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澈,你应一声啊?!”
安来着急他,一下子蹲跪在沐流澈的眼前,势要拽起他。
今日的安来同沐流澈一样,身穿白衣,明亮动人,生动渲染出了那冰魂雪魄的仙姿,似天地间有万顷琉璃水花倾泄而下,在广阔的水面白波闪烁,就在沐流澈的眼前,唯一奇怪的便是手腕上飘逸的白丝巾,秀美光华,有着诡谲白光。
沐流澈回想起来,先前,救助她时,本以为稍微花点真气,便足已。可这女人,是个“胡吃海喝”的主,真气反而耗费个精光,现在自个修复过来,两人的气息过于相近,可以说本能地对她没了防备。
娇弱的身子怎么也没把人扶起来。安来再一次感到吃力。也是,拖着这破身子,她险些忘了,无异于老弱病残、太不是人。
见安来为难了,沐流澈翻身一扭,直接站了起来。也不管是哪里磕破了,哪里磕肿了。他总归有些气,冷语道:“安二小姐,不知——”
天地间,两人四目相对。
安来的双手搭上沐流澈的两肩,死死地拽住了沐流澈肩上的衣。
沐流澈赤裸裸地盯着她,幻脸是个好面皮,不会轻易让佩戴者*受伤。安来的媚眼活色生香,近在眼前。
那神情恍如荒漠之水甜如浸蜜,冰面开花酥软人心。
如画的娥眉却满带…歉疚。
安来手里的丝带化作“厉鬼”死死地缠住沐流澈的脖子。
而后,安来心中莲花,朵朵开瓣,止不住地乱颤。
安来转而羞愧难当,神识在飘荡:“死况—,本少庄主要杀了你。良辰照渠,可以反摄主!!”
况井有序地道:“丝主,这是个解谜的好时机。待况井取他点真气,你我连手,同舟共济。”
安来压抑:“还同舟共济?!!不谜了,不解谜了,什么破谜语!本少庄主不屑一顾。”
她急切地想:不会要勒死人吧!
况井不男不女,鬼抽一笑:“呵呵,丝主,冒犯,得……得罪了。”
什么!
安来敏捷地感到一片阴柔,自己的手扒住沐流澈的脸!!!还极其粗鲁地……揪着了他的头发。
况井想得多,见得多,看得多,强盗欺人记堆得有山高。亲自操作起来,呃,生涩极了,不怕,反正动手的不是它……
沐流澈生得一口好牙,平时便洁白无瑕,不掩瑜。齿若编贝,整齐划一。此时挣扎起来,容色狰狞得没了分寸。
凤目圆睁,她也很震惊的好不好。
等等,沐流澈怎么不……推开她。
难道是中了邪术?
这便是安来想岔了,她手上的丝巾从沐流澈的肩上滑下很长的细条,发着梦幻般的银光。已经变成了缠人的“白绫”,一边牢牢地将沐流澈的双手反捆在后背,一边将两人由下至上捆住,眼看,那丝就快要登上顶峰,沐流澈的真气运行开始受到限制。
沐流澈感觉事出反常,身上秘术受到约束,无法施展,此时,已经过了挣脱的时候。在那丝带的小动作缠住他的瞬间,沐流澈绝无仅有地慌了,满脑通红,真气血脉喷张。但依旧抵抗,死守底线……
沉重的真气运行场,仿佛将两人生撕憋死。
安来溺毙地盯紧着眼前人眉眼、眉捷,不敢看向那昔日流澈见底的目光。却错过了,那汪清泉滚烫、炽热起来时,足已令花季少女如痴如醉,仿若夜空中轻盈的极光流光溢彩,夺人心目。
安来濒临崩溃的边缘抓住了一丝救命稻草,神识生冷:说服真气,解谜,不在话下,解开……
突然间,啼笑皆非,挣扎之气过于迅猛,沐流澈的幻脸法器“哒”地一下,从脸上崩开,盖住了安来的面容。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无情地将尘世的一切罪恶碾碎在脚底。
霸道的半仙器,使幻脸法器经受不住,何况这血脉相连的幻脸灵兽不过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敌我未分,情况未明,沐流澈复而加大禁咒之术,不让浮屠经文再度现世,以免产生意外。
况井笑出了声:哈哈,怕是,他这条小命要没了,等丝丝解扣,丝溜大吉。能不能保住他的小命就看丝主的能耐了。
安来肠子都悔青了,想不到这丝货,竟然如此肆意妄为,当初实在是掉以轻心。那么说这些日子,这丝货都是在示弱不成……
丝货,你有金刚钻,我有铁布衫衫衫—
安来未缓过神来,况井将两人往后一推,突如其来的一撞,不仅使沐流澈生痛,还拉开丝带。
幻脸法器被甩开了五米开外,两人皆大呼一口气。
安来眼里冒泡泡,不好!想哭又被乱花迷了眼,想怒又被流光勾了魂又看见那张心醉神迷的面容。上次是言笑晏晏,此时是狼狈不堪。她委屈极了,委屈死了,天啊,上一世是缺斤少两,这一世是两面三刀。
况井!你个卑鄙无耻的死花丝。
沐流澈狠狠地盯着安来身后的银丝,他看见了安来被勒红得通红的肤色,刹时,气冲斗牛。沐流澈背负禁咒使他还存在一分理智,他清冷决绝地威胁:“何方妖物,松—!”开本王。
沐流澈一开口:……这斯,是要真气!真气!
丝带的攻击没有结束。
沐流澈遇到了个五百年道行的花丝,竟关闭感官,装晕过去,伺机而动。安来脸上一片震惊,刺痛般清醒:我,怎么会,如此霸道!
她不是在“借”真气,而是在要沐流澈的半条命,沐流澈脸上的浮屠经文若隐若现。
几经生死,这时,她还是葵娘眼中脆弱天真的少女,苍茫的脸上满是孤苦,无助:死花丝,停下,停下,死花丝,你听到没有,本少庄主……求你,我求你了。不要了,我不是安来,不是安来,解不开谜语。你找别人去,我跟你解契,我死了都成,我死都成,你别让他有事……
况井没有回答她,声音穿透整个神识空间。那白色的细丝变得越来越细,银光的光辉闪耀无比。
刹时,安来在脑海中孤注一掷:瑰宝有灵,气道非非常,火照天地,红降凡尘。烈火焚身!
借这沐流澈带给她的力量,她在神识空间里点了一把火。那火伤不到安来,却能重创死花丝。
银丝顷刻间烧为了灰烬。安来和沐流澈没了那根银丝支撑,双双坠地。女子香汗淋漓,快速地爬起来。男子又摔了一次,干脆闭目养神,微观蓄力等待那“妖物”下一步行动,女子的喘气声此起彼伏,以为安来就晕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