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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归宿(大结局)

疏荼赶到园子里时,疏泽和阿什丽已坐在前厅餐桌上等他,同一时刻,阎少陵和露蓠被一众端着枪的白姓人围在了后院。

而千岁,望着烧尽的那一截香,在神台前踏起罡步,每踏出一步,一道黄符纸便从他手中飘升于半空,七步踏完,他掐住手诀竖于胸前,朗声念出《破地狱咒》: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八方威神至灵宝告九天

咒一念完,便见空中七道纸符“唰”一下同时自燃起来,七缕青烟如有灵识一般破窗而出,冲入了无尽黑夜里。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整个园子里便刮起了阴风,一帮端着枪的白姓人被吹得东倒西歪,阎少陵趁机带着露蓠逃出了包围。

前厅的木门被“哗”得吹开了,树叶木枝被刮上了饭桌,疏泽松弛的脸皮都被吹变了形,疏荼忙将阿什丽护在了身后。

“这妖风来得真是蹊跷。”疏泽撑着拐杖站起身,后面两名随侍忙上前搀扶住他,“出去看看”他十分淡定地往外面走去。

在院子里刚站定,北边儿便有一股强劲的气流朝他袭来,阴冷之气还未至跟前儿,扶着疏泽的两人便已本能的瑟瑟发抖、毛骨悚然,只有他自己定定地看着树叶飞旋的气流,身子一动也不动,眼见着冲击就要撞上来了,他的衣服里突然飞出一面八卦铜镜,如盾牌一般悬于身前挡住了气流。

这一定不是普通的法器,气流在避之不及撞上铜镜后,便一下子散开了,空中一阵短促的鬼哭狼嚎骤然响起又覆灭。

坐在厅堂里看着这一幕的疏荼,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意。

院子里阴风仍未褪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北边的气流刚灭,西边一股更强劲的又扑了过来,铜镜似有感应,绕至疏泽另一边又将气流打散。

一波又一波的气流如同飞弹一般地袭来,铜镜一一挡下,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接连响起,让人心慌腿软,疏泽身边的俩人还算胆子大的,园子里其他地方的人,有的已吓晕了,有的吓得躲了起来,还有的负隅抵抗,却被阴气缠绕,终是失心疯一般的魔怔了。

露蓠放出了尸性,紧紧拉着阎少陵在阴风中摸索着方向,有邪气过来,她便一爪子拍散,想起千岁送给她的沉香手串,她忙从身上掏出戴在了阎少陵的手上,“我们去找千岁。”

八卦铜镜是专除邪祟的正道法器,它追着打杀院子里的阴邪,渐渐地便离疏泽越来越远,从前院飞往了后院,就在这时,千岁出现了。

他身着黑衣长袍,阖着眼从屋顶上缓缓落下,面无血色,嘴唇乌黑,双臂伸展着露出锋利的尸爪,在落地的一刹那,双眼猛开,两道尖锐的厉光射的疏泽心脏漏跳了两下,身子也往后晃荡了一步。

“老祖,你,你这是做什么?”

“疏泽,你不是要长生吗,当下便是吉时。”千岁的声音与往日不同了,阴冷中带着魅惑人的邪性,他双手一甩卷住宽大的衣袖束于背后,一步一步逼近疏泽。

“太公,快走。”两名随侍倒是忠诚,双双挡在了疏泽身前。

“哼哈哈哈哈……”千岁大笑起来,右手猛然一挥,两名随侍便齐齐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晕了。

疏泽面上一慌,掏出一支桃木短剑朝他扔过去,他随意地弹了弹手指,短剑便断成几截掉了地上。

“怎么,长生送到你面前,反倒是怕了?”他停在疏泽面前,故意露出了獠牙。

“老祖,莫要开玩笑,五行钉尚未炼出,你这是做甚。”疏泽又退了一步,强作镇定道。

“变成僵尸,便是永生,何须五行钉。”千岁邪笑。

“老祖,此言差矣,求得长生非五行钉不可。”疏荼从前厅里走出高声道。

疏泽猛然回头“你们,你们合谋……”

