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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二、八

平阳侯府的主事厅内,一众下人们分立两侧,立于堂上的平阳公主正亲自给这些下人们分配任务。

只听平阳公主喜道,“皇上亲临侯府,喜娘,到时候在正门安放玉座朱雀百花灯,堂前的帷帐加系一些璧翣彩羽……”喜娘应诺,躬身退下。

“给我换上鎏金铜蹄八足案。”平阳公主说完,又有一下人应诺退下。

想到装饰的一应物件都吩咐的差不多了,平阳公主对着常总管道,“常总管,你去挑一些最为娟好的婢女上菜,其他人,一律不准入堂。”得令了的常总管也应诺而下。

安排完了装饰和人员配备,就剩下这最重要的饭菜问题了,平阳公主看着一旁正对着自己一脸谄笑的易寒道,“你是新来的掌厨?”

“哎嘿嘿,正……正是……嘿嘿嘿”易寒又摆出了他那一副谄媚的笑脸,看得平阳公主郁闷不已,想来人家这是新人在巴结自己,总不好劈头盖脸的直接一顿教训吧,适时地提点下就算了,于是道,“在皇上面前,就别在露出这副寒碜的笑脸了!”“呃,诺。”搞得易寒有些不好意思了。平阳公主又上前看了看易寒手中捧着的竹简道:“这些菜式都不错。多加一鼎鲜鲤吧。到时候你在这边候着,我若举杯朝你颔首,你便另上新菜,皇上若赞好,便会唤你出来谢恩领赏。”“谢公主!”易寒谢过平阳公主后躬身而下。

平阳公主此时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万事俱备,就等着皇上驾临了。

于是,平阳公主坐在榻上后,唤来贴身的丫头,让其给自己捶捶背,好让自己休憩一下。

…………

此时屋门外,平阳侯在左右踱着步子,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进屋后看着依然在享受着丫头的伺候的平阳公主,曹节道,“夫人,你从天亮开始就忙的气都不带喘的,都怪为夫得罪了皇上,要劳夫人这般费力讨好挽回帝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啊。”看着自己的夫人一脸平静、不发一言,为了不让冷场,又宛如突然想起了什么般的道,“哎,幸好我们府上养着一班女乐,任皇上何时来也能尽兴。”

这些话果然是勾起了平阳公主的兴致,平阳公主说道,“这些女乐是我多年心血,我等的就是今日,如果皇上真看中了谁,能为皇室延绵后嗣,到时候我平阳侯府在宫里也算是有个亲信了。”言语中还对着平阳侯一番提点,告知其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啊!夫人真是深谋远虑啊,上次我公然逆了皇上的意,此番见面,难免尴尬……呃……”恭维了自己的夫人一把后,平阳侯转过话题,将自己过来想说的“正事”给抛了出来。

“我早知你想躲着他了,外头不是还有些事务待处理吗?你就前往封地,借此避席吧。”见到自己的夫君如此怕事,平阳公主只好支招道。“啊!夫人果然是机敏过人啊,我这就预备起行。”平阳侯曹节喜滋滋的出去准备去了,平阳公主看着自己的这个胆小怕事的夫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平阳侯此时却丝毫没看到在他转身之时,平阳公主眼中的一抹失望,也不知道是对他这个夫君的失望,还是对他这个平阳侯的失望。

……

平阳侯府的厨房内,一众人等忙碌着,准备着今天皇帝驾临后需要供应的御膳。易寒也在一道道菜试吃着,他倒不是在试吃有没有毒,他是在品尝这些菜肴的味道都怎么样,这味道要是连他都不过关,那可是会掉了平阳侯府的面子,也会少了他的赏钱的。

此时,卫子夫进来叫了声:“易叔叔……”反应过来的易寒顿时讶道:“你这么还没换舞衣啊?”

“我一直在忙着!”卫子夫解释道。“他们又在使唤着你做这做那的吧。”易寒一语道破,说着又夹起了一道菜来。“没有,大家都在忙,我便多尽点儿心。”卫子夫边说还边在材料架子上翻找着。

“这橘皮能化痰清喉,媚秀姐该合用。”听到卫子夫这一句话的易寒摇了摇头,此时又听卫子夫问道,“易叔叔,你知道大枣和山楂放在哪了么?妙茹她心神不宁,让我……”“哎呀,好了……你啊,快去为自己装扮一下吧,你看她们平日里都是对你百般嘲弄……现在该你要预备出场啦,她们又使唤你去做别的。哎呀,你有何必为她们这么劳心劳力的呢?”易寒见她一直在为这个做那,为那个做这的,此时听来甚是烦闷刺耳,于是打断如是道。

卫子夫边找东西边回道,“子夫本就是婢女一名,这些本就该由我来做,是因为之前我的好姐们沈葭拉着我一起报学女乐,又无端被选中了,这才成了下品歌姬……再说了,我也只是一个候补的,根本就没有机会献演……哎,找到了……嘿嘿。”易寒听她这么说心里感觉很不是味儿,但还是笑着问道,“你真的甘心当一辈子婢女啊?”

“事事皆有机缘,若没遇见,也甘之如饴,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安之乐之就好。当然了,还要加上‘不争、不显、不露’,才能一生受用……”听到易寒这样问她,卫子夫笑着如是回答道,而听到卫子夫的回答,易寒此时却是默契地开心的笑了。这二人不禁又是想起了那年的水灾逃难历程,她赠他饼食,他赠她六字“不争、不显、不露”还言之凿凿将让她一生受用不尽云云。于是易寒道,“果然是个受教的丫头啊……我跟你说啊,你的眉目灿如日月,将来平阳府都藏不住你啊……”此时,易寒不知道他这一番戏言,却在以后会一语成谶。

此时有下人来问易寒道:“掌厨的,皇上已经进城了,公主问一切是否准备妥当。”“哦哦哦,那你快去,别妨碍我啊……”易寒马上支走了找好东西的卫子夫,又对着那下人道,“我这边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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