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白芍就进来了。
“小姐,前几日老夫人给您定做的新冬装下来了,您看是不是我给您换上?”
“好。”
不一会白芍和茯苓就伺候好桑柔的梳妆,正准备出发之时桑柔吩咐道“白芍,以后院里放些干粮和水壶挂到那棵榕树上”
“嗯?小姐为什么要挂这些东西到树上?”
桑柔大声逗趣道“因为,我要养两只大鸟,等它们来吃。”
白芍疑惑地就照做了。
那棵树是追踪平时休息的地方,他每夜都挂在那棵树上休息,只不过这院里的人除了桑柔之外未曾发现过有他们两人的踪迹。
追踪和乘胜听到这句话,又是憋又是欢喜,虽然主子说他们是大鸟,但主子还是贴心的。
桑柔今天上午穿着老夫人请安针灸,跟老夫人说了煜羽吃食用度的事以后,老夫人二话不说应下,还自己花银子补贴了不少补品,听到自己孙儿可以有机会痊愈,甚是欢喜,只不过桑柔没有告诉老夫人煜羽是被奸人所害的,以免打草惊蛇。
随后去了煜羽处,给煜羽施针,师徒摒去左右。
今天是玄大夫亲手操作的,玄氏不愧是当朝太医的顶梁柱,仅凭一张静脉图,玄大夫就理解不少,甚至还连连称赞这图的细致程度。
直到点滴打完之前,桑柔给玄老讲了不少医理和点滴的作用和方式,玄老一边称赞一边比手画脚,甚至请愿日后由他全程医治煜羽,为的就是这个点滴的过程,可遇不可求嘛!桑柔只是告诉他,最多打一个月,日后只需口服药物即可。
玄老有些失望,但是又欣喜能治好这种疑难杂症,于是便不断讨教各种不解,桑柔也不急不躁,慢慢地跟他解释了一上午。
——
待到午膳之时,院里浩浩荡荡来了一波人,领头的是柳家的嫡长子柳煜涛和他的妹妹柳媚儿与柳玉容,远远一看这个架势就是来找麻烦的。
佩兰急匆匆进屋“三小姐,大少爷和大小姐,二小姐要进院来了,我实在拦不住。”
桑柔不语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这时那柳玉容又发话了,“哟,这痴呆村姑和小病秧子都能同桌吃饭了,也不知道我们离得那么近会不会过了病气!”
白芍愤愤不平,摩拳擦掌准备上前,桑柔拦了拦,白芍只好乖乖站在身后。
桑柔和煜羽以及玄老就当没看见这群人似的,埋头吃饭,不时夹菜给煜羽,然后还有说有笑。
把玉容一行人气得火冒三丈。
“你就是乡野来的野丫头?我听我二妹妹说,你前几日欺负母亲和我的妹妹?”柳煜涛是当朝八皇子的陪读,所以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八皇子在皇子府中陪读,几日才回家一趟,这是桑柔第一次遇见柳煜涛。
桑柔心想,我不惹狗,狗怎么还上杆子咬人啊?然后还是不说话,继续给自己弟弟添菜。
玉容怪声怪气地说“哼,这个祖母可真是偏心,往常我们嫡长子和嫡长女上桌都是五荤五素一锅小清汤,这个野丫头和病秧子真摆谱,居然八荤八素,还有牛乳和生鲜水果!”
柳煜涛一听更是急红了眼,想着自己才是府中嫡长子,祖母平日里都是独宠着自己,没想到这个野丫头回来就有那么大改变,拿起手中的长鞭,啪一声,震碎了一桌的饭菜。
“呵,我可给过你们机会了,趁现在我还有理智的时候,你们最好给我道歉!”桑柔厉声道!好好的和弟弟吃个饭菜,招谁惹谁了?
“天大的笑话,你还敢给我叫板?你气得我母亲二次吐血不起,虐待我小妹,这两个仇,我今天就必须要报!我就算抽死你,父亲也不会跟我这个嫡长子计较一句话!”
这句话让玉容和媚儿心生鼓舞斗志,玉容更是扇风点火“涛哥哥你看,小妹的嘴大夫说了可要好几个月才能恢复呢,这要是过年进宫顶着这张脸去见皇上,可不是丢了父亲和哥哥的脸面?”
媚儿只是轻微低声假意阻拦“大哥哥,你莫生气,气坏了你的身子,玉容妹妹修养个三五个月,等中秋再参加宫宴好了,只是我会在这次宫宴是想玉容妹妹,可能就无法表现出彩了。”她擦了擦眼泪。
柳煜涛越想越气,于是乎拿着鞭子往桑柔脸上抽过去,桑柔嘴角一抬,不惊不慌,手拽长鞭,顺势一拉,把柳煜涛拉到跟前,反身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摔在地上,那人没有了知觉,昏倒在地。老虎不发威,真当我的格斗术白学了?
疼得柳煜涛嗷嗷直叫,那玉容和媚儿更是吓得脸色铁青。心里暗自想“这三妹妹什么时候习得这一身功夫?”
“我就说你是个乡野村夫,不懂规矩的野人,居然敢殴打嫡长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我这就去告诉父亲,我看他抽不抽了你的皮!小贱人!”
“首先,是你们不请自来,毁了祖母的一番好意,其次,我只是还手罢了,先动手的可是大哥哥,我总不能站着挨打吧?大哥哥技不如人,怎么还能怪在桑柔的头上?”
“别开玩笑了!大哥哥可是八皇子的陪读,功夫都是宫里的师傅手把手教的,你一个乡野撒泼的黑招也敢在这放屁?小贱人!我看你肯定是像你母亲一样用了下三滥的东西害我哥哥!”
桑柔听了这话,怒发冲冠,抓紧刚刚夺过来的长鞭,啪一声甩到了玉容脸上,瞬时间,玉容右边的脸上一道细长的伤痕,泛着鲜血,从耳朵上方一直延伸到锁骨处。这一举动吓呆了院里的众人。
只听见玉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啊!这个小贱人殴打嫡长子毁了我的脸!我要去告诉父亲母亲,在你脸上划一百刀,在你的脸上刻上小贱人三个字,然后再轰出家门,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媚儿更是愣了神,心想着幸好不是自己挨了这个鞭子,但她也不退让,毕竟打了嫡长子和毁了玉容的脸,爹爹不把她扒一层皮也会抽她的筋!落井下石而已“三妹妹,你殴打自家兄弟姐妹不怕天打雷劈吗?你就不怕父亲怪罪吗?大哥哥和二妹妹都是父亲的心头肉,我劝你现在还是乖乖的认错,然后等待父亲发落!”
桑柔不想接这两人的话,转头跟煜羽说,“这鞭子我用得很是顺手,就当大哥哥给我送的见面礼了!”
煜羽只是抬着头,楞楞地看着自家姐姐,感觉姐姐就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战神,今天穿了祖母送的一套黄色冬装,看着像似浑身散发着光彩,好看极了。不自觉笑了笑“嗯!”
此时玲薇已经闻讯而来,生怕小弟弟吃亏了,急忙忙跑来,看到眼前一幕又是吓到,怎么大哥哥还躺地上了?怎么玉容如此狼狈?
玉容更是气得不行,哭喊道“你这个小病秧子,你是不是平日里挨揍还嫌少?等爹爹收拾完这个小贱人,我就来收拾你!”
玲薇听了这番话回了神,之间那个马术装扮的小红人,圆圆的小脸指着玉容说“好啊,我终于逮到你了!可是你偷偷打羽弟弟?我要去告诉祖母。”
“哼,你去告吧,我看谁信你这个小杂种,我听说你娘都是在停满尸体的房子里出生的脏东西!你就是个小杂种!”
玲薇听了这番话又气又想哭,没错,她的母亲潘氏的确实在尸体堆里生出来的,他的外祖父是县衙的仵作,天天泡在尸体的旁边,一连几日都在哪里埋头苦干,正好那一天外祖母送饭去给外祖父,谁知就在那时胎动生下了他的母亲,她的母亲是用裹尸体的白布裹着出生的,这个二姐姐天天把这话挂在嘴边,玲薇越想越气,但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哗哗流下了眼泪。
只见此时,啪一声,玉容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疤,这道伤疤打在她的嘴上疼得她是嗷嗷大叫。
玲薇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看向了三姐姐,带着崇拜的目光,然后破哭为笑。
桑柔向她点点头。
这院子内突然被桑柔打倒两个人,让下人们都吓得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也受无妄之灾。
此时媚儿坐不住了,要是被母亲和父亲知道大哥哥和二妹妹被打了,她还独善其身,一定会怪罪的,她先使了使眼色让她的丫头泉儿去搬救兵,然后说“三妹妹,我们此次前来是大哥哥久未回府,他说想见见你,并且我们听闻这两天羽弟弟身体好多了都能出院外吃饭了,就想着来看看你和弟弟,你不招待我们就罢了,怎么还动鞭子?”
“哦?那大哥哥和大姐姐怎么一开始没说明此番前来缘由而是冷嘲热讽后掀了我们的饭桌?”
媚儿一时想不到说辞,确实她们此番前来是不怀好意,大哥哥也是先把饭桌捣毁了。于是再次强调“三妹妹,那你有何权利去打嫡子和嫡女?”
“噢?我当然有权利了!”这话说毕,看见院内风风火火赶来一行人。
吴妈妈心想,这院可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热闹!
孙氏原本一听自己的儿子回来给她说出气就心生愉悦,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就听人禀报自己儿子被打了,火急火燎地把老爷带来,一看眼前的景象,看的她真真是心头一寒,腿脚软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儿子躺在地上?我女儿脸上多了两道疤,于是她就开始哭喊,一边哭一遍往柳煜涛爬去“老爷,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个丫头一回来府里三番两次出现血灾,她就是克星,你看看啊她还把我的涛儿克死了!呜呜”孙氏开始嚎啕大哭。
“爹爹,你快给玉容做主,你看看我的脸就被这个小贱人毁了!爹爹!我以后可是要嫁给皇子的啊!我这张脸就不能嫁给皇子了!”二人哭成一片,媚儿一看救兵都来了,也加入了这个交响乐。
听得柳清红心生烦躁,看来这个女儿是不能留了,一下吧踩了他两个命脉,嫡子可是日后需要继承的,他所攒下的一切都会留给柳煜涛,而这两个女儿更是他的仕途铺路石,每日捧在手心上的宝贝被这个野丫头如此对待也是火冒三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殴打哥哥和姐姐也是你能做的吗?还说敢说你有权利?我看你今天就给我收拾包袱滚出柳府,老夫人留你我也不顾一切把你送走!”
玲薇有些着急,生怕三姐姐吃亏“父亲,今天实在是大哥哥带着两位姐姐来找三姐姐和弟弟麻烦的,二姐姐还骂了难听的话,是大哥哥先动手打的人。如果您要罚也应该一视同仁,大哥哥和二姐姐也该罚啊!”
柳清红听了这番话更是生气,这院就没有一个顺心的,便随手一巴掌打在了玲薇脸上“本丞相做事,还轮不到一个女儿来指手画脚!”
啪,把玲薇打蒙了,傻傻的站着哪里不出声。
桑柔把她拉到了身后,这父亲能偏心成这样就算了,一朝丞相居然不辨是非,还有什么资格当丞相接受百官朝拜?“父亲,您觉得女儿做错了?”
“你还有什么脸说你没错?打自家兄长和姐姐,真是不孝女!”
“那我便于父亲好好说说道理,想必父亲乃一朝丞相,万人敬仰的百官之首,奈何不能明辨是非?还怎敢说辅佐皇上?”
“放肆!”柳清红目露凶光,如果有一把剑,他当场就想把这个忤逆女一箭穿心。
桑柔一边走一边说,“父亲,今日我好生与弟弟二人团聚吃祖母赏来的宴席,大哥哥和大姐姐二姐姐赶来,先是冷嘲热讽一番,女儿已经忍气吞声了,是二位姐姐和大哥哥不依不饶,大哥哥还挥鞭子毁了祖母的一番心意,随后大哥哥还挥鞭子打我,难道女儿就应该被大哥哥欺负吗?大哥哥动手打我,女儿难道连自卫都不可以需要站着给大哥哥打骂吗?女儿还手,只是大哥哥技不如人自己摔倒罢了。”
“满口胡言!就算是你也不应该打你哥哥!还有玉容,玉容总不能给你挥刀弄剑吧?你作何解释?休想狡辩,今日你妹妹脸上挨了多少鞭子,你就挨她的双倍。”
这话一出,玉容和媚儿更是停止了哭泣改成啜泣,心中大喜。
“那是二妹妹出言不逊,先是辱骂丞相府先夫人,再是辱骂长辈潘姨娘,我手持长鞭,当然要给柳家振家规,不让传出去我们丞相府可不好听,我这都是为了父亲着想。”
“你胡说!我只是骂了一个死人和姨娘,她只是个妾,我嫡小姐就算打了她,那个妾室还得给我道歉!”玉容愤愤不平,觉得父亲来了就找到了主心骨。
“噢?父亲,您可不知二姐姐说了什么话,这院里几十人可听得真切,她说淳于氏是下三滥的小贱人,这话要是传到淳于王爷和皇上耳里,我们家可就不保了,淳于家可是为东晋立下开国的汗马功劳的,先帝都追封了淳于家的异性王世袭,您说,二姐姐说淳于氏是下三滥的小贱人,那可不是等于骂淳于王爷和先皇不懂得识人吗?您说我这一鞭不该打吗?我若不打,我们丞相府可是要给二姐姐陪葬的。”
“你……”柳清红被气得够呛,当仔细一想桑柔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只是自己羞于承认“你还在狡辩!那你第二次她打因为一个姨娘?”
“父亲,第二次我可是为父亲教训的二姐姐,她说四妹妹是小杂种,只有杂种才能生的出小杂种啊,她都这样目无尊长,我定当帮父亲教训二姐姐的。”
玄老一听噗嗤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王爷真是捡到宝了。
玲薇听到此番话语也是稍稍抬着脸,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脸上还有火辣辣的手印。
煜羽觉得自己的姐姐虽年长四岁,但始终是个姑娘家,姐姐都敢奋身保护自己,他很是动容,立誓日后要好好保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