“没错,我和老祖合谋要送太公一个圆满的长生。”疏荼走到他跟前,与千岁并排而立。

“荼,我们是一家人,你这是……你对我哪来这么大的仇恨啊,掌权人的身份,我不是已经让给你了。”疏泽一脸悲愤道。

“掌权人的位子本来就是我的,你说哪来的仇恨,噰噰不是你害死的吗!我如今这个样子,不是你逼的吗!”疏荼怒吼。

“噰噰,怎么会是我害……”

“还想抵赖,那印尼巫师本就是你弄来的!”

“我……”

“你为了长生,害死了多少白家人,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行,今天我就成全你,你不是要长生吗,那就一步一步来,先变成僵尸尝尝滋味,再像噰噰那样用山寨五行钉封住魂魄!”

“你们……”疏泽惊恐地指着他们,踉跄着倒退。

“老祖,劳驾您出手了。”疏荼对千岁拱手鞠了一躬。

千岁哼笑一声,拇指按住中指一弹,一截断裂的黑色锋利尸甲便朝疏泽飞去,直刺入他的左肩。

他闷哼一声,倒退着坐在了地上,捂着伤口愤怒地盯着面前的两人,脸上的皮肉都在微微颤动。

“待你变成僵尸,先让你尝尝嗜血如命却求而不得的滋味。”疏荼拍拍手,等着有人端着鲜血上来,可半天都没有动静,他皱着眉转头去找寻自己的人,却听到疏泽哈哈大笑起来。

“荼小子,你是在找这些人?”疏泽忽然变脸,学着他拍了拍手,白缨一行数十人均被捆绑着押了上来。

“怎么会……”这下轮到疏荼惊讶了,但一瞬,他便想起了什么,大叫道,“千岁,快杀了他!”

已经晚了,千岁刚腾身而起,四面房顶上便突然灯光一亮,四道巨大的黄色符巾高高挂起,红色朱砂描绘的图咒一出现,便有一道无形的压力将千岁拍了下去。

“啊!”千岁为了加强尸性,通过聚阴加重了身上的邪气,此时正道符箓一现,对他的掣肘几乎是压倒性的,他单膝跪落在地上,便动弹不得,哪怕嘶喊着想要挣脱,也无济于事。

两名白姓人冲上来将疏泽扶起,他兀自拔掉肩头的尸甲,脱掉外套,露出里面一层薄薄的金丝软甲,看着一脸惊愕的疏荼和额头上青筋暴起的千岁,轻蔑一笑:“若知你们如此不堪一击,我就该早早地动手。不过现在也好,我也不用你装模作样地炼制五行钉了,咱们去一趟阁皂山,将你体内的金针取出便可。”

“妄想!”千岁突然从地上蹿起,扑向疏泽,击倒他身边两人,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你,你……”疏泽瞪大了双眼,嗓子里拼命挤出声音“来人啊!”

一群人端着枪冲出来,疏荼立刻掏出枪指向他们,阿什丽也从前厅跑下台阶,握着一把枪从背后指向了那群人,双方两面僵持着,都不敢轻易扣动扳机。

疏泽还在奋力抵抗:“你弄死我,今天也别想活着出去。”

“我本就死了,也没想再活着。”千岁手上的力道收紧。

疏泽挣扎着,出其不意地从拐杖里拔出一把短刀,徒然刺向千岁的心口,千岁抬手便挡,身子也往后急退了一步。

心口虽未中招,但手心还是被划伤了,冒着黑气的伤口在一点点开裂,疏泽举着短刀狞笑,“千年的槐木粉配上龙血石,你受得住吗?”

