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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离别后，许亦衡和夏安决定亲自盯梢Jackson James，以防万一。
但近日来看，他的行踪并无什么可疑。许亦衡查过他的资料，他的家庭背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似乎也没什么需要大笔用钱的地方。
“就现在来看，有一个不寻常的地方。”许亦衡观察着窗外背着包一脸蓬头盖面的Jackson James。
“那个咖啡馆。”就现在看来，他没过两到三天便会去一个名为“To be”的咖啡馆。
“时间有规律，但是排除兼职的可能。”许亦衡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如果是兼职，先不说其它，他的人早应该查到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倒不必隐藏。
“从那里出来后，他有时神色颓废，有时神色愉悦，奇怪之处就在这里。”夏安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不用等他出来，我们现在就去那里看看。”这家咖啡店的装潢十分淡雅，墙壁为冰蓝色，壁灯用的也只是居家的小吊灯。
许亦衡和夏安找了个靠近点餐台的地方坐下，却听到Jackson James说了句“不要冰不要糖咖啡和奶倒着放。”
“暗号？”夏安低声惊呼。
“看来这家咖啡店有点问题。这里的服务员居然没有女性，况且即使是男性也个个身材魁梧，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许亦衡顿了顿，随即道，“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有什么问题。立马跑。”
“不行，我和你一起。”夏安握住他搭在桌子上的手，神色担忧。
许亦衡总想着保护她，可是她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
“听话。”许亦衡试着挣脱开，却被夏安一把拉住，“我可以不去，但我也不会走。所以你一定要安全出来。”
许亦衡听闻，双眸微震，随即朝她温柔道：“好，我答应你。”
似乎在听到他的承诺后，夏安才彻底相信他说的话，她一直都很相信他。
许亦衡行至点餐员前，照着刚刚的暗号重复了一遍，点餐员却仅瞟了他一眼：“新来的？”
许亦衡点了点头，余光注意着夏安。
“跟我来吧。”点餐员招呼另外一个店员守着，领着许亦衡去了二楼。
“刚刚那个，也是新来的？”许亦衡看似随意的一问，打量着斜前方的店员。他的左手臂隐隐露出花纹繁多的刺青。
“他不是。”二人行至一个木门前，店员扣了三声，随即用许亦衡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门从里面打开，闹哄哄的声音顿时传来，瞬间打破了方才片刻的安静。
许亦衡有些讶异，这扇门的外观十分常见，但隔音效果却极好，这里面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大，这是新来的。”偌大的房子里置放着各种牌桌，头顶上奢侈的吊灯晃眼，与楼下的装潢差别甚远。
里面人员繁杂，各种烟草的味道混在一起，许亦衡看得不太清晰，还有人甚至已经快要脱光了衣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来是非法赌局。
许亦衡在心里嗤笑，算是入了虎穴了。被称作老大的人朝许亦衡望去，上下打量着他。这小子生的倒是俊美，看衣着也是个富家人士，看来是买消息的了。
许亦衡见这位老大没什么其他的反应，便知晓管理人员的并不是他。这赌局背后肯定还有人。局既然开了，就段不是只论钱的玩法，而是高利贷，消息买卖处，甚至毒品贩卖都有可能。许亦衡观察着周边的情况，发现庄家获胜的几率极大。
以赌做生意，盈利更甚。
看来，这鱼龙混杂中尽是大家，招惹不得。这些人待拿到需要的东西，早已经要倾家荡产，难怪有人都脱光了衣服，其中不乏有年轻女子。
引他进来的店员示意他把手机交出来，待搜身确认没有其它通讯物品后才正式放他进去。
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似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离不开牌桌上决定他们命运的东西。
许亦衡被其中一个人拉进赌局，赔笑着押注。余光却在寻找Jackson James的身影。
这里很大，几十个人围着一张巨大的牌桌，一时之间不是太清晰。
“喂小子！押注啊！”一阵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许亦衡的思路，他下意识看向自己面前的银行卡，再看看其他人面前的，不明所以道：“敢问各位都押什么数，可是我押得太少？”
“果然是新来的，规矩都还不懂。”庄家双手撑着桌子，左眉的一道疤让人印象深刻，“除了钱，可还有其他的？”
许亦衡兀自思索了会儿，随即勾了勾嘴角道：“庄家需要的不是钱？”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卡，故意压低声音，“这里面，可是有三百万。”
庄家顿时微微愣了神，见周围人神色各异，却无人议论，许亦衡当下明了，看来这群人是怀疑他钱不够，想让他压点别的东西，以免输个精光，被扒了衣服。
“这局，看来是我赢啊。”不过半个小时，许亦衡面前堆上了数张银行卡，加起来也该过百万。
“说吧，你要什么。”庄家领他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关上门后房间内顿时变得安静。
