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聂施然浑身乏力地靠在燕淮卿怀中,耳边是他的声音、鼻尖是他的气息,脑袋一阵发疼,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脸颊上的热度正逐渐攀升。
“药?我们夫妻二人都不识药材的啊。”
樵夫妻子跟樵夫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摇头,他们连字都不认得,唯一认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还是儿子从学堂归家后教的他们。
“燕淮卿......我难受......”
聂施然实在是受不住了,嘴里喃喃道,她知道,现在这关头,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了。
由于夜色太黑,以至于燕淮卿未能及时发现她早已烧得通红的脸颊。
见她唤他名字,嘴里喊着难受,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钝痛,伸手一摸,才发现,怀中的人儿竟已开始发热了。
“这附近可有村子或者市镇?里面可有大夫?”
燕淮卿急红了眼睛,看向夫妻二人。
明显被他的气场吓到了,夫妻二人瑟缩一下,最后还是樵夫妻子缓过神来,指了指栅栏外一处漆黑的方向。
“翻过那座山包,过了吊桥就是我儿子上学的村子了,学堂旁边就有一家医馆,村子不大,顺着石子路走就可以找到学堂了。”
“多谢。”
一道残影略过,哪里还有燕淮卿和聂施然的身影。
望着他抱着聂施然离去的方向,夫妻二人皆是相识一笑。
“这年头,像他这般又负责又疼妻子的男人不多见喽!”
—
路上,燕淮卿怕夜风吹得她病上加病,将聂施然从头到脚裹得死死的,只贴心地留了一个小洞给她呼吸。
“别怕,我马上就给你找大夫。”
燕淮卿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入聂施然耳中,她微微勾唇,安心地睡了过去。
素手,则是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手工兔子。
怎么办,如果换做四年前,遇到这样的男子,她一定死心塌地爱上了啊。
可是现在,她却还是犹疑的,以她的处境和身份,若是多添儿女情长,弊大于利。
燕淮卿,我该不该爱你呢?
她不敢去赌,她的筹码中,并未将情字算到里边。
或许,一场棋局,会因一个简简单单而又玄妙不可言说的情字,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手指微微蜷缩,握着手中的手工兔子,感受着上面略微粗糙的质感,聂施然眼皮沉沉地搭下,缓缓睡去。
过了吊桥,待感到村庄时,村内一片静谧,偶尔一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散发着昏黄的微光。
医馆的门被人破开,内堂与妻子和衣而睡的大夫被一股大力拉了起来。
“谁?!谁!”
大夫被吓得双腿打颤,直到被人拉到大堂,大堂内的灯盏已经被人点起,拉他的男子也逐渐显出真容。
这......他们村子何时来了如此俊郎的男子?
“她浑身发热,情况很不好,务必治好她。”
燕淮卿浑身戾气地站在床边,俊眉死死地皱起,紫眸内尽是担忧,看向那大夫时眸子内逐渐凝起冰霜。
“愣着作甚?她若有事,你们整个村子的人都不够陪葬!”
燕淮卿恨不得将这大夫的脑袋揪下来安在自己身上,亲自去替她诊脉治病。
那大夫只看了眼燕淮卿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那摄人心魄的紫眸,让他不禁想起在镇上茶馆所听到的话本子里的摄政王。
传言手握一半兵权,撑起半壁江山的摄政王就是一双紫瞳,宛如鬼魅罗刹。
思绪间,大夫就已经颤颤巍巍地将聂施然的一只手从披风里捞了出来,轻轻撩起她的袖子,玉白的肌肤晃得他一阵眼花。
他有些狐疑,这皮肤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怎么来到他们这小村庄了?
那大夫本想挑开遮住聂施然脸蛋的兜帽,想去窥探一番这女子的真容,却被男子冰冷狠厉地声音打断:
“手若管不住,日后就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