“把他们给我……”他话没喊出,手腕上突然一痛,便有什么东西滚落在了地上,定睛一看,是一只握着短刀的手。

他的手是被阎少陵用枪打断的,枪声一惊,所有人都纷纷扣动了扳机,混战之中,露蓠冲了出来,她尸爪一挥便将两三个持枪的人打倒在地,阎少陵则趁机打落了屋顶上的四面强光灯,把符巾也全部打烂了。

千岁没了压制,便要再抓疏泽,却发现他已逃往了前厅,正要去追,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丝轻微的机关启动声,只见园子的草木山石迅速移位,一道黄色的浓烟升起。

疏泽竟在这里设下了绝杀阵,阵法牵动了磁场变化,所有人都在一瞬被幻觉迷住了,在院子里胡乱地开起枪,露蓠也发了疯一般见人就咬。

不能再拖了,千岁就地而坐,双手聚于胸前快速地掐起手诀,口中念念有词:“昭昭其有冥冥其无,应感玄黄虎伏龙翔,追我者死捕我者亡,北斗诛罚除去凶殃,当我者死逆我者亡,极吾魁首辟除不祥,退!”

只见他前胸后背突然飞出三道金光,顿时周身升腾一层黑色雾气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将浓烟逼散,也将众人唤醒了。

一恢复意识的白姓人一看身边兄弟不少都倒在血泊里,愤怒地抬手便向离他最近的疏荼开了枪。

枪声响起,阿什丽挡在了疏荼身前。

“混蛋!”疏荼双眼血红怒吼着朝那人连开了数枪,一只手想去搂住阿什丽,没想到背后还有放冷枪的,他左臂中弹,眼见着阿什丽倒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生气。

疏荼整个人都僵住了,左臂血流的猛烈,他都毫不自知,周围的一切都听不到了,连白若水和Richard带人闯进来控制住了现场,他也依旧呆滞地站着,望着地上的阿什丽。

阎少陵将手上擒住的一人交给Richard,这才注意到千岁抱着昏迷的露蓠站在身后看着他,扫了一眼他手上的沉香珠串,千岁忽然笑了,笑得温善又清冷。

阎少陵正欲上前,千岁却突然吹出一记口哨,黑色雾气似乎受到指令,立刻凝成了一阵风,直冲进前厅,几乎是下一秒,疏泽的惨叫声便传来了,紧接着,那阵风从屋里又冲出,猛地四散开,化作一缕缕雾气蹿入每个人的印堂里,除了阎少陵,所有人都如被迷住了一般。

想问是怎么回事,千岁却抱着露蓠走到他面前道:“走吧,我们回侦探社。”

——

露蓠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侦探社的房间里,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掐着大腿感受到了疼,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家了。

她仍有些恍惚地走下地,打开房间出门,便听到千岁的房间里传来了电脑游戏声。她忙奔过去看,千岁真就坐在电脑前如同往日里一样,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

“千岁。”露蓠有些迟疑地轻唤了一声。

他转过头,冲她歪嘴一笑:“醒啦,小鬼。”神态是那么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是刚从老阴山上下来的。

千岁又变回了千岁,露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眼眶一热,她忙转身跑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有一刻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过去的日子,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什么都不要问。

她用凉水洗了把脸,打开门,便见千岁靠在对面墙上,抱臂懒洋洋地冲着她笑:“睡饱了吧,小鬼,走,我们出去转一转。”

露蓠温顺地点点头,任由千岁拉过她的手,往外走。

“怎么天还是黑的?”出了房子,望向空中饱满的月和满天的星星,她有些疑惑。

“哼,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天当然又黑了。”千岁斜睨了她一眼。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奇怪。”她摸摸自己的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叫起来,“今天满月,我的尸毒呢?”

千岁勾起嘴角,眼里全是笑意:“现在才反应过来。”

“我的尸毒呢?”露蓠站住,抓住他的双臂激动地问。

“自然是被本座治好了,当初你带我出洞不就是为了解除尸毒。”千岁脸上始终笑着。

“可你……你当初不是说已经没得救了。”

“当初我失忆了,自然不知道怎么救,现在已经想起来了。”

“那你是怎么救得我?”