这应该就是谈生意的地方了。
“我想找一个叫做Jackson James的人，可有印象？”许亦衡也不见外，就这沙发坐了下来。
那个庄家一副为难的脸色，欲言又止。
“怎么，不方便？这里可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吧？”许亦衡双肘撑在膝盖上，手抵着下巴。
“最好还是不要出人命，收拾起来比较麻烦。”庄家走出了门，片刻便把Jackson James带了过来，“你们聊，有事叫我。”
许亦衡勾了勾唇，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来寻仇家的。
Jackson James一脸疲态，似乎已经许多天没睡了。他神色慌张，在看清许亦衡脸的那一刻，瞳孔微微震动。
“是你？”他想起来，自己在设计大赛见到过面前这个人。是大赛的评委之一。
“为什么来这里？”
“缺钱。”Jackson James拉了拉衣服，声音低沉。
“不可能。”许亦衡直起了身子，“你不是贫困生，且父母身体健康没有疾病，平常你的消费也都正常，怎么可能会缺这么多钱？”
这里的下注比普通赌局多上十几二十倍，如果不是特别缺钱不可能有必要来这里。况且这还是非法赌局，是个人都没有理由把自己陷入险境。
Jackson James低下头，没有出声的意思。
“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许亦衡步步紧逼，心里大概摸清一二。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便是。”许亦衡勾起嘴角，端详着自己好看的手，“我想，Conrad L对你也没有什么救命的恩情吧。”
听到梁羽齐的名号，Jackson James的眼神微微波动，被许亦衡抓了个正着。
“我劝你赶紧说，你知道你跑不掉。”许亦衡声音依旧淡淡的，心下想着眼前这位的资料应该被梁羽齐隐藏了一部分。
Jackson James犹豫片刻，随即终于开口：“我妹妹前几年失踪了，报警无果后，我来这里拜托他们查，她被抓到黑市，过不了几周器官就要被倒卖，可是要赎她，需要一大笔钱。”
“你就不担心他们说假话？”
Jackson James摇摇头：“这儿的赌局在消息买卖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就是因为办事迅速说话算数。况且，这毕竟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所以你被Conrad找去冒充设计师，就算这事被查出来，他也可以让你替他背锅。”许亦衡目光冰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而你又没有其它选择。”
“我知道你想让我跳出来，只要你帮我，我可以抵下这件事。”Jackson James一副恳求的模样，声音也高了许多。
“他怎么知道你在这个赌局？”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找到我说如果不帮他做这件事，他会举报这里。”
许亦衡上半身有些燥热，许是房里不透气，他便扯了扯领子，起身朝门口走去，他偏头道：“你妹妹的事，我会帮你，至于抄袭事件，我想不用我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Conrad不会举报这里的。”
Jackson James正想问为什么，许亦衡却早已开门离去。
2
夏安双手握着手机，时不时往二楼的方向望去，见许亦衡被人领着下来，转角过来便一直寻觅她的身影，她目光渐渐柔和，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担心了？”许亦衡牵起她，朝门口走去，“去找裴然和宋子舒。”
“可问到什么了？”夏安注意到他的领口微微敞开，便帮他理了理，街道无风，但微寒。
“怎么，怕我被人看了去？”许亦衡低声在她耳畔道。
“天冷。”夏安耳朵根瞬间红了，可恶，每次都被他调戏得让自己没法平静。
许亦衡被她这副样子逗笑，捏了捏她一副嗔怪表情的脸，那模样好不幸福。
四人找了间餐厅，这里的消费因为较贵，来的人少，倒是落了个清净。
“想吃什么？”许亦衡朝面前二人道。
“都行。”
裴然和宋子舒同时出声，倒是把夏安逗笑了：“你们俩还真是夫妻同心。”
“真的不点？”许亦衡疑惑道。
“行了行了，子舒不喜欢纠结，她只负责吃就行了。我来帮她。”说罢，移过菜单，朝服务员说了一大串。
“查到什么了？”裴然朝许亦衡道。
许亦衡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事还能遇上非法赌局。”宋子舒抿唇，面色沉重。
“我觉得让Jackson James跳出来就完事了，具体的，不宜再查。免得梁羽齐搞什么新动作，我们应付不过来。”许亦衡提议道。其余三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大赛结束前，需万事小心。”夏安眉眼间露出担忧的神色，一时间心里有些慌乱。
“别担心。梁羽齐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复赛后半场和决赛期间查得特别严，都是设计协会的高层负责。”宋子舒微笑着安慰道。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梁羽齐到底会不会有其他的手段。
“明明是你被陷害了，老想着安慰我。”夏安蹙着眉，语气似有些不满。
宋子舒笑笑不语，见餐点来了，便开始吃，全然顾不得周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