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动车厢里,因为晚餐的进行,大部分人都渐渐的安静下来,车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亮了这座大部分人即将要离开的城市。
或许是因为生活,或许是因为愁绪,亦或许是因为梦想。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HZ这座城市给大部分人的印象或许是两宋的繁华,也或许是“对长亭晚,骤雨初歇”的那般凄婉惆怅,仿佛一提到它,就有着许仙白娘子,以及那可望不可即的断桥残雪和梅雨季的苏、白堤。
杨善是一个纯情的人。他来自农村,是一个颇为朴实的男子汉,或许会被归为直男,他不会花言巧语,有的只是出自内心的关心与爱护。他可以在零下的冬季为程若薇等那个出摊很晚的老妈妈直到八点,只因为程若薇喜欢;他可以清楚的记得所有她爱吃的东西口味咸淡,西蓝花炒虾仁要少油少盐,县中心那家传奇烤鱼的拍黄瓜他专门磨了好久,并且发誓绝对不出去开饭店对方才教了他各种佐料的配比(注一);程若薇喜欢的那一款YSL的401,经常断货,他可以跑几个城市。自己的手机号码她从没有记得过,可她的号码,她父母的号码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好像是被辜负了感情一般,他出神的盯着窗外,想到以前的点滴,不禁湿了眼角,自己的这些付出,就算是块石头都能捂热了吧。
可惜,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敌不过现实,终究只是感动了自己而已。他想着现实世界里的自己,此刻不知道怎么样,或许已经从高处落入江水,再也找不到踪迹了吧。没来由的,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陈兰,见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就哭了,只是去HZ而已,你随时可以回来的啊……”陈兰略显慌乱,毕竟一个大男人突然就在你面前流了泪,换你你也慌。
“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伤心的事情而已……”杨善此时此刻才懒得管什么主角不主角的呢,惆胀和无助充满了内心,他就想着找个人倾诉一下。
“你是叫……什么,什么?”他略显自然的大声了一点。
“嗯,我叫陈兰,耳朵陈,春兰秋菊的兰,我爸希望我做个儒雅,洁净的人,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他是华晨中文大学的教授,去年退休了呢,天天在家画花画草,陪着我妈买菜还起价来一点也不客气,让卖菜的摊主又爱又恨,他和我妈倒是过上了让我羡慕的生活……”陈兰说起自家的事情,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刀笔刀刀笔刀的,从杨善意识苏醒过来后,他一直是开心的样子,可能没什么压力吧,看上去确实是一个快乐的人,趁着这家伙说话的当口,杨善研究了下这个什么好感度。
“好感度系统:在每一个脑洞风暴里面,付出与回报都是对等的。好感度来自剧情主角,在规则上,每个脑洞风暴里的剧情无论怎么发展,剧情主角都是无敌的,任何人都不能对TA造成伤害,并且TA们还可以逢凶化吉,好感度越高,你获得他们的帮助便越多,结算时,奖励便越多,好感度与命运(被动)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好感度只针对于剧情主角,而命运(被动)针对于除了主角之外的所有人,但在某些时候,两者有可能会互相影响。”
“当前剧情主角陈兰对你的好感度:2”
这个看上去像游戏一样的脑洞风暴,很像杨善以前看过的各种无限恐怖小说,但在主体上略微有些不同,这脑洞风暴开局就是九比一,能活着就不错了,谁还能刷好感度拿奖励啊,杨善一脸嫌弃,关闭了好感度的介绍,和陈兰攀谈起来,争取多增加点好感度。
嗯,真香!
接下来,杨善因为带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和陈兰聊得很是投入,之前听到陈兰的父亲是华晨中文大学的教授时,他便心有所感,此番接触下来,原来是真的!陈兰的父亲就是他所在大学的教授,名叫陈志国,是一位历史教授,杨善有幸听过几堂公开课,老教授学识渊博,四书五经,引经据典那更是张口就来,那时候他佩服得紧,因为他在学校时很是优秀,陈志国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他通过自己无赖般的聊天大法,活生生的把陈兰的好感度刷到了6,两人颇有相见恨晚的架势,陈兰和杨善说好,等他从杭州回来,就邀请杨善去家里做客,杨善当然是满口答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四十八分,即使是天下无敌的陈兰,也架不住困意袭来,当下,两人便打算去趟洗手间,然后回来睡觉。
由于动车上人多眼杂,于是两人决定分开去上厕所,另一个人就在这里看着两人的东西。说起来也奇怪,杨善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非常真实,掐了一下自己还是非常疼,几个小时前吃过动车上的食物后饱食度已经够了,这个脑洞风暴里直到现在一切看起来都与现实一般无二,也不知道那电子合成音所说的非正常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两人所在的车厢座位就在卫生间不远处,不一会儿,陈兰便已经去而复返。杨善和陈兰说了句话,陈兰支吾了一下,像是说了什么话,但是杨善只看到他嘴巴动了动,却没听清说了什么,他起身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0:01:26
信号很好,他之前也抽空上网搜索过,其他一切现实里的东西什么的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但是一搜到“脑洞风暴”或者相关词汇时,手机浏览器就会自动关闭,打给现实中的人的电话也只是一直在呼叫,直到无人接听的声音传来也没有人接,试过几次之后,他便放弃了,最后一次他还假装电话打通了,随便说了几句“早点睡觉,晚安”什么的便挂了机。
动车上的厕所有着并排的两个,他推开标着“一号”洗手间的门,反手锁上,便开始嘘了起来,他