“我体内的金针上附着葛天师的术法,可以帮你彻底去除尸毒。”

“你把金针给我了,那你……”

“放心,只是施针逼出尸毒而已,金针早回我了体内了。”

“五根金针都回了?”

“嗯,都回了。好了,庆祝一下吧,恭喜你重新做人了,哈哈……”千岁冲她拱手道贺,笑得分外灿烂。

露蓠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她望着他,静静地望着。

“怎么了?”千岁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露蓠没回答,只是往路边的草地上一坐:“陪我坐会儿吧,道友。”

“好。”千岁顺势就坐在了她身边,双臂支在身后,微微后仰着头。

“听说我们看到的这些星星,有很多其实千万年前就陨灭了,现在出现的不过是陨灭时散发出的遗光,它们跨越了很长的时空,才让我们看见,却不知本体早就消散了。”千岁望着星星,淡然道。

“千万年有多漫长,你是过来人,你一定知道。”露蓠偏过头去看他。

“很漫长,很漫长,有时候,会让我怀疑存在的意义,有时候,会让我急切地想死去。”

“那是不是还有快乐的时候,有想继续活下去的时候?”

“有,遇见你之后,就都有了。”千岁也看向她,目光中闪烁着无需言说的情感。

“那我真荣幸,能让千年老僵尸有了活下去的念头。”露蓠淡淡一笑。

“是啊,不过老僵尸要想继续活着,就得走了。”千岁目露不舍道。

“走?去哪儿?”露蓠的面容僵住了。

“回老阴山的洞里啊,这一次出来,身体消耗严重,本座得回去闭关了。”千岁重新望向天空,嘴里说的十分轻松。

“闭关?要闭多久?”

“少则百十年,多则又是千百年吧。”

“这么久……必须要回去吗。”露蓠的声音渐渐没了。

“是啊,小鬼,等本座下一次再醒来,你早不在这个世上了。”千岁抬手拍拍她的头,眼睛却始终望着天。

“呵……”露蓠垂下眼轻声道,“你走了,等下一次再醒来,就碰不到我这样的同类了。”

“是啊。”千岁的声音低沉下来,但转瞬又故意高亢道,“再过千年,这世上肯定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本座直接见到外星人呢,到时候一出山,全是飞碟在空中飘。”

露蓠拽着身边的草,跟着强颜欢笑:“对对对,也挺好,到时候如果真是那样,你记得去我坟头烧纸,未来世界的样子讲给我听。”

“好。”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他们都望着天上的星星,静静地坐了很久。

最终还是千岁打破了沉静:“好了,我真要走了,小阎君别等急了。”

“这么急?”露蓠突然心慌了,她一把抓住千岁的手“非要这么急着走吗?”

千岁见不得她眼里露出的情绪,他别过眼,嘴唇微抖地笑了笑,“真得走了,我这伤需要尽快回老阴洞补一补了。”

他翻开手掌,露蓠这才看到掌心竟有一道很深伤口,一直蔓延开裂到了手臂上,“怎么这么严重!”她惊叫着就想抓住那只手细细查看。

千岁忙收回手,指着后边,“你看,小阎君已经来了。”

露蓠转头,见阎少陵开着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他没有下车,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

“走吧,小鬼,把本座带出来,就把本座再送回去吧。”千岁站起身,把露蓠也拉了起来。

露蓠偏过头眨了眨眼,拼命忍住了眼泪,她装作不在意地挠了挠头发,然后就痛快道:“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车子行驶的路上,三个人,谁都没有出声,直到千岁说了句“停吧”,阎少陵急踩住刹车,露蓠才猛地发现已经到了。她跳下车,要往山里走,却被千岁拦住了,“行了,小鬼,你就送到这儿吧,接下来让小阎君送我。”

