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蓠顺着气味直接摸到了负一楼,怕打扫惊蛇,她屏住了气息,脚下无声。还未走近书房,就听见一个妖娆的声音:“小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啊,不行了,我要亲一下……哎呦,还有力气踹人。”
一声闷响传来。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女人能碰我,你算个什么东西。”阎少陵冷硬的声音响起。
“啊!”女人的呻吟声引得露蓠赶紧跑到门口,里面的场面真的是……一言难尽。
阎少陵拽着人妖的长发,用膝盖扣着她的背,把她按在地上,因为头发被拽的太紧,她被迫挺身往后仰,胸前的一团白从低领的睡衣里暴露了出来。
“你干什么呢!”露蓠气势汹汹地大吼一声。
阎少陵抬眼看到她,愣了下。
千岁正好也下到了这一层,还没走近,露蓠就伸出胳膊阻止他再前进:“别过来,少儿不宜!”
说罢,她自己大步走了进去,站在发愣的人妖和阎少陵跟前,躬身直接把那团胸器给人妖塞进了衣服里,顺便把她的领子也往上用力提了提。
这一系列动作,把人妖都整懵了。
看到她,阎少陵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嫌我碍事了?”露蓠站直身,居高临下地瞅他,语气很冲。
阎少陵忽然就笑起来,他举起自己还被绑着的双手:“我可是在拼死抵抗。”
露蓠翻了个白眼:“那也要注意动作,非礼勿视!你都看到什么了!”
阎少陵连忙解释:“这是意外,这……我根本不想看,完全没兴趣,真的。”这一波否定直接暴露了很强的“求生欲”,要知道我们小阎君可是从不屑跟人解释的,而且这种弱鸡的话换作别人说,他是很鄙视的。
“哦,这个是不想看,没兴趣,那你下次想看谁的,对谁有兴趣?”露蓠不依不饶地话赶话追问。
“你……说呢。”阎少陵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嘴角越翘越高,他故意说“你”的时候顿了一下。
露蓠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热了,所有火气烟消云散,她还想绷住表情,但笑意止不住地往外挤。
“喂……两位好歹注意下我这个第三者吧,撒什么狗粮。”趴在地上的人妖郁闷地插话。
门口响起一声冷笑:“我这个第四者,可以进来了吧。”
阎少陵闻声看到千岁,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他起身就站到了露蓠的身边。
“怎么如此粗鲁地对待一位姑娘呢?”千岁似笑非笑地走进来。
“哎呀,还是这位哥哥懂得心疼人儿,哥哥长得可真俊啊。”人妖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就要往千岁身上靠。
露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老实点儿!”她偏头去问阎少陵:“她是谁?”
“她是白家人。”阎少陵回道。
“余盛的同伙,那也不是好人。”露蓠手上一用力,把她的胳膊反向一拧锁在了背后。
“哎呦,小姐姐,轻点儿。谁说我跟余盛那个丑八怪是一伙的,冤枉死了,我就是来借住一宿的。”
“余盛在哪儿?”
“他出门了啊,我家美人儿哥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妖对着阎少陵抛了个媚眼儿。
“谁是你家哥哥!”露蓠掐着她的胳膊扭得更狠了一些。
“哎呦,小姐姐都有这么俊的小情郎了,就别跟我抢美人儿哥哥了啦。”人妖夸张地叫着,靠在她身上扭来扭曲。
“胡说八道!”露蓠气得直接帮她往外一推。
千岁一把接住了人妖,搂着她的腰,低头冲她笑得十分和蔼:“姑娘,忒有眼光。”
人妖被他一个笑给迷住了,还未有其他动作,就觉得脖子上一麻,晕了。
千岁很绅士地把她放在了椅子上,顺势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看向阎少陵道:“小阎君,在这里是有何贵干?”
“跟你们的目的差不多。”阎少陵靠坐在书桌上回道。
“有何发现?”
阎少陵打开刚刚看过的视频,放大到电子屏上。
“真正的Tony梁和叻宾已经死了?”露蓠看完视频问。
“是,叻宾是我的兄弟。”阎少陵垂着眼回。
露蓠拍拍他的背:“阎承山会为所有人偿命的,我保证。”
阎少陵抬眼看她,嘴角微勾了下。
“露蓠,过来。”千岁觉得眼前的两人站在一起太碍眼了。
“怎么了?”
