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换做往常早已累得躺在自己狭小房间里睡着的枫,今天却拿着一把不到两寸的小刀在使劲翘着这个颇有些金属质的盒子。
即使今天又是跑了五个地方找工,受了五次冷眼,但也抵不上这个有些沉甸甸的小密封盒。
非要相比价值的话,似乎就比上元泽年前黄金的金属打造的器物吧,不过现在大部分金属都属于稀缺货,普通人手上的都是不断熔炼再打造的。
黄金?打把刀都嫌软,也就能当做装饰来用用,好歹是金属可铸性还成不是。
在见到这个盒子时,刚拿起,少女就确定这盒子里面有东西。
枫拿起时感受到了里面有东西滚动,用这种盒子密封装着的东西,怕是价值至少抵得让她搬离这破巷子吧。
想到这,再看看盒子上不多的划痕,不经又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脑海里只有“打开它,我就要离开这里,我才不要住在这肮脏的巷子里,才不要备受冷眼,才不要连一份打下手的工作都找不到,相比那些人,我的能力哪里比不上。都是这可恶的出生,这肮脏的居住地!”
“可恶,怎么都打不开。”在僵持了好一阵,少女才停下酸疼的手臂,即便如此努力尝试,可仍然一个缺口也没有。
“算了,先放着吧,只要它在我这,迟早我都能改变我的命运的。”
“咚咚咚!”
刚把这盒子藏到空间不大的床下,门外就穿来了敲门声。
“不好,难道路上捡这盒子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吗?不可能啊。”作为在这个鬼地方居住成长的居民,她不得不想到怀璧有罪,毕竟这个地方可没人有闲工夫交什么朋友。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还是不断的敲着,同时传来了:
“这里有叫枫的女孩吗?你在里面吗?我是一家铺所的负责人,我看到了你掉在垃圾堆里的简历,觉得...有份工作你很合适。”
这声音纤细的不似一个男人的声音,但的确可以听出是个男性发出的。
最后一句还带着有点病态的呻吟声,就如受虐狂得到了他想要的虐待,同时也让房内的少女紧张的有些瞳孔收缩。
她开始想起了什么,记忆慢慢清晰起来。她似乎...似乎把那无人在意的简历在见到这宝贵的盒子后,随手扔在了附近的垃圾堆!
“嘿,我知道你在里面的,可不要错过这份工作哦,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一份工作可是很宝贵的。”
“谁!我从没有去找过工作,你别开这种玩笑!”开什么玩笑,哪有负责人亲自来请这么一个渺小的人。
枫带着有点颤抖和害怕的声音回道,手里还紧了紧那没什么威胁力的小刀。
“哦..是吗?”
“当然!麻烦请你离开,在这条巷子,你应该知道大家最好互不相犯!”
门外的声音似乎顿了顿,然后又悠悠的开了口:“哦,或许是吧,可能真的是我认错人了,那我向小姐你道个歉,我就离开了。不过也可能...不是呢”
随着声音慢慢地愈发接近消失直至不见,即使外面的夕阳已经彻底落下,少女还是没敢打开那扇破旧而又坚实的门,也没点上那快结束使命的蜡烛。
在黑暗里抱着双腿蹲坐甚至睡了一会儿,她才从微弱的烛火中尝试去打开那扇门确认一下。
她可以肯定,没人会傻到有勇气在黑夜还没回到住所而敢在街上闲逛,即使是在狭小的楼道里,没人会嫌自己命长的。
轻轻解开门上的粗木锁推开,门外的确什么人也没有,最坏的打算也没出现,没人突然从暗处窜出来抓住她的头颅砍下,楼上楼下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响动。
仔细观察了下,隔壁的邋遢老汉的门口,那些发出奇怪臭味的大麻袋还是散乱躺在他门口和枫家之间的地上。
不过,上面那口袋可是鼓起不少,这家伙似乎也撞了大运,今天成果不错,说不定明天还会带点食物来讨好自己。
他那麻袋里的恶臭,甚至让楼下的人鼓动这个矮楼几个人要把他给赶出去过好几次,其中也包括她,也正是如此,这老汉时不时的拿食物讨好她。
不过,这也消减不了她对这混-蛋的厌恶,相比楼下被滴在门前的恶心液体外,自己门前又会好到多少?