“为什么!我……”露蓠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千岁挥手打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本座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一会儿我要躺回到棺木里了,棺盖一盖上,你们可不就跟参加葬礼一样吗,你保准要掉几滴眼泪,就送到这儿吧,反正小阎君和你一家的,让他代表就好了。”

露蓠听他这么一说,眼圈就已经红了。

千岁忙望向别处,假装不耐烦,“看看看,才说着,就要哭了,真是,本座最见不得了,行了行了,本座走了,你莫要……往后……往后你好生……过日子吧。”说罢,他就大步往山里走去。

阎少陵看了一眼露蓠,没有说话,只是握了握她的手,便松开跟了进去。

老阴洞内,千岁背着手站在棺木前,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下意识地便想起和露蓠的初见,想起她那双惊慌又勇敢的眼,想起……不,不能再想了。

他果断翻身躺入棺木里,对外面的阎少陵道了声:“多谢了,小阎君。”

阎少陵走上前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却了然地摆手,“不必多说,魂飞魄散已是我避不过去的劫,逆天偷生了一千多年,亦该知足了,你只管按我说的将尸身烧掉便可,不然这被尸毒侵染的身子留下会是个祸患。”

阎少陵沉重地点了点头,“千岁,走好。”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决绝地拔出了头顶上的一根金针,笑声戛然而止,朗如明月的姿容眨眼间便化作了一具枯骨。

阎少陵叹了口气,燃起一道纸符扔进了棺材,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

世上再无一个叫千岁的老僵尸了,以后的千千万万年都没有了。

山脚下,露蓠呆呆地站着,直到阎少陵走到她面前,她才缓神问了句:“结束了?”

“嗯,他已闭关了。”

“好。”露蓠猛然拉开车门坐上去,她蜷缩在座椅里,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衣帽中。

阎少陵也没有多说,开上车便往回走,一路上微弱的啜泣声传来,他也只当没有听见,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没有留意到露蓠的手里紧紧地撰着一根金针,是千岁体内的金针。

那晚离开园子后,阎少陵曾问千岁,“金针找回,你的身子应该无碍吧。”

千岁沉默了片刻,道,“金针一旦出体,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不知道,露蓠在昏迷中隐隐听到了这一句。

刘启明再见到露蓠时,微微有些惊讶,她的身边没有了千岁,反而是另外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你们……”

“千岁答应过你,一定要把余盛带回来,他做到了,接下来该你上场了。”露蓠微笑道。

“千岁呢?”刘启明看看她身后问。

“千岁太累了,他要睡上一觉,我们都不要打扰他了。”阎少陵揽住露蓠的肩,冲刘启明招招手“走吧,余盛已交给警察,轮到你去让他伏法了。”

“好。”刘启明整了整衣服,目光坚毅地追了上去。

三人并排迎着斜晖,走进了夕阳里,只有露蓠回头望了眼身后已升起的那轮浅淡,千岁,又到月圆了。千岁,我要离开十房了,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但愿这只是你的一场梦,我们走了,你也醒了。

番外后来

(一)疏荼篇

从来没人看懂我,除了噰噰。

我演了二十多年大家族里的谦谦公子哥,事事都要得体克制讲规矩,哪怕有野心有野性,也要藏起来压下去。

噰噰知道我应该是个什么人,从我背地里打服了城里所有的男孩子,从我15岁生日那天带着她跑到城外防空洞里过了夜,从我偷偷将亡母首饰卖了,拿钱在家族同辈中收买人心,她就明白疏家大倌根本不是个乖顺的好孩子。

我要做家族的掌事人,爷爷百年之后,也应该由我来做,可家族里那些个老迂腐偏偏嫌我刚成年,尚不堪重任,推了阴阳怪气的疏泽上去。

没关系,他一把年纪还能活多少年,我可以等,只是没料到,等来等去,竟等出这老货要长生的妄念。

长生,他这是要霸着掌事人的位子不放了啊,欺人太甚,我怎可答应!但,我低估了一个老鬼的求生欲,不,应该是我完全没体会到一个半截入土之人的求生欲会有多强烈,为了活着,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遇见露蓠和千岁,是巧合,也是命中注定,一开始,我对他们充满了好奇,但慢慢地,会不自觉地想去和他们亲近,不是全为了某个目的,而是心之所向。

