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记得那一夜,我在南芜点了满园白烛,烛光照亮了半边天。风一吹来,卷起记忆中漫天的桃花。钟瑶师姐望着这一切问我:“你这般为何。”
她不懂,这是在祭奠,我启唇:”为师父。”
师姐不解,指着这荒废的桃园:“若是真心喜欢,又怎么忍心放火焚烧成如今破败的模样,师傅是恨透了。”
我看她,她又哪里知道由爱生恨得可怖,心魔丛生,明明得不到,抓不住,却依旧想要生生世世纠葛在一起。
我抬头,”把师傅葬在这里,她必定心中欢喜。只可惜师傅灵身消散,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钟瑶师姐世居山野魔怪之中,守一方乐土,不问世事。而我远走四方,寻找自在逍遥。
又过了几万年,六界相安无事,安乐无边,若非要问发生了什么大事,无非魔界断流觞下落不明,群魔无首。棠尘历任现任魔君,管持魔界。另有便为天帝为保仙、妖两界和乐,迎娶妖界公主为天后,六界同贺。
我也以为人生大抵就是如此了,一切尘埃已定,所有人也已经忘记了当年威名赫赫的司战沐莫。
直到那一天,我的木门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我嘲讽道:“这不是天帝的股肱之臣,哦我都忘了。”我做辑,“陆子墨上仙在上,请受小仙一拜。”
他大约受不了我的装腔作势,直言:“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受人之托,不可不为,我说几句话就走,你大不必如此。”
我低头,扯扯嘴角:“小仙哪敢。”
他叹口气:“天帝一直都很想见你。”
我听罢转身就走,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拽住我袖袍苦劝:“当年之事每个人都身处其中,万帮不由自已,花烬繁天帝是真心待你的。”
我推开他,大吼:“死的又不是你师傅。真心,他陷害我师傅时,可想过我的真心;他灭我师门时,可想过我的真心。他欺骗我,利用我。一边说倾心于我,一边又另娶她人。一番真心,简直可笑。”
呼吸再呼吸,等到我又成了那个淡定自如的花烬繁时,才开口:“你告诉他,明明白白,清清了了。我不再是历劫红尘的魏国女将叶诗凉,他亦不再是背我夜行百里的晋国太子傅耀凡。前世今生,兜兜转转。我与他缘起缘灭,终究要万事成空,务请天帝陛下切莫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陆子墨有没有与他这般讲,只是闲暇时偶尔还会想起那时的调笑,一字一句,皆在心头。
“叶诗凉你说日后会有人愿意去你这凶悍的婆娘吗?不过,只要你弃魏投晋,本太子可以免为其难封你做宝林。”
“喂,叶诗凉,你别不理我,我说的是真的,等到战事平定,我去魏国迎你为妻,三媒六聘、十里红妆。你记得你是我订好的太子妃。”
如果,如果有如果。
无需三媒六聘,无需十里红妆,我也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