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站了半天直等到他呼吸平稳，才发现他无视了我。
“喂。”
“喂”
我试探的喊了几声，只有风吹枝叶回应我。悄悄退出门去，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秋夜。
所谓风高放火，月黑杀人，无粮同饿，得肉均分。我带上黑色蒙面巾一路无人，顺利地踏上瀛洲的船上。
甲板上巡逻的仙人来来回回，我的心跟着他们的节奏上上下下，战战栗栗。
旁边有人说着外语，我听不懂也不去搭理他们，径直找到了离开时的房间。
“奇怪，怎么没有关门？”我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上了锁。室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只是这一溜金丝楠木的家具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地位。我小心翼翼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小鬼，那日我们分别后是谁救了我？”我以为宁愿回阴魂不散地耐着我，可他总是在想出现的给我几句含糊不定的话，我碰到的不尽是些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时候。
尽管栓了门，我也不敢再次歇息，一遍又一遍细想这个中线索，一次又一次查找有用的物件。
实在是渴得很了，我捞起一个白玉杯，随便喝了几口水。几只通灵猫前赴后继地跳进舱里，吓得我把自己咽道咳嗽。掏出匕首防卫性的站起来，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瞧见过他们了，连要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些猫是最有耐心的，只要我不动，它们能等到我耗死在此。
偷踪窃盗，饮气吞声，风吹草动，即便藏形。最多等到天亮我便可以混在人群中溜出去，如是想来我便稳住了气息，静静坐在那里默念魂诀。只要没死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许久，几只通灵猫来来回回在我周围踱步，似乎等的不再耐烦。转瞬，一只接着一只跳到了船板下走了，。
“吱吱吱，又不是群居何不独行？”拖过一劫我大笑地摇头晃脑。随后又跳出几只通灵猫，在我面前头也不回地向船板下跳去，风驰电掣，蹑影追飞。
我从未听过通灵猫有钻地的喜好，何况是在海上，贪婪却是一等一的。我脚下一阵发麻，鼓起勇气向地下望去，轻轻跺了跺脚，船下还有一层。
“腿上无毛嘴有鬓，风驰电走不违时。”思及此我决定先下船去。
“起床了，起床了。”门外有人拍门呼喊，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吱吱呀呀的开门声，开门的手犹犹豫豫地收起来。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房间下面有暗室。
上上下下又看了一遍全屋的布置，连凳子都整整齐齐利利索索地放在桌子四周。....我坐了半夜的凳子，居然纹丝不动地摆放在原位。
走进细观登脚死死固定在船上，左右使劲都掰不动。突然手指暗中按到一个木楔子，床上传来木板移动的声音。
我顺着这板变成的一款款木梯子向下，海腥味混合着血腥味令我作呕，几十只通灵猫眼中闪闪发光，四下散步。我绕过它们向深处走去，冷汗直下，脑中告诫自己不要去探究，脚下不听使唤步步向前。
“你..你是谁？”十字架上订着个血污满面，蓬头垢面的人，我只能勉强辨认他曾有健壮的身体，疲惫不堪的眼睛发散着精光，那是毫不掩饰的不甘，算计，邪恶，诱惑。他轻轻抬了头，撕裂了未完全恢复的伤口，他也不以为意，只是看着我冷笑。我方才发觉他被人割了舌头。冥界不全是魂魄，也有鬼，怪，魔。有的魔是在冥界慢慢形成的，有的却是一入冥界便是魔。海腥味时时刻刻提醒我尚在人间，我却好像被他拉入了地狱。
不敢多待，转头便跑，通灵猫被我撞得乱飞，阳光透过木头梯步洒下啦，我软脚跌坐在一旁，脑中一晃而过那人的衣裳整齐的断痕，正好在我将张潮拖回来时匕首划过的地方。
“为什么？”我问道：“你是谁的人？”
“为什么？”我悲切地拿起划开的衣角，不知是我的手再抖，还是他的笑在抖。
“可笑我明知你说不出来还要问。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可笑我不是卫洛，你...也该不是张潮。”
“可笑我妄想救你于水火，却将自己送入亡命之途。”
“你说这叫什么？”
“难怪你多次在卫宸眼皮子底下救起我，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好的戏子。”
我在他面前私自说道，血液疯一般向头上冲去，头快要炸裂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夺筐而出。眼中含不住泪水，嘴里停不了语句，鼻腔短促地呼吸：“张潮。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现我喜欢你？”
“喜欢过去的你。”
“连着也是你的算计是吗？”
手中的匕首止不住地向他刺去，划开新的扭扭捏捏伤痕，他的气息减弱，热血顺着匕首流到我的手上，比冰还刺激。
“你...”我望向他的眼底，看到的只有陌生的冷漠。
“嘭”
“你们在外候着。”
“是”
“塔塔”是下楼的脚步。
“怎么，司奎，他对你们无用了吗？”我笑道：“果真是狡兔死走狗烹。”
“把匕首放下。”司奎命令道。
“你们要对付谁？大齐？”
“嘭。”匕首应声而落。
司奎冷漠道：“我不说第二遍。把自己收拾干净就上去，这儿不是你该来的。”
“这么好的棋子，你怎么就忍心不用了呢？”我伸手按压在他伤口上，听得张潮气息弱到不能呼喊。
“滚。”司奎霸道的气劲将我冲到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