我一边压抑着自己,继续表现地有礼有节,可一边又想和他们一样肆意、不羁。一边恨不得立时把他们抓了去给噰噰续命,一边又忍不住想成为他们的伙伴。

最终我们还是要反目的,即使我并不想伤害他们,可有些事避无可避,就像遇上阿什丽。

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在她身边,能找到少年时肆无忌惮的放纵吧,总之我不爱她。

可我爱噰噰吗?视她如珠如宝,是爱吗?说不清,所有人都以为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救噰噰,我也以为是,但当她魂飞魄散时,剧痛的心脏里,竟有某一处悄悄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有理由正大光明地灭掉疏泽了。”

疏泽真的该死,他必须死,且必须魂飞魄散,这样才能给噰噰报仇,才能消了我心头的恨。

只是要他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跟着我的人折了一大半,阿什丽和孩子,也没了。我以为他们母子并不重要,可枪声响起时,我却失了魂。

那一晚,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其他人仿佛都失了忆,我虽记得,可心也淡了,所有在意的不在意的都不复存在了,一切都因千岁而起,最终也由他亲自终结了。

是了,千岁,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千岁,后来露蓠从我这里带走了余盛,那位化僵的养父她也一并带走了,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她恨我,因为寰宇之中都再无一丝千岁的气息了。

(二)阎少陵篇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爱一个人,一个说不上哪里有多好的小丫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刻开始对她上了心,至少她坐在那间小小的出租房里说喜欢我时,我拼了命地压抑着万分的欣喜,虽然嘴上拒绝了她。

那个时候,我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已经动了心。

老天爷或许是可怜我,又重新将我和她搭上了联系,原本已经遏止的情感又再度铺天盖地地蔓延开,让我可笑地去吃醋,去嫉妒一个人,一个叫千岁的男人。

千岁,是一个强劲的情敌,尽管我知道露蓠没有变心,可还是止不住地担忧他会将她抢了去,所以,面对他,我总是会带着一种幼稚的敌意,他对我,也是如此。

彼此明明互相排斥,可到最后送他一程的人确实我。

那一晚,他逼出了体内所有的金针,惩治了疏泽,化了疏家的执念,也把自己丢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魂飞魄散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我禁不住去猜想,也许就是连一丝气息都不为这天地轮回所容了吧。

所以他才不愿让露蓠知道。

我站在棺木前,看着他转瞬便化作枯骨时,心中尚升起一股悲悯,若是露蓠得见,真的无法想象她会怎样。

我不知道露蓠的心里到底积压着多少悲伤,她不愿表露,我也就假装不知道。

露蓠的养父终是入土为安了,是千岁留下的方子去了尸毒,这里已没什么可留恋,我们决定关了侦探社,去其他地方生活。露蓠说从今往后再也不回来了,我便明白她心里其实知晓老阴洞里的那人不复存在了。

此刻,Richard载着我们离开了十房,路上露蓠一直都静静地靠在我怀里,过了很久问了句去往哪儿,其实去哪儿都行,只要她在我身边,我正要如此回答,她却抢先说:“去哪儿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何其有幸,竟在跌入悬崖峭壁前遇到了爱人,前半辈子似是天煞孤星,克死了所有的亲人挚友,没想到她拽着那一线生机将我捞了上来,往后余生,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要再离开她了。

(三)千岁篇

魂飞魄散应是怎样的,我不是魂飞魄散了吗?怎么还会有思想。

这是在哪儿,动不了,也看不见,难道这就是魂飞魄散后的归处吗?

不,我不要这样,我宁愿没了意识,烟消云散,也不要这样。

“师兄,师兄,快醒醒。”

是谁,是谁在叫我?

