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飞将军选择回去,那他就不会选择投胎,而就投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告别了曾经,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再背着飞将军那个沉重的包袱了。
苍林话锋一转,自嘲说道:“人这个生物真是奇怪,因为仇与恨,世上多了杀戮和阴谋,也让更多的人有了仇恨,但因为爱与善,让人感受了人性的温暖,两千年的等待呀,做决定却在那感动的一刹那之间。”
苍卓听后若有所思,正在思考的时候,发现苍林并不是朝家的方向走,而是朝村外,提醒的说道:“爷爷,走错啦,这不是回家的路,再走要出村啦。”
没有走错,走,爷爷带你见个老朋友去,说罢抱起苍卓,朝村外奔去。
等苍卓再抬头望时,不由得寒毛倒立,惊恐的说道:“爷爷,这是城隍庙呀,里面的判官甚是吓人,连虎子都不敢看判官一眼。”
哈哈,孙儿莫怕,那里面的陆判官虽然生的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但却是吓恶人用的,我辈问心无愧,何惧之有?
苍卓一想也是,我问心无愧,你判官再凶,就是吃了我,你也得找个由头呀,抖擞了一下精神,跟着苍林入了城隍庙。
这庙虽然小,但是却五脏俱全,但是却年久失修,此时天色已晚,庙内阴风阵阵,各种泥塑的小鬼更显狰狞。
苍林进庙之后,直奔内殿而去,苍卓隐约在大匾上看见查察司这三个字,便随着苍林入了内殿,苍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看见那判官像,还是打了个寒碜,心里觉得的那阴兵鬼将比这陆判官顺眼了不少。
苍林见陆判官之像,不仅脸上没有惧怕之意,反而神采飞扬,高声喊道:“老酒鬼,出来一起喝酒啦,说罢凭空捏出两瓶酒来,一瓶直接撒在陆判官周围,另一瓶则自己找了两个蒲团,席地而坐喝了一大口。”
苍卓坐在另一个蒲团上,看见苍林凭空捏出两瓶酒来,觉得像极了西游记里的袖里乾坤,喜欢啥就变出啥来,真是奇妙。但是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苍卓只得小声问道。
爷爷,这招叫什么呀?
这一招叫紫府纳物!另外孙儿不必拘泥,来此处,可比家里面开心多了,苍林大声说道。
爷爷,你不觉得那陆判官可怕吗?
可怕?哈哈,孙儿记住,这世上千万莫要以貌取人,否则定吃大亏!
嗯嗯,孙儿记住了,只是咱们来城隍庙干什么呢?
唉,爷爷见那鬼将阴兵也是可怜之人,因执念犯错,先不说偷窃缚魂锁,要害人性命,单说他逃出鬼门这一条,就得在第十五层寒水地狱服役三百余年,要是再论上携众阴兵一起逃跑这一条,轻则苦熬数百年,重则怕是要下炼狱了。
苍卓见地府惩罚如此严重,不由得为那鬼将求情道:“说到底只是他的执念太深,要是因为这样子被惩罚,那未免太重了。”
嗯嗯,所以爷爷专程来这查察司,让这陆判官手下留情,把情节改得轻一些,少熬一年是一年的苦呀。
“查察司?陆判官?爷爷这地府还有别的判官吗?”苍卓问道。
哈哈,那是自然,地府上有五方鬼帝,一帝治理一方鬼域,还有十殿阎罗,下面是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阴律司崔判、查察司陆之道。手下的牛头马面,日夜游神,孟婆,枷锁将军,甘柳将军就不需一样样的说了吧。
爷爷,那咱们来找的就是查察司判官陆之道,问题他会帮咱们的忙吗?苍卓心里有点没底的说道。
哈哈,这要是钟馗的罚恶司,爷爷也心里面没底,问题这陆判官你别看长的凶神恶煞,人却是个热心肠,当年有一人,名曰朱尔旦,胆子奇大无比,居然把这凶神恶煞的陆判官背回家中喝酒,两人一连喝了许多,认为是知己好友,那陆判官见朱尔旦谈吐不凡,文章却不行,私自从阴间偷了颗玲珑心,给那朱尔旦换上,果然文章获得第一。
之后朱尔旦在喝酒时说自己老婆那都好,就是脸长的太丑,要是能换个面孔就好了。那陆判二话没说,找了一个机会就帮朱尔旦妻子换了一个漂亮的头颅。
这陆判官真是个性情中人,怪不得爷爷胸有成竹,只是这样子违反地府规矩,不会出事吧?苍卓听到这个故事,不由得说道。
嗯嗯,孙儿猜的不错,后来陆判官告诉朱尔旦自己帮他换心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见不了面了,只是凭两人的关系,到了阴间,肯定会照顾朱尔旦做个小阴差。
后来果然如此,朱尔旦死后居然还能回到家中教儿子读书写字,一开始家里面人还很恐惧,直到他儿子长大成人之后,才慢慢断绝了来往。
这陆判官真是仗义,听完苍林的话,苍卓突然再看陆判官,觉得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爷孙二人正聊着,忽然殿内一阵阴风刮来,苍林立起身来:“来了”。
哈哈哈,贤弟又再说我什么坏话?只见阴风散去,陆判官泥塑前正站着一个和那泥塑一般无二的人,那陆判官抢先道:“贤弟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是来找我所谓何事呀?”
苍卓只觉得奇妙,觉得是泥胎动起来一样,只是面前的陆判官更显真实,身材魁梧,一双大眼精光四射,一看面孔就是刚正不阿,浑身散发着大义凛然的气势,和那鬼将不同在于,鬼将浑身散发着阴气,使让感受到冰冷,肃杀,而这陆判官虽面容狰狞,但却给人一种正义,安全的感觉。
唉,陆兄真是直心肠,一眼道破我的来意,贤弟此来还是为别人之事,还请陆兄念在情有可原,轻判几年,莫将那鬼将打下炼狱。苍林给陆判官讲了一番事情经过。
陆判官先是抓起那酒喝了一大口,又慢慢喝着听苍林道来事情经过,酒喝完,事正好也讲完,陆判官:“这酒甚是好喝,初喝时清咧爽口,再喝时酒香醇厚,细品之,后劲无穷,妙哉,妙哉!”
苍林接着说道:“这酒本五谷之精,用粮食化出来的东西本就甘美异常,再加上贤弟身领一方草木,这酒好喝,自然不在话下。”
那陆判修得一双慧眼,能看穿人的心肠,又生得一颗公正之心,再加上苍林一解释事情经过,早已了然于胸。
“那鬼将本是十阎罗手下殿守小将,本来擅离职守就是大罪,但念贤弟今日以美酒相赠,到时判案,我自会留心一些。”陆判官道。
苍卓虽然年幼,但也明白,陆判官是借着赠酒,想让爷爷不欠他这个人情,真是粗中有细,慷慨男儿。
如此多谢陆兄,这两瓶酒还请务必拿回细品,苍林从紫府又拿出两瓶酒来,赠于陆判官手上,又继续说道:“若非这酒年限越长越好喝,必多给兄长些。”
陆判官笑道:“那是自然,只是能帮到贤弟罢了,就像贤弟那年下地府追魂,我陆某真是心有余而无力呀。”
“当年之事,迫于无奈,情急之下只得违反地府禁令,私闯鬼门,木镇孟婆,现在想来,虽无后悔,却有几分莽撞,”苍林无奈的说道。
苍卓内心无比惊讶:“啥?我爷爷下过地府?强行要过人?还打过地府里面的公务员?不由得佩服自己爷爷三秒。”
公事谈罢,那陆判官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苍卓身上,厉声喝道:“汝等小儿,见本官为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