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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门没带玻璃鞋的假王子

一夜摊牌,让越良宵和二三的生活轨迹又回到了原位。二三以每日拨撩越良宵为终极目标,甚至将“亲爱的”开始往“大宝贝”延伸,闹得越良宵差点举枪,他才罢手。然后,将昵称定为了名字。

“良宵~”早上七点,二三的狼嚎就准时在越良宵房门前响起。

越良宵拽着被翻了个身,开始后悔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妥协了。因为,被二三“追求”这件事,简直就是在历练自己。

吃完饭,越良宵觉得松了口气,站在门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是见身后的二三亦步亦趋。便顿住了脚步,微微睁大了眼看他。

“哦,送你去上班,顺便去买个菜。”二三说得非常平常,然后顺手把门带上了。就好像这件事,他做了好多年似的。

然后,他就真的跟着越良宵坐车去了协调局。下了站他还要继续送,越良宵却是一把拉住他,往墙边一推,皱着眉有些焦急道:“你不是身份不能暴露吗?来这里……”

话没说完,就见二三攥住了她那只拽着他的手,“良宵,你担心我。”

二三以为自己肯定会被一拐子打开,却没想到,越良宵回握住他的手,声音低低道:“嗯,我担心你。”

见越良宵的眼睛里尽是真诚,二三的流氓是耍不下去了,耳朵尖儿冒着红往回收手,“那……那我就回去了,免得你担心……”

看着二三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越良宵决定给夏清包个大红包——在她被二三缠得苦不堪言的时候,不得已去对面请教了一下夏老师。夏老师有言,对付流氓,你就得比他更流氓。

越良宵自知流氓不过二三,便打算顺其道而言,初试牛刀,还是不错的。

得了个对付流氓的方式,越队长身心舒畅,连带着一进门受到林繁斐和萧筱的二重奏都没觉着刺耳了。

“老大!你看你这终于好利索了,队里打算办个聚餐,庆祝你痊愈。”林繁斐抢在萧筱之前将这个消息说出,得了个大白眼儿却乐不可支。

因为他在这俩月里,从萧筱的言行中察觉到,这个小狗腿意图对他们老大不轨,所以他定要站出来保护自家老大!当然,萧筱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这俩人围在越良宵身边,一人一句,堪称相声会。

就在越良宵狠下心拒绝之前,远处的白理石看见了她,大有要加入战局的架势。然后,越良宵匆匆答应,落荒而逃了。

原本越良宵在不知道二三身份之前,她就已经在敷衍白理石了。现在她知道了一些真相,却又要三缄其口避而不谈,总是对白理石说谎,她会良心不安的。

成功把自己锁进办公室里,越良宵才算呼出一口气来。

日常的工作越良宵处理得都很快,所以她总能空出时间来,胡思乱想一会儿。比如关于二三的真实身份,再比如真相到来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她无法验证二三所说的是否是实话,但她愿意相信。

可人的主观意愿是无法改变现实的,不然世界构建就不用人亲力亲为,直接天马行空地想象,靠动感光波就能建成乌托邦了。

所以,越良宵不得不想到最坏的打算。她一向如此,将最坏的事情先摆在心里,如果事情没有比那更糟糕,她就会觉得,原来,也不是那么难过……

而关于二三,最坏的结局,大概就是他是个坏人,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想了想,这似乎也不怎么算坏,她不也是在利用二三汲取温暖么?

通讯的声响将越良宵自天外喊了回来,接通后见到了孟河那张苦大仇深的脸。“给你发了半天讯息都没反应,非要我亲自来通知你吗?”

越良宵忙点了一下讯息,发现孟河给她发了十三条同一内容的讯息——是关于军方少校视察的文件。

“怎么会有少校要来?”

孟河往椅子上一靠,一脸愤懑,“之前入侵事件的时候你不是交了一个报告,怀疑有人秘密改造机器人嘛。那个时候上面就确定派人下来视察了,新闻都播出去了。不过那个少校一直没时间,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这不是又赶上中央城市一个月里出了两次大事件,军方介入后又没调查出什么,面子挂不住,赶紧拿人出来走走过场。”

越良宵又仔细看了一下文件,发现视察时间仅为一个星期,看来的确是走过场。但她发现最后安排的迎接名单中,有自己的名字。“这……我去迎接,不会造成局里的困扰吗?”

说到这里,孟河就觉得脑瓜仁儿疼,扶着额头道:“咱们局里的门面就靠你了,你就负责当花瓶,摆着好看就行。至于说什么,就交给白理石,让他给你写稿子,你背一背。”

顺带一提,孟队长所述均为事实,协调局里的女同志屈指可数,能拿得出手的估计也就越良宵了。这也就是为什么白理石每天如饥似渴,以及为什么白理石死活要留下萧筱这么个能看的小姑娘的主要原因。

大抵是老天爷听见了越良宵自觉孤寂的怨念,这才给她安排了极其热闹的一天。

此时此刻,她正坐在风亭餐厅的顶楼,感受着一堆人的聒噪。

这次聚会,不但二队全体男同胞到齐,就连局里的几个队长也都赏脸来了。屁股刚沾到座,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敬完这个敬那个,一桌都是亲兄弟。