“师兄,怎么睡的如此沉,师兄。”

是京瑬,是京瑬的声音,他怎么也在这儿,他也……

千岁被突然拉扯起了身子,双眼骤然睁开竟然发现自己在一间熟悉的屋子里。

“天爷啊,这是睡得迷住了吧,师兄,你可吓死我了。”

京瑬,竟真看到了京瑬,他手里捏着一根银针,竟站在千岁的面前,还是少年郎的模样。

“你是在睡梦中被魇兽给抓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神,师兄!”

京瑬伸手在千岁面前晃了晃,被他一把抓住,摸到实实在在的骨肉,不可谓不震惊:“你怎会……”声音一出口,他自己都惊住了,这不是老僵尸千岁的声音,是千年前阁皂山上清冷苦修的骆定之的声音。

“我怎么了,师兄,你马上就要闭关修炼仙基了,还别把脑子睡糊涂了。”

京瑬眼中闪过疑惑,抽出手想去触碰他额头,被他闪躲过了。

修仙基,我,难道我回到了千年前,这,这又是一个梦?千岁神情茫然又惶恐,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着素衣道袍,真的是千年前骆定之那一身装扮。

“啧,你这个样子可有些不妥啊,幸得我有远见,为你寻来了个宝贝,师兄,你且看这是甚?”

龙珠,京瑬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竟是龙珠,这一颗龙珠,再熟悉不过了,这一幕场景他也猛然想起了,这,这是幻境还是一场梦,又或是说他真的回到了千年前。

“师兄,你闭关把这龙珠带上吧。”

“师兄,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瞧着心神不定的。”

“师兄……”

京瑬没完没了地呼唤,让他越发迷乱起来,他皱着眉将盒子推回去,“龙珠,你先收回,此刻我身子实在不爽利,望师弟让我调息片刻。”

“师兄,哪里不适,不如我留下帮你……”

“不必,师父今日要回来,你去山门候着吧,我缓一缓便来。”

“可,这龙……”

“快去,莫要耽搁,山主归来,我们做弟子的不能没了礼数,叫上所有人都去准备迎接吧。”幸好,他还记得今日是葛天师云游归来的日子,有个借口先把这厮打发走。

怎么会回到这一日,难道是老天爷让我重新选择一次吗?这一次,我不再中京瑬的计,入了幻境不再执迷不悟,那是不是往后的那些孽障就不会再发生了?

可露蓠,露蓠,这个在心里反反复复念了千千万万遍的人,是不是也遇不见了,相隔一千多年,再也遇不见了。

我还要成仙吗?

葛玄归来,第一时间便单独召见了千岁,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定之,你醒了吗?”

“我……”千岁满是不解,“师父,你这是……”

“大梦一场千年,历尽劫难,算得上福生无量了,到头来,你最想要的,便是你的‘道’了。”

“师父,我,我并不明白,我明明已经魂飞魄散,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这是一场梦?”

“痴儿,哪里不是一场梦,只看你愿意醒在何处罢了。”

数日后,阁皂山上所有弟子都知晓了一件事,骆定之放弃了此次筑仙基的机会,竟要去世间云游,这可真是稀奇了,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该是早早归了仙门的,如今竟似转了性了。

京瑬也是讶异的,更是不甘的,他追出山门,正碰上骆定之背着行李牵马前行,忙呼唤道:“师兄,你等等我,师兄。”

千岁回头,见是他,面上淡淡的:“何事。”

“师兄,你不求仙了?你以前常劝我,该断掉凡世牵连,如今,你怎得,自己也要,入世了。”京瑬气喘吁吁道。

千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京瑬,凡事莫要被执念所控,你好自为之。”说罢,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了。

要去哪儿,他也说不清,只任由马儿奔跑,反正他不愿再将自己困在阁皂山了,去哪儿都行。这若还是一场梦,他要在醒之前,好好在世间游历一场,最好能去看看千年前的十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想及此,他心中更加迫切起来,扬起鞭子想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可偏偏一个人突然冲到路中间,险些让马儿受了惊。

一个蒙面的黑衣少年郎手握一把钢刀挡住了去路,他心中暗忖莫不是遇见山贼了。

正想着,便听到对方问“来者何人!”

