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肖小曦回到家，家里也没人。今天是周末，三姐肯定出去玩儿去了，四姐也许有手术也不一定。二姐不在家，现在家里空落落的，没有什么人气，肖小曦觉得连走路都是带回音的。突然，肖小曦觉得有些哀伤，是那种没来由的，说不上来具体因为什么，反正就是愁绪萦绕心头，挥不去，抓不住，感觉心头闷闷的。
肖小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没开灯。就静静地坐着，想着今天下午她跟简清河的聊天内容，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回忆内容：
“小曦你想没想过，我们在地下扎根了这么多年，为什么鲜有背叛的事情发生？虽然任务有成功，有失败，我们的人也有退役有牺牲。但是，一路走到现在，却没有谁掉队。”简清河凝重的看着肖小曦。
肖小曦怔愣了瞬间，她以前只以为是当时挑人的时候，做了心理摸排，这样选出来的人意志坚定，反叛的概率很低。但是，听到简清河这么问，虽然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一时间，也绕不过这个弯儿来了。
简清河叹了口气，说：“你要知道在地底下卧底，和在高层当间谍是不一样的。你没有经历过那种生与死掌握在别人手里，还要时时刻刻都要提防身边的兄弟的痛苦。”简清河像是回忆着什么，眼神随着诉说也向远方飘远。
“总之，卧底底层，作为卧底，最大的愿望是解除卧底身份，活的光明大，活的尽致淋漓。但是，如果是卧底高层，尤其是现在的和平环境。”简清河有些意味不明的说。
“二哥。。”肖小曦忍不住打断道。
简清河摇摇头，说：“你没过过苦日子，虽然经历比同龄人坎坷了些。。。但是，这世间的疾苦太多太多了，没经历过的人，没办法感同身受。如果我们的人，被我们一手推上高位，长期浸润在权力，享受和崇敬的上位者身份里，养尊处优。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他为了某个任务，卸下一切，回归平凡甚至流落尘埃。。那时候，没人能保证他的心思跟当初一样，不会变节。”
“啊？！”肖小曦有些震惊，一是震惊于简清河刚才的话，另一方面是有些后怕，如果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造成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
“那。。怎么办？放弃精英计划吗？”肖小曦迟疑了，不确定的问简清河。
简清河看肖小曦的样子，笑了。他知道肖小曦这是听进去了，他还真怕肖小曦那个执拗的性子上来，不管不顾的，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收场了。
“怕什么？官员队伍还有败类呢，我们出几个叛徒还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简清河打趣道。
肖小曦勉强笑笑，看着简清河，等着他继续说。
“我们没办法保证我们的队伍完全纯洁，但是，我们要善于利用规则和能利用的一切给我们选择的人最大的支持和信任。既然我们选择了他们，就说明他们身上有担当的特质，变节毕竟只是潜在危险，我们也不能因噎废食不是嘛。”简清河笑着说。
“你的方案里，有关队员保障那块儿，就很有创造性和可行性。解决了队伍的后顾之忧，说难听点儿，在某一方面也有牵制，警示作用。至于你说的“个人实现”的问题，如果真的能实现，那他必定是我们的将才，当接班人培养的种子。”简清河欣慰的说。
“规则？什么规则？”肖小曦眸光闪闪的看着简清河，问道。
简清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这个问题要是这么好解决，也不用拖到现在不得不改，才提上日程啊！”有些哭笑的看着肖小曦说着。
......
肖小曦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遍遍的回想着下午简清河和她说的话。今天下午的谈话对肖小曦的触动很大，让她生出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但又看不清。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坐在沙发上出神。
突然，开门的声音响了。肖小曦被惊醒，回头看是冷梓月，拎了个行李箱进来。
肖小曦有些诧异，接着开心的说：“小月月，你终于答应搬进来啦！我跟你说，你在不搬进来，我都感觉，这么大个房子是我一个人在守着了。”说着，肖小曦就起身去接冷梓月的箱子。
因为刚才冷梓月突然开灯，肖小曦眼睛一时间还没适应，还有些睁不开。冷梓月看着好笑，把箱子地给她，边问道：“你回来怎么也不开灯，在家干嘛呢？对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神神叨叨的你。。”
“啊？”肖小曦掏出手机一看，没电关机了。
“没电了，没干嘛，我也刚回来不久，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肖小曦帮冷梓月把箱子提上楼。
“放我姐那屋就行，她让我回来看着你，要不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住一起啊。。”冷梓月笑笑，挖苦着说。
肖小曦一愣，然后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出神。
冷梓月看她半天没说话，快走几步，看肖小曦一副神游的样子，有些奇怪。
“喂，你。。怎么了？”冷梓月不确定的问。
肖小曦被冷梓月喊回神，看着冷梓月，摇了摇头，“没事儿，给你放放房间里，你先收拾一下吧。”说着，肖小曦就把箱子放进原先冷宁月的屋子，就出去了。
冷梓月看肖小曦反常的样子有些不解，摇摇头，就先收拾东西了。
肖小曦出了房间也没回屋，就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手拄着下巴，往下看着出神。
“你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冷梓月刚才的话在肖小曦的脑子里回响。
加上简清河下午的话，“你没过过苦日子，虽然经历比同龄人坎坷了些。。。但是，这世间的疾苦太多太多了，没经历过的人，没办法感同身受。”
肖小曦现在脑子就跟一锅粥一样，特别乱，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抓不住。
“喂，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还是。。你。。不舒服？”冷梓月挨着肖小曦坐下来，拿手推了一下沉思的肖小曦。
肖小曦看了一眼冷梓月，“没有，我就是在想，我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嗯？”冷梓月疑惑。
“精英计划。。今天二哥跟我聊了一下午，我就觉得我好想明白什么了，但是又没抓住。刚才你提到生活不能自理，我才有那么一点儿想法。你说我是不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没有体会过那种为了生存的艰辛和无奈，就像。。。嗯，就像我们做记忆删除术临床试验那次，丁师兄说的，那些例子，那些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事情。”肖小曦回忆着，缓缓的说。
“所以，我没办法理解，那种生活所迫而不得不选择的无奈，那种情况下的背叛。或者，延伸一下，我从小就没受过委屈，所以对权力也就没有那么向往，因此我没有恋权的概念。但是，换了别人就不一定了。”肖小曦觉得用语言来描述她此刻的想法，太苍白了，也不知道冷梓月听没听懂。
肖小曦看着冷梓月，有些苦笑。冷梓月听了肖小曦的话也是陷入了一种思考的状态。
“但是精英计划本身是没问题的，只是在具体落实的时候。。”想了想，冷梓月说。
肖小曦点点头，“对，二哥今天也说，规则措施和代价是规避风险的双轨保险。但是，到目前为止，谁也想不出到底应该如何制定。连大哥，二哥他们都没什么好的想法，更何况是我。。”肖小曦苦笑着说。
冷梓月拍拍肖小曦的肩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确实是改革的风口浪尖，但是我们还是得保持平常心，否则自乱阵脚，让敌人钻了空子。”
肖小曦有些出神，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