼真的幻象,危险无比。
那些幻象不仅让人丢失方向,还能迷惑人的五感。如若沦陷其中,可能会不知不觉地坠崖,或是五感惑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