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是中原地区的一个小城市,有着曹魏古城的历史文化,这里常住人口并不多,卫生环境堪称中原之最,又地处平原,气候适宜,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节奏很慢,常被周围城市的人称之为养老的好去处。我们的故事就从这个城市开始讲吧,因为主人公和这个城市结下了十年的情。
现在是二月,尽管已经立春,可凌晨的温度依然很低,如果有风,还会有点刺骨。东边郊区的一个小区里,灯已经全熄了,这个小区本来就很小,只有两栋楼,并且,被成排的杨树遮挡,即使白天从大路上经过,也很难发现这个小区,而此刻,这个小区更加安静,仿佛根本就没有生命的存在。
顶楼天台的边沿,模模糊糊的有个身影,一件白色薄毛衣、一条黑色休闲裤、一双凉拖儿,这个人就是我,别人都叫我子轩。本来比较瘦弱的我在夜色里就很渺小,加上今晚大风(天气预报说的有六级大风,),总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被吹下楼去。其实,这也是我想要的,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的安稳过了,迷糊的意识里,总是在想,闭上眼睛跳下去,或者让大风吹下去更好,这样,每件烦心的事情、困着我的事情就跟我再也无关。
我的内心在反复强烈的挣扎,我想到,这个噩耗如果传给我的父母,他们肯定会晕倒在地,这毫无夸张,因为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好孩子,我是他们所有的希望;如果这个噩耗传给我的孩子,他肯定会含着泪要爸爸,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爸爸是无所不能的,是她的依靠和保护伞;我不舍得离开他们,不舍得让他们失望。但是,那种累的感觉一直在我心里撕扯,它用一种魅惑的声音唤我,让我放下所有,放空大脑,闭上眼睛勇敢的去走向黑暗,去拥抱黑暗。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说是忽然,也并不完全是,因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这么晚,会是谁打过来电话呢?平时从来不会有人半夜给我打电话,刚拿出手机,铃声又响了,是妈妈打过来的。
“轩,打扰你睡了吗?妈睡不着,今晚吃饭时候跟你聊天,妈话说的重了,担心你,就问问你”,那头是妈妈沧桑嘶哑的声音,我能听的出来,她哭过,而我,此刻什么也不想说。
“轩,你在吗?曦曦说想你了,她想跟你说说话”,显然,妈妈有点着急了。
“爸爸、爸爸你睡了吗?我是小曦曦,奶奶说你心情不好,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小曦曦了”,曦曦用稚嫩的声音唤我,她还小,刚刚懂些事。
“小曦曦,是爸爸啊,爸爸都已经睡了呢,你怎么还不睡啊,现在都很晚了哦”,我和女儿最亲,她的声音仿佛是黑暗里仅存的一丝光明。我才意识到,我与她是依靠,我与父母是希望。
简单的安抚完曦曦之后,也说了宽慰母亲的话,让他们放心,安心睡下。
挂断电话,我依着扶手坐下,仰望着天空时隐时现的星,眺望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也不去管他,直到泪流满面,直到抽泣成声。
一座城市、一段过往、和一个被遗忘在黑夜角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