确定安全后,再次关上门,稍微舒了口气,这次的危险应该是过去了。
这种情况她也不算是第一次了,在其他居民眼里似乎更加常见些。
本就小睡一阵的她,在安全感到来后,显得更加困乏,看了看桌上颜色驳杂的植物蛋白块,也没什么胃口。
似乎床上才是唯一的归宿,再说这种东西她可是连续吃了十几年。
“没事,再过一阵子我就可以吃些别的了,只是会比这好上一些。”
想到这,疲倦的脸上又闪过一丝丝的笑意。
“...好像还是忘了些什么...不过算啦,先好好睡一觉。”仅剩一小节的残烛已近桌面,烛火摇曳得显得十分脆弱。
脆弱得不用任何外力,接下来未知的十几秒就会自我消解。像枫这般人活在这个厄难后时代,不就如同这残烛般等待消失的那一天么。
她刚刚想全身心扑到那破旧不能再多余一点的小床上时,她的瞳孔有些收缩,继而更加深邃,仿佛落入了深渊。
“我...我好像没有点那根蜡烛...!”
还不待她回头,耳边便传来一阵稍浑厚又极具威胁的声音。
“看来是想起来了。不过,小姐,你似乎太迟钝了些,呵呵呵呵...”
残余的戏谑中,还带着阵阵略臭的口气从枫的脑后流过脖间,传到了她的鼻前。
虽然这恶臭的气息足以让人不想呼吸,但此时的她却非常想要深呼吸来压低自己的恐惧。
这样的相持,反倒是让她不知是该呼吸还是闭气。
“怎么,不回过头来,好让自己也死的明白些?猎犬说的没错,戏耍猎物的感觉太好玩啦。”
听到这,虽然死亡的威胁又一次离得她那么近,细想上次还是十三年前吧,她永远不会忘记那这辈子最深的记忆烙印。
虽然恐惧,但作为这种能残存的高等生物莫名的心理促使感,还是让她慢慢地回了头。
破烂的帽子下面应该是个光头,并不是很壮的身体,甚至有些瘦弱,但却又有些病态的威胁感。
左手上有些残布包裹着看起来肿大的手掌,实在有些杯水车薪了。
这并不妨碍发现他手的皮肤与常人可真不太一样,更有些像非人类的皮肤,有些反光又显得光滑富有韧性。
唯一的重大缺点,实在是有些畸形肿大,而且几乎看不到手指的存在。
她不是不能确定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什么,而是不敢!虽然感到很惊恐,但还是如本能反应般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又是这种眼神,这种该死的令人发狂的眼神,我讨厌这种眼神!不过,作为一个还算可人的女孩,我原谅小姐你一次。”这个光头男说着,又咧开了她的嘴。
从那发黄沾满食物残渣的牙齿上,再次发出了阵阵恶臭。
枫此时很想叫,即使她明白此时叫了也不会有人来帮助她的。可似乎又有些什么,噎住了她的喉咙。
颤抖中,慢慢地退到了破旧的门后,她还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床底。
光头男顺着她的眼光,也是注意到了床底,那狭小的床板似乎藏不住那个盒子,还是鼓露出了一些。
“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小姐你还是蛮配合的嘛。不过,这样你似乎是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顺着话,他开始一步一步不紧不慢靠了近来。
“不不不!...呜呜呜”枫最终还是叫了出来,她还是存在有一丝希望,她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声,希望有人来好心帮助她一下,哪怕是隔壁的老汉,即便这种希望太过于渺茫了。
她毕竟还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弱者,一个在这个时代越发脆弱的存在。
不过现实似乎太过于现实了些,光头马上窜到了她的面前,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用畸形的左手近乎按住了她整个面部。
“别这样让我为难,你在奢望那个邋遢老汉救你?看来你的警惕心很差,你出门时难道就没发现那袋子鼓起的太奇怪了吗?没闻到一丝一点的血腥味吗?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就请小姐你安静地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枫只是感受到了不断的恶心,仿佛那种光滑带有粘液的动物糊在了她的脸上般,令人窒息而又恶心。
她只能下意识慌乱地抓住那只畸形的手,想要把这玩意从她脸上拉开,但这也不过是个幻想罢了。
不用一会儿,枫的眼神渐渐开始没了光彩,瞳孔有些发散,慢慢地放开垂下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