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了作业,读完了晨读,就到了第一天上课的第一节课。
交完作业后总会有一段时间是专门留给读书的,各种各样中外名著,形形色色,像是一个大型拍卖市场。每天有半小时都是这么度过的:头顶着书,手上拿着本书,靠着矫正好的坐姿,一动不动地坐上半小时。
陆青从来都不是有多动症的人,当然也不觉得这种时间有多么熬煎,以前她是很享受这段时间的,耳边终于没有杂七杂八的嗡鸣声,终于可以潜下心来读一读中外名著,她喜欢读书,就像鱼离不开水一样,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
今天却是第一次分神。
坐在座位上掏出书本,可是却依然阻止不了不争气的脑神经往某个人身上想,又是一长串乱七八糟的片段,像是被胡乱剪辑的视频。
她已经对自己无语了,也拿不出什么理由去安慰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个变态,每一次硬生生的抽离,却又被不由自主的带过去,遇上那个人之后,没有哪一天是太平的。
她叹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又往他那个方向看去。
她的眼神已经在这几天的功夫里锻炼得炉火纯青,也比以前不安分的多了,现在她开始慢慢接受这个自己,至于这个不自觉的举动,美其名曰,养眼。
是挺养眼的。
秦欢就在她的后方,有寥寥几个人的阻隔。却看得分外清晰。
还是跟当初车站里的惊鸿一瞥一样,干净,明媚,又具有活泼和生气。
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但又如梦初醒:这是在学校在教室!
赶紧把眼光收回的同时,那个人也抬起头来,视线正好对上。
完了,偷窥被抓到了现行,这下她想抵赖都抵赖不了了。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不老实的自己,也只有硬着头皮不把眼睛闭上,看着看着,好像从那古井无波着眼睛中,看出了似笑非笑的意味。
这又是什么情况?
看起来那位没有追究的意思,她就赶紧把目光收回,一再的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持住。
一下就等到了第一节数学课上课。
陆清的数学算得上好,不过不是那种登峰造极的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不太恰当,因为她可能只和最强的那个人拥有咫尺之遥。
因为基本上每一科都平分秋色,除了语文,是她最骄傲的科目,其他的,也从来稳如泰山不给她添乱,于是均分就高,名次就高。
这就是她陆清的绝学。
在这个学校能跟她匹敌数学的也很少很少,但并不是说没有。她总是习惯盯上几个对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结果,第一节数学课,数学老师就为了摸清学生们的底细,出了一堆难于上青天的题。
自然是难不倒陆清的,可是,本来底子就勉勉强强的温文,已经宣告脑细胞全部趴下。
陆清觉得兴致盎然,越难的题才能越发激发她的兴致,平时的题太过简单,有些没有挑战性。而今天,真是一个绝佳的修罗场。
有些担心的看着在课桌上趴下半死不活的温文,看着她一脸痛苦惆怅红着眼圈看着自己,陆清基本上能读出她心里的潜台词,你怎么不把你的脑子借我用用?
陆清勾了勾嘴角,选择性忽略……
温文更无力的倒下,绝对是交友不慎,关键时刻还落井下石……
陆清这壁厢,已经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到达了最后一环,可是,确实超乎寻常的难。
虽说并不是没有一丁点思路,大致雏形还是有的,只不过计算需要时间。
当她咬着笔尖,思考着如何把这一步简化再简化,又是那样一个淡淡的声音石破天惊:“答案是xxx”
陆清瞬间石化。
她显然注意到了全班就那一个变态和他一起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最后一关,虽说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对方的本领,可是,思维告诉她,一个语文作文一级棒的人,数学可能有点瘸腿。
这是一种鬼使神差的反应,当然,既没有高看也没有低看,算是客观。
没想到……
这家伙真的对得起变态这一说,既拥有理科缜密的思维,又具有文科天马行空的想象,这看似违和又不违和的一个人,是怎么样把两极分化的两类属性完美的结合于一身的?
越想越惊悚,越想越恐怖。
这家伙真的对得起变态一说,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不知道为什么,陆清的心,有些凉,有些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