“你不想一会儿乱咬人,就过来!”傻子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不高兴。
露蓠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坐到自己身边,带着点儿挑衅地看向阎少陵,见对方脸色沉下来,更是故意两只手抓着露蓠的手搓了搓。
怕阎少陵误会,露蓠尴尬地解释:“我体内的尸毒最近不太稳定,他可以帮我压制。”
阎少陵当然知道千岁是在故意气他,这种幼稚的争风吃醋,他不屑理会,虽然他确实被气到了,但表面上还是要保持淡定。
“电脑里只有这一个视频可以看,其他文件都有三层加密,需要余盛亲自打开。对了,余盛已经知道你们在芭提雅了。”他把话题转回到案子上,这样也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什么意思?他认识我们?”露蓠问。
“真正的阎承山在国内治病,他把你们在芭提雅的消息透露给了余盛,现在你们已经成为他搜寻的目标了。”
“阎承山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千岁插话问。
“疏荼知道你们在这里,他自然也就会知道。”
“疏荼?所以疏荼和白家人的目的是一样的?”露蓠虽然知道疏荼有问题,但她还没把他和余盛、阎承山之流联系在一起过,毕竟在她心中,疏荼还算一个好人。
“疏家人或许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指使这一切的应该是疏荼的叔公,他是现在的当家人。”千岁已经不知不觉地松开了露蓠的手,他在认真地听着阎少陵的话。
“这个疏家人为什么会把僵尸和长生归为一类呢,他们似乎一早就知道千岁的存在,我总觉得疏荼回国就是为了寻找千岁的,那次老阴山的相遇,似乎不是巧合。”露蓠看向千岁,“你以前跟疏家人打过交道吗?”
“或许千年之前有过。”千岁若有所思道。
“千年前?”阎少陵觉得他在开玩笑。
“对,千年前。”千岁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那我明白疏家人的动机了,千年僵尸意味着长生,他们的家族里一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阎少陵正说话,身上的手机突然嘀嘀响了两下。
他一打开,就跳出一条信息“疏家人从古到今都会养门客,凡投入他门下的人都改姓白,他们的子孙都会继任门客的身份。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白家人,只有疏家人,欧洲那些姓白的背后,都是疏家在控制。”
这是线人调查出的信息,此刻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他把手机递给露蓠,千岁听着露蓠读出的内容,回忆直接飞回了千年前,他想起阁皂山上,那个灵气十足的少年曾对他说:“师兄,等将来出山了,我也要养门客,收罗天下奇人异士来做我的门客,给他们通通赐姓白,世世代代都为我所用。”
京瑬,京瑬就是疏家人吗?为什么,为什么过了一千多年了,他的后人会突然跳出来。
当年京瑬知道他成为僵尸,依然如活人一般能走能言、有思想之后,便偏执地认为这就是世人追求的长生,并一直想从他这里得到长生炼制之法。
师出同门,他不想坏了师兄弟的情谊,所以一直是处处避让,可京瑬不依不饶地死缠烂打,甚至将他的身份透露给江湖中邪魔歪道之士,让他们来联合对付他。
最终师兄弟还是对决了,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的尸性被逼出,一时控制不住,将京瑬打成了重伤,后来才听说他回去没多久,就去世了。他到底是为何事发狂打伤了京瑬,现在已经忘了,只是那种愤怒地感觉,至今还有点点印象。
“千岁,千岁,你想什么呢,千岁……”露蓠推着他的胳膊,才让他从回忆中抽离。
“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他茫然地问。
“疏家人会伺机而动,你们应该想想该怎么应对了。”阎少陵看着他说,“也许,余盛是一个突破口,但他只是边缘人物,更重要的还是疏荼。我听说疏荼的未婚妻也在芭提雅,但从来没有露面过,两个人若是一起度假,其中一人整日藏在别墅里不出来,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让她来讲讲是什么原因吧。”千岁忽然抓起茶几上的一颗小钢珠弹向人妖的脸颊。
“哎呦,你是要毁容啊,疼死我了。”人妖捂着脸弹跳起来。
千岁把玩着手串,也不看她:“这是偷听的惩罚。”
“我哪有,人家刚刚才醒过来好吧。”人妖看向阎少陵,媚笑起来,“小哥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传说中的小阎君真的是名不虚传嘛。”
阎少陵懒得理她,露蓠把手指捏得啪啪响,挡在她面前,不客气地说:“疏荼的未婚妻在这边做什么,老实交代!”
“那个病秧子,能做什么呀,统共也没几天活头了。”人妖又坐回到椅子上,很随意地透出了这个外人没几个知道的大消息。
“疏……”露蓠刚说出一个字,千岁突然打断,“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下楼梯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了,一屋子人都齐齐盯向门口,但声音又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