越良宵虽是主角,但既不会说话又不能喝酒,渐渐就被大家遗忘了。就连惦记着友好上司计划的林繁斐,也大着舌头和萧筱打嘴仗去了。

越良宵被酒气熏得脸上冒红,不得不出去透透气。

风亭餐厅是东部最有名的餐厅,位于一千三百米的风亭大厦之上,将半个中央城市览于眼下。他们的标志建筑风亭,便是位于餐厅顶层的一座中式古风建筑,用来给客人参观的。现在夜色正浓,风亭里不少情侣依偎着观看底下的车流和霓虹。

越良宵一个人上来比较突兀,但好在这种地方要的就是气氛,昏黑一片,那些个形单影只的,似乎也不是很明显。

她就坐在人最少的那个地方,侧着脸看外面流转的光彩,感受着这座瞬息万变的城市。

身边突然而来的温暖让她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回过头去,便被揽入了一个怀抱中。

他说:“你看着窗外的表情,好像就在告诉别人——快来抱抱我。”

越良宵难得没有挣扎,默不作声地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嗯,在人多的地方,一个人待着,太难过了。”

“还好,你的白马王子有心灵感应,来给你递水晶鞋了!”

“虽然这是很久以前的童话故事了,但是我记得递水晶鞋的不是白马王子。”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来了,在乎水晶鞋干吗,在乎我啊。”

越良宵正了正身子,“哦。”

二三抱着越良宵,感觉心有点凉,“亲爱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在意水晶鞋。”

“你想多了。”

“真的吗?”二三扳过越良宵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并意图不轨。

越良宵眼疾手快掐上他的下巴,制止了他向前的动作,“真的。”

越良宵被缠得不行,带着个章鱼下了楼,发现那几桌人几乎没有在桌上的了。只得认命地叫醒还算清醒的几位,把人都扔到悬浮车里,给送回了局里,让他们在大厅睡成了一排。

当越良宵摆脱了这一帮人,觉得自己这忙碌的一天终于可以落下帷幕的时候,她又在协调局外面的草丛里,捡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艾伦。

二三正缠着越良宵要散步回去,也不管已经是深夜,非要说这样有情趣还能发展感情。于是俩人走了那么一会儿,就见一处草丛外拱出来一片灰白,中间还夹带着狗的低吼声。

然后,那灰白色的东西像是被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连带着后面的一条狗。

越良宵仔细一瞧,这应该是个跟狗抢吃的的流浪汉。可这里又不是E区,怎么会有流浪狗和流浪汉?

于是,她又仔细瞧了瞧,还真见着熟人了。

那穿着破破烂烂灰白色大褂的人,不就是消失了快两个月的艾伦么?自行云商场暴动后,这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军方在找,协调局也在找,就是找不到。

这一次,自己拱出来了。

“二三……”越良宵本打算让二三把人从狗嘴里救下来,一回头就见着二三比狗还凶地盯着艾伦。

于是,越良宵只得自己动手。

见越良宵动了,二三再瞪艾伦,也得上手帮忙。

“哎呦,好巧啊!谢谢谢谢!”艾伦终于摆脱了狗,还顺手把从狗嘴里抢来的肉干给塞兜里了。

二三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越良宵发现二三对艾伦有莫名的敌意,而且特别不爱理他。她只当是二三的小任性,没有放在心上。“你……这是怎么回事?”

“哦,被人追杀,被狗撵,习惯了。”艾伦看了看还在二三手下呲着牙的狗,往越良宵身后缩了缩,“那个……既然有缘,不如你们请我吃个饭吧?”

越良宵本就打算将这个艾伦带回局里,既然他送上门来,她也就不客气了,只是需要先把人喂饱了。于是她找了家24小时的快餐店,把这只饿狼放了进去。

“协调局已经调查了你的资料,你在中央第一生物研究所工作的时间不过半年,但是申报的研究课题却不是你之前说的关于机器人改造方面的。”越良宵自手环上将艾伦的信息调出来,那张照片可比现在在饭桌上的人看起来体面多了。

“那是因为我这个研究不能放在明面上,但是军方那边已经备份了的,不然我也不会拿到专利啊,你说对不对?而且,就是因为没有放在明面上,他们才方便暗中抓我啊。”艾伦嘴里塞得满满的,一说话就有成为播种机的嫌疑,二三特别不满地在他和越良宵之间隔了一层纸巾。

“现在那个盯上我的通缉犯想办法要抓我,军方为了防他,也要把我抓回去。而且你看上次行云商场一役,军方根本就是想要杀我灭口啊!”艾伦好不容易咽掉食物,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苦,“所以你绝对不能把我交给军方,不然我就死定了!”

“既然你的研究是为了联邦,那军方抓你回去,应该是要保护你才对,怎么会要杀你?”越良宵说着,就一把攥住了艾伦的手腕,怕他逃走似的。

二三立刻跟上脚步,把另一只手也给抓住了,大有要替越良宵正法了他的意愿。

被两人捉住,艾伦想溜都没可能,委屈地缩了缩身子,吭哧道:“因为……我的研究中,有关于禁忌机械的部分!一旦这个专利曝光,绝对会引起民众的反应,到时候军方堵住不悠悠众口,他们的威望会受到影响的!

“所以他们要在这件事暴露之前抓到我,除掉我。如果我被Scythe带走,那可能就成为对付军方的棋子了,他们肯定不会乐意见到这种结果的。”

越良宵听到了一个重点——禁忌机械。她瞥向二三,发现他看艾伦的眼神果然更不友好了。

不等越良宵开口,便先听见身旁的人以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冷漠口吻道:“你就不怕我们知道后,也将你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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