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铭仰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手指慢慢地划过那个姑娘的脸颊。
她在国内呆了三四个月，白了不少，俏生生的脸埋在大红色围巾里，笑得很灿烂。身后是繁华热闹的街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而过。
她回来了，又遇见了，真好。
乔铭看着想起小姑娘那委屈的话“我，太不懂事太不听话”。原来她怪的都是自己。
乔铭笑了，做错的明明是他，明明是他忘记了初心，明明是他忘了要保护她。
他突然坐起来，然后摸黑从抽屉的深处拿出了一叠纸。他摁亮灯，在柔和的灯光下，手指极为不灵活地折纸。
太久没有折纸，他的手指有点僵硬，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只是任由肌肉记忆操控了他的手指。
过了五六分钟，一只精致的千纸鹤躺在了他的手掌心。
他停住了，看着这只千纸鹤有些失神。
没过多久，他放下那只千纸鹤，继续拿纸折着。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柔化了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温情。
这间房间是他从小住到大的，他尚未成家，也就一直都没有搬出去，房间虽然翻修过，但很多东西都还在。
千纸鹤的折纸是乔颍之前一时兴起买来的，但是玩了几天就丢到一遍了。
他看到了就把它拿了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
.
天色微白，宋颂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摸了摸身侧的手机。
她尝试开机，但是没有一点电。她叹了口气，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对手机做了什么。
陆封一早上起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甜甜的草莓派的味道。
他动了动鼻子，往宋颂所在的厨房里看，扒拉着门，他笑嘻嘻地说了声：“Happy Christmas！”
宋颂转头，朝他笑了一下，把做好的草莓派匀了一块到小餐盘里，递给他。
陆封一嗅了嗅，拿着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他咂咂嘴，飞快地把一块草莓块干掉。
“不错！”他比了个大拇指。
宋颂挑眉，自己叉了一块，咬了一口，自我陶醉似的点了点头，“是还不错哦。”
“作为圣诞礼物，我给你画一个圣诞特妆。”陆封一捧着自己的化妆匣子来到了客厅。
“我今天不见什么重要的人，没必要啊。”宋颂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保持生活的仪式感嘛。”陆封一笑嘻嘻地说，“你今天上课吗？”
“今天没有课程安排，但我下午会去咖啡厅工作。”宋颂说。
陆封一听完，就把她摁在沙发上，拿着热毛巾轻轻在她脸上摁着。
宋颂见他执着，便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陆封一的手指在她脸上移动。
他的力道不轻也不重，但是很舒服。宋颂突然想起他的职业，她猛地睁开眼睛，问：“你怎么进入这个行业的？”
陆封一动作一顿，把她眼睛一捂，让她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宋颂听到陆封一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选专业的时候跟妈妈对着干，选了一个专业，后来自己慢慢出头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勾起了宋颂记忆中关于小男孩的部分。
那个只喜欢拉着她的袖子，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的男孩儿，他一直都很倔强。
话虽简单，但生活又怎么会容易。宋颂想着，伸出手试探着碰了碰他的背，虽然看手感像是腰。
陆封一感受到她的情绪，温温地笑了笑。
妆成。
宋颂睁开眼睛，第一次正式自己的妆容。她的气质本就很矛盾，青涩和成熟在她身上共存。
但陆封一的笔将她眉梢眼角的风情又入画了几分。
“美。”宋颂伸手抱了抱陆封一的腰，由衷地赞美他的技艺。
.
今日的回头率有些高，宋颂不得不感慨陆封一的化妆技术。
她讲电脑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给陈绎发了一条消息。放下手机，就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了。
陈绎是看完信息才过来的，他推开咖啡馆的门，看见宋颂今日穿得很“红”，红白为主打色调的着装和脸上捎带些夸张的彩妆。
她此刻低垂着头，眼前大概只有工作文卷了。
他放请了步子，坐下了她的对面，放下自己的电脑和资料，也不打扰她，安静地网上订单，然后开始工作。
陈绎活动活动脖子，眯着眼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宋颂。
此刻的她在他眼里就跟发光体一样在冬日的暖阳里发着光。这大概是一种气质，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宋颂似乎是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她抬头，眼神跟他对上。
她自然大方地笑了笑，说：“累了吗？”
“你活动一下关节吧，长期静止不动不好。”陈绎笑了笑。
宋颂身上有一股魔力，能让人跟她相处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把自己的气场柔和化，温下性子同她相处。
宋颂闻言，伸了一个懒腰，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酸痛得很。
“总是会忘了放松。”宋颂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的工作还剩下多少？”陈绎问。
“中午之前差不多可以完成。”宋颂说，她忙了好几天，资料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一到考试月就勤勤恳恳地给书本划重点，一丝不苟。
“我中午带你去吃小吃吧，我预约了位置。”
宋颂的眼睛亮了亮，问：“哪里的小吃？”
“最近几年开的潇妃竹苑，是G省的分馆。我吃过不少城市的潇妃竹苑，每个城市都有一个特定的特色小吃。
不过这特色小吃不一定是该城市的特色小吃，而是这个馆的特色菜品在这个城市有最好的食材。”
宋颂砸了咂嘴，想起自己的早上做的草莓派。“叮咚——”一条信息进入了她的手机。
宋颂瞄了一眼之后，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然后伸手招来了侍应生。
“牛奶小方，紫薯仙豆糕各一份。”
侍应生很快就将甜品端了上来，宋颂就将甜品和刀叉推到他面前。
这也是宋颂的小心机，她点的都是不需要现做的甜品，这样供应快。
“紫薯仙豆糕很赞！”宋颂将那盘仙豆糕往他前面推了推。
陈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原来你喜欢吃甜品啊。”
“也还好，我更喜欢吃咸的。”宋颂笑笑，然后飞速地把刚才的信息回复了。
陈绎挑了挑眉，一刀将紫薯仙豆糕从中间切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鲜艳的紫色的馅儿。
随即，他拿叉子和刀子分别摁住两边，拉开。超长的拉丝，看着就很有食欲。
宋颂瞄了眼紫薯仙豆糕，咽了咽口水，她在心底偷偷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留着肚子中午吃小吃x，鲜香鲜香的小吃。
陈绎看着她的那个样子，只觉得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