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客私底下都知道,只要凭借一张指定的神秘黑色卡片,就能踏入守夜事务所的门槛。无论是地下不安事,还是横祸生死关,都能保全客人平安一天,从夜晚到天亮。”
周宜家和勾陈趴在笔记本前面,读着从网上搜出的资料。在某家很出名的灵异网站上,有人写了一个会员隐藏帖子,关于自己在碰到邪祟后经过朋友推荐找到一家驱邪事务所的经历:
“楼主A是某十八线女团备选生,从小跟着父母移民国外,家庭背景殷实。近两年国内偶像选秀如日中天,A抛弃学业独自回到国内参加选秀节目打拼。
虽然长得漂亮实力也不错,但是没有幕后资源,又反感潜规则制度,所以出道后总是站在团里最不显眼的位置。
后来A从师姐团里的B那里听说,有个从网红新晋成演员的C是偷偷养了,演艺事业才大红大紫的。
在父母一直逼迫自己出国读书的压迫下,A选择从地下渠道花几万块钱养了只小鬼带回家。从那以后,果然人气和资源拿到手软,短短几个月就拿到某部大IP网剧的女一号。
但是通告猛增的同时,她回家的次数也被逼得减少,开始出现漏掉祭拜和喂血的情况。
开始只是出现幻觉,将摄像机看成满身是血的鬼娃娃,后来陆续有吊着威亚绳子突然断掉,经纪人车子失控出车祸的情况,越来越危及性命。
A非常害怕,想要摆脱,于是托人找法师回家对付。结果法师非但没有成功,还离奇惨死在她家,临死前吊着一口气,说七天后的午夜小鬼要取她性命。
于是A在经纪人动用了各种途径下,终于从朋友那听说了守夜事务所,并高价买到了黑色卡片。
由于签订了保密协议,A不能透露事务所的具体资料和解决过程,但帖子的最后表示她成功活下来了。”
周宜家一手摸着下巴,仔细地观察手上的黑色卡片。当即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高德地图,发现居然查得到地址:A市中山街105号。
但是也只有地址,其他什么描写都没有,评价数为零。
“如果你闻到这卡片上有学校瘴气团的气息,这表示这事儿是守夜事务所那男人干的吗?”
勾陈抱胸飘在空中不出声,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如果事务所是因为生意才在学校做手脚,也应该是救人而不是害人才对,难不成杀死全校师生还能保某人的命?
又或者说,学校里有人触怒了某个人,制造出百尸瘴这样的东西来复仇,想让他身败名裂,而学校里的人为了保命才去守夜事务所寻求帮助呢?
“仔细想想,学校大规模命案对什么人有好处?故意制造社会恐慌的恐怖分子吗?A市也不过是三线城市,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不至于吧。”
周宜家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勾陈忽然眼前清明起来,反问她一句:“学校的声誉跟学校里什么人联系最大?”
“学校…应该是创始人…不对,校长呀。”
周宜家忽然也明白了什么,开始查询实验中学从校长任职那年到今年的大小事件,包括校长转到这里前前待过的学校有没有出过事。
经过多遍筛选,她终于找到了可疑的地方:实验中学在校长王镇国任职十几年来没有出过命案或大事件。
但是,十年前当地镇zf也曾拨款两百万给学校修建老楼,当时预计3个月建成的实验楼,提前1个月就建成了。
“实验楼建成后,学校有位老师失踪。”
那位失踪的老师叫林华安,年仅37岁,在学校负责学校工程修建监督。在他失踪后的第二天,妻子到镇上的派出所报案失踪,但最终搜查无果成了悬案。
周宜家和勾陈面面相觑,当即决定晚上的计划暂放一边。明天得跑两趟地方,一是林华安的家,二是那个守夜事务所。
只要将两个线索串联在一起一定能得出答案。
周宜家先是托了个在镇上的派出所工作的朋友,从报案记录档案里查询林华安家属的住处,得知他们搬过一次家,打听到了现在的住处在泰杨区京化路162号。
于是打算装作是林华安当年的学生去他家里探望,打听点消息。
第二天一早,周宜家买了个果篮。林华安一家住的老小区最高六楼,没有电梯。她提着果篮一口气爬了五层楼,累得直喘气,被勾陈在后面嘲笑了好几番。
“叩叩,”周宜家敲着门,发现门上贴着的福字落了很厚重的灰,忙抬起袖子捂了捂鼻子:“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过了好一会都没动静,她以为自己搞错了。正要走时,忽然听见有人开了条门缝。
周宜家转头一看,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素衣女人趴在门缝里面睁着黑眼珠子盯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您…您好…”
见她礼貌地鞠了一下躬,手上还提着一个果篮,那女人把门缝又打开了点。
周宜家似乎隐约听到里面有什么音乐的声音…
周宜家这才发现这女人像熬了几天夜的样子,非常疲惫,脸上的皱纹很深,眼眶凹陷红肿,像是刚哭过一般,虽然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却白花花的。
“你是…”这女人的嗓音有些沙哑。
“阿姨您好,我是A市实验中学的学生,今天是想来看看您…”说着周宜家鞠躬着把手里的果篮提高了些。
“噢…”
那女人忽然哀嚎哽咽住,尴尬得周宜家噤了嘴。她躲在门后咬着嘴唇隐忍了一会,把半掩的门打开,擦了擦眼眶溢出的眼泪,强颜欢笑:“好孩子…快进来吧…”
周宜家乖巧地点了点头,刚踏进门口,就闻到她家里有股香烛纸钱味,而且她刚才听到的声音是桌上录音机里的阿弥陀佛声。
想着是在祭拜丈夫,心里不禁有些可怜她,过了这么多年,大早上还穿着素衣祭拜。
“坐吧孩子,虽说家里不能有外人,现在我孤身的老太婆,对这些个忌讳也是不怕了,”那女人吸了吸鼻子,颤抖着接过她手里的果篮,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说着:“我可怜的儿啊,想不到学校里还能有个同学能来看他…我实在…”
周宜家低头顺着她的手势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听着那女人的话皱了皱眉头:儿?难道这个女人是林华安的母亲吗?
如果林华安还活着的话是47岁,他的母亲算下岁数应该起码六七十吧,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趁着那个女人坐在茶几对面倒着茶,她迅速打量着家里的摆设,赫然发现客厅右手边架着一个灵堂,灵堂前还烧着纸钱。
周宜家坐的位置看着遗像外头的玻璃是反光的,远远的认不出是谁。
然而一进门勾陈早就飘了过去,现在正站在灵堂前看着上面挂的遗像。
他抿着嘴盯了好一会,才回过头看着周宜家,飘了过来趴在她嘴边说了两句话。
惊得周宜家微张着嘴巴,耳朵里也听不进那女人在旁边说的话。她很想骂自己笨,为什么没想到呢…是啊,怎么会这么巧。
灵堂上挂着两幅遗像,一幅是十年前死在实验楼的林华安,另一幅,是五天前在实验中学跳楼自杀的高中生林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