他骑在马上,握着缰绳抱拳:“在下是山野修道之人,路经此地,还请阁下能行个方便。”

“道人?你这样子可不像道人,你是小阎君府上的人吧。”

小阎君?千岁忽然听到这个名字,竟楞了一下。

他这表情在对方眼里,被看成了心虚,那人大笑:“我就知道,在这里能守到小阎君的队伍,你一定是前哨。”

也不知是怎么了,千岁慌忙翻身下马,快步至少年郎跟前问道:“小阎君是谁?”

“哼,还装,我不过是想和小阎君比试一场功夫而已,何须次次都要阻挡,传闻你们的小阎君是个惊世美人,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容貌不俗之人,你这张脸已经暴露了,兄弟。”少年郎将大钢刀抱在胸前,大大咧咧道。

“小阎君……”千岁念着这个名字,不由地想,难道阎少陵也在这里?那露蓠……

“喂,小阎君什么时候到?”少年郎有点儿不耐烦地用刀柄戳戳千岁的肩。

“不知道。”千岁转身看向来路,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小阎君到底是什么人。

“等的老子都犯困了,你既是小阎君的人,那就先跟你打一场吧。”少年郎突然出手,朝千岁攻去。

千岁哪儿有心思和他打斗,随手应付了两招,便想把他击晕,谁知这少年郎也机警,硬是躲过了这一掌,只是面上蒙着的黑布被扯掉了。

“露蓠!”千岁看着眼前人,惊叫出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激动。

少年郎被人轻易卸了蒙面,自觉有些难堪,一边拔刀相向一边恼怒道:“什么露蓠,老子叫陆长缨!”

露蓠,她就是露蓠,她就是女扮男装的露蓠,千岁什么也不愿顾忌了,他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奶奶的,小阎君的人还是个登徒子,把老子放开!”陆长缨拼命挣扎,嘴里也骂个不停,可千岁就是不松手,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唤:“露蓠,露蓠,露蓠……”

“给老子放开啊!放……小阎君,小阎君来了。”露蓠眼前一亮,一行人马朝这边缓缓过来了,中间的马车上插着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纹有一个“阎”字。

“小阎君,我来找你比武,你竟让唔……”露蓠朝着那队人马大喊,原想惊动马车里的人,没想到被千岁捂住嘴,直接拖进了草丛里。

不管了,不管这个小阎君是谁,都不能让露蓠见到他,决不能。

千岁点住她的穴道,将她抱在怀里躲在树丛下,直到车队行过去,才跳出来放开她。

“混蛋!老子今天打死你!”陆长缨气急了,她挥舞着大刀就朝千岁砍来,可千岁轻而易举地卸下了她的刀,直接抱着她翻身上了马,朝着那队人马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要把老子带哪儿去!”陆长缨毕竟是个女孩子,她有点慌了。

“不知道,总之以后你都要跟着我了。”千岁笑道。

“啥!老子凭啥跟着你,放老子下去!”陆长缨一阵动弹。

千岁将她牢牢地环在胸前,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你不是要找人比武吗,我的功夫比小阎君厉害,以后我天天陪你打。”

“救命啊,小阎君,救我!”

“驾!”千岁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心里默念着:马儿啊,快跑吧,可不能让那小阎君听见。这是一场梦吗,如果是,我永远都不要醒来。

山道上那队人马还在缓缓地行着,马车里一个白衣少年望着卧榻上支头侧卧,美的惊人的红衣男子,道:“小阎君,刚刚我好像又看到那个总是要找你比武的小子了。”

“嗯。”红衣男子闭着眼,再没了别的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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