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煜羽已无大碍,柳桑柔和煜羽已经换回了院子,玄老负责照顾煜羽,也跟着回去了。
凌华也离开了柳府,因为他说有要事要处理,看来是要对付八王爷了,桑柔也没有阻拦,毕竟她此次元气大伤,需要慢慢修整调理苑内的事情,凌华给他身边的所有暗卫都留了下来保护长青苑,只带走了夜冥一人。
茯苓也已经下床走动,待不住了,愣是想帮柳桑柔做点什么,因为小姐身边太缺人了,听说若雨身子还是很虚弱,要养血,而若风也至今未醒,那只叫乘胜的大鸟更是天天无所事事在院内走来走去看得茯苓心烦意燥,另外一只大鸟追击也守着白芍,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何时好了起来?
而院里的下人本来就不多,老夫人送来了三个人,桑柔赶走了佩兰,大夫人送来了七个人,五个丫鬟两个小厮,而之前红儿监守自盗也被管家生生打死了,跟红儿同寝的也被赶走了两个,就剩了琴儿一人在院内伺候,其他就剩一个叫佩儿丫鬟两个小厮在院外,一想更是坐不住了。
白芍也已经醒来了,追击与她二人终日相对,可是那个木头疙瘩依旧一言不发,就是喂药喂水亲力亲为,每次白芍主动和他说话,他就低头苦干,气得白芍咳个不停,追击就拿着衣袖给白芍擦嘴。
白芍一想就更是咳得厉害,让你不跟我说话?让你累死最好了!老娘临死前还跟你表白来着,你这个破木头!
“追击!我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
“……”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白芍,我懂你的心思,只是,我是暗卫,我……不能有儿女私情……”
白芍楞了一下,对啊,自己也何尝不是,也只是一个孤儿寡母的小丫鬟,卖了死契给柳府,今生今生也是无权拥有自己的儿女私情的,是自己僭越了。
而且小姐为了我在死生关头都要让暗卫来保全一个小丫鬟,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背叛小姐,去拥有自己的儿女私情呢?白芍很伤心,同时她也理解了追击。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追击你走吧,无需再守着我,我已经无碍了,你去守着小姐吧,如今小姐身边就你一个人能用的人了。”
追击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不自觉流下了眼泪,但是他没有让白芍看见。
白芍,其实,我也喜欢你。对不起,今生我注定给不了你幸福。
——
桑柔昨日答应了若雨今天要全力救治若风,于是玄老和若雨都来了若风的屋内。
玄老美其名曰来指导柳桑柔,而自己心知肚明是来学习的。
柳桑柔坐在了床边,在细细琢磨,到底要不要用那颗药?还是要保守治疗?
传说孤山毒王一派有一种神奇的药物,可以生人肉活白骨。
而这只是传闻,这种药都是孤山一派内传的秘药,连着芥子空间一起传给传人的当家,这一代就到了柳桑柔的手里,这种药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能让人迅速恢复生机,让骨肉迅速生长,但是是做不到延年益寿的,人的生命都是老天的定数。
而且这药到柳桑柔这一代就剩下了六颗,十足珍贵,因为这个药的烹制手法只有两种,用几万种草药烹制而成,且需要一种独特的孤山家族才有的东西入药,那就是孤山毒王每代死去了的当家心头肉,或者是还活着当家的心头血。
也就说每代毒王死后都会被下一代毒王取下心脏来烹制这种药物,这种东西代代相承,虽然柳桑柔也觉得十分残忍和对先祖不敬,她想过如果要取自己父亲和爷爷的心脏入药,她比死还难受,也恰巧她已经让前世的爷爷和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所以就没有了这等烦心事。
因为柳桑柔前世是毒王一派的独宠小当家,所以几乎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柳桑柔,包括世间仅有的六颗药,这六颗药是前世父母强制塞给柳桑柔的,因为她终日在外头行军打仗。
而柳桑柔拿着这六颗药,前世她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用过一次,手中就剩了五颗,所以她就知道了其中厉害,这颗药虽能起死回生,可是是让人再受一次致命的痛苦才能发起功效。
也就是为什么她先前没有给凌华和白芍用的原因,不到万不得已,能亲手救治,她就不用,这个药,只要人还有一口气,都能救人于水火。眼下若风已经快不行了,可是这药有反噬,若风需要再经历那一晚双倍的痛苦,让她于心不忍。
原本可以给若风充足的血液其实还能拼死一救,可是若雨经不起折腾了,而且若风很多血肉都被砍了下来,肠子也少了一截。不能再等了,必须要用这颗药,不管若风经受多少痛苦,她都要狠下心来。
“若雨,你听好了,我劝你能回避尽量回避,因为你哥哥接下来会经历十二个时辰的痛苦才能起死回生。”
“我守着哥哥,主子我已经做好用我的血的准备了……”
“不需要了,就算有三个你也不够若风这一身血的,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和玄老。”
“那主子,若雨守着,不管怎么样都守着哥哥,奴婢没有责怪主子的意思,奴婢也知道哥哥那晚已经要死了,是小姐救了哥哥,我们当暗卫的命早就交给阎罗王了,能为主子死是我们的荣幸,所以若雨已经很感激小姐能为我们兄妹二人做这些,若雨不求小姐能救活哥哥,但是若雨希望能陪哥哥走完最后一程,从小都是哥哥照顾若雨,若雨能为哥哥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桑柔听完也作罢,不劝了,劝不动,“你去吧追击给我喊进来。”
若雨领命而去。
“小师傅!我憋死了!我就搞不懂了,既然是要血,那院子里的人不多的是吗?为何只要若雨一人?难道只能取至亲之人?就像煜涛和煜羽还有你一般?”
