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甲之外曦所生的其他孩子都察觉到了曦眼神中的异样,曦看待常青的视线绝对不像是仅仅对待自己的儿子。这种差别的产生仅仅是因为帝夋刻意让太甲的一丁点机敏加到平易和善性之中,迟缓的地方仅仅是让太甲不善于甄别感情方面的细微变化而已。对于成为有帝夋护持的人王而言,这一丁点不懂人心的迟钝根本就无伤大雅。
所以在冯乙等就位弟兄已经在心里有所嫌隙的时候,太甲仍是和常青有说有笑并承诺自己当权会让常青做一个能巡游四方的官员。因为常青这人在家里闲不住,所以前往其他的外服国家进行考察或监督的牧伯一职很对常青的胃口。
常青自己是谢过太甲的美意,其余九个兄弟顾及曦的感受在家宴中并无发作。在欢度一个热闹而融洽的家宴的第二天,常青造访弥生的府邸看望虹震。此次造访的目的自是将帝夋的意旨转告给虹震,虹震并没有为自己获得天帝赐氏和解除门禁而高兴。他冰着脸打发常青早点回去并把自己锁在卧室之内,常青叹了几声便打道回府。
弥生前来劝慰自己的孩子,虹震双目通红:“不是说常青哥哥拿到雪晶兰就可以成为下一任国王的吗?为什么连堂堂的天帝都要食言,就因为他强到视人类如尘芥般的程度吗?还是为了针对我,连最基本的诚信都可以不讲求。为什么?”
弥生答道:“孩子天帝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不过至少他还是愿意让你活下来的不是吗?如果天帝一心要终结一个凡人的生命,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留不住你。”
虹震哀叹着:“或许这是他对于我最大程度的仁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苛待于我。我只想从天帝那里知晓我的父亲的事情,说不定我这一切都是我那万恶的父亲所赐。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触怒天帝的事情,所以母亲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
弥生跪到虹震的床前:“好孩子算我求求你了!永远也不要去了解你生身之父的事情,这个真相对你而言永远都是一个灾难而带不来任何益处。”
虹震不愿意对弥生催逼过甚便借故疲乏想要睡下让弥生离开了自己的房间,麒麟直接穿过虹震锁闭着的门登堂入室。麒麟屈膝趴卧在虹震的床边以做到对主人的看护,虹震趁着没睡的时候询问麒麟关于自己生父的事情。
麒麟说着和弥生同样的话,都是现在弄清楚了只有灾难。不过麒麟也告知虹震这个真相就算没人告知虹震早晚也会自己察觉,届时麒麟还会和虹震同一阵线共同浴血。
“反正你都有了出门的自由,想着一切得不到答案的事情还不如用我的腿去更远的地方历练不是吗?虽然只有一个方圆国,不过还是有不少的风情值得亲自体会不是吗?”麒麟作为说客也只有这一句话让虹震有所认同,于是安睡了一晚后虹震便收整行装打算到帝丘的各处去看一看。
弥生只觉得是孩子有些成长并无其他要求,除了要虹震定期寄一些报平安的书简。书简自然是靠弥生让虹震带着身边的一只茶色鸮鹰去送,弥生在少女时期得到的这只鸮也算是一只神兽。虽然只有一丢丢的神性但却使之在速度上超越游隼,而且在识途和传递物件方面的效率和鸽子差不多。
比起信鸽这鸮鹰送物件最大的优势就是它是一只猛禽,不用担心在半路上会被苍鹰游隼之类的当作美餐。且迅捷与速度上也比鸽子更具优势,加之神性使之能克服一般鸮类对野鼠、野兔之类的猎杀冲动。唯一的劣势在于鸮鹰并不适用于传信给陌上的收件对象,对于陌生人鸮鹰的攻击性是很强的。这一点和某个遥远的西方国家送来的獒犬类似,不过好在没有獒犬那般的致命只是稍微攻击一下使陌生人远离。
虹震与这只弥生不常展示出来的鸮鹰不熟,不过那是因为鸮鹰被藏在弥生房间床头设置的暗格之中。透过仅有的一点缝隙,本就有着强大夜视能力的鸮鹰还是记得虹震的形貌与气味。再加上鸮鹰身为神兽本就畏服生而为万兽之王的麒麟,鸮鹰自然会在虹震面前安分许多。
虹震借着门禁被解除第一个想探访的地方就是帝丘城正北的丘山,那里据《山海图》记载是由京城氏和平丘氏共同镇守的严竹之前诸王之墓的所在。那里是天然的有土无石,相传在那里无尽的黄土之中暗藏着永不耗减的神土。世代居住在丘山的平丘氏一族的使命,就是在天马降世之前守住那神土。只有完成使命平丘氏一族才会,
京城氏一族则是负责守卫帝陵,以免有歹人攫取王陵埋葬的宝贝。当然所谓的宝贝只是在死去诸王的眼中是宝贝而已,重要的是不允许他人搅扰人王的永眠。因为神土被埋在某一代人王的棺椁之中,所以京城氏也要为平丘一族提供助力。
京城氏与平丘氏家族永结盟好世代通婚,他们会用最凶恶的眼神盯紧每一个旅居于此的游客身上。除非时间能证明他们并无歹意,否则他们就会成为被掩埋在黄土之中的一副枯骨。不过京城氏与平丘氏处理掉可疑人士的事情得到了帝夋的默许,所以丘山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两族之外的面孔。
这两族人因为长期生活在黄土之上,他们的肤色也近于黄土。他们会自由地在黄土地上或是牧羊或是耕耘,神土使丘山的黄土具有充足的肥力能养活谷子和高粱。两大家族几百年通婚交融俨然成为一家,所以他们在外人眼中有一个共同的成为亡山氏。
帝丘城的人更习惯于称呼亡山氏为北邙氏,因为他们成活着的丘山就在帝丘方国的北境。越过丘山度过河渎就是常禹镇守的北方外服地带,丘山以北的外服地带便是不能开垦只能放牧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