桑柔差点把玄老这茬给忘了“是,也不是,每个人的血液都不同,最常见的有O型血,O型血可以万能去用,就是这个O能融于很多血液,所以滴血认亲是不能作数的,然后还有A和B两种血型,他们可以接受O但是也不能给O,简单理解就是,白芍和茯苓是万能的O,我和弟弟还有煜涛是B,我们的血给不了白芍和茯苓,但白芍和茯苓能给我们,但最好还是用相同的血液去融合,这就是A和B的特点……”
玄老虽然暂时不能理解也在思考,缓缓点头。
“而若雨和若风这个血更是最稀有的,我相信整个京都可能都找不到相同的血液,他们是AB型血,AB型也分阴性和阳性……”
玄老越听越糊涂,柳桑柔也一时半会解释不通,那就在怀里拿出来了血液试纸给玄老“你日后去试一试,试完了,你就理解了。我回去给你写一份详细点的解释。”
玄老乐得点了点头,咧嘴,好像捡了什么大宝贝似的。
桑柔看得直摇头,真是个老顽童!也不亏是个医痴。
原本桑柔还在想在这个时代里要不要有所保留,将这些东西只为己所用,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显露人前,可是经历了那一晚,她感觉自己一人很难力挽狂澜,甚至力不从心,所以有意培养玄老,甚至有了想法要培养更多的医者以备不时之需。
而玄老就是她看中的人选,所以愿意倾囊相授。
很快,若雨和追击就进来了。
“追击,我有个任务给你。”
“听主子吩咐,万死不辞!”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要你看着若风,帮我按着他,如果按不住,多叫几个暗卫,你先将他绑起来,待会不管他怎么挣扎,你都不能打晕他,他需要承受十二个时辰的折磨才能起死回生,也不要让他咬了舌头,反正就是看紧点。”
追击点点头。
“若雨,你可想好了留在这里?你哥哥可是要经历九死一生,乘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若雨明白,若雨守着哥哥。”
桑柔先取出镇定剂和营养液给玄老,示意玄老给若风施针,然后取出一颗金色的药物塞入了若风嘴里。
很快,若风开始挣扎,嘴里还止不住怒吼,甚至挥舞着缺了肉的残臂敲打自己,追击死死按着,然后若风开始咬自己的舌头,桑柔立马多命了两名暗卫看着。
三个人按着若风,可是依旧抵不住他的挣扎和怒吼。
若雨在一旁哭哭落泪,却无能为力。
桑柔拍了拍若雨的肩膀,转身而出,她也不忍心再看一次这种痛苦了,此次是她欠了这两兄妹的,这仇她会去报!
玄老一时也不知道桑柔用了什么法子,只是小师傅不说,他也不好问,只知道小师傅神神秘秘的,可是都是让人向往的神秘!
接下来几天里玄老拿着血液试纸将整个长青苑的下人都扎了一遍,那些暗卫也是苦不堪言,全都跑上来屋顶躲着玄老。
甚至追击平日里休息的那棵大榕树都被挤满了暗卫,生怕不小心就给玄老扎了。
玄老贼心不死,扎完了长青苑就去扎煜羽院子里的下人。
反正就是有一扎一,一个都不放过,后来他甚至想扎整个柳府的下人,被桑柔阻止了。
玄老只好作罢,但是转睛又想,会不会再扎一次就会显示不一样的效果?
于是乎,他又进行了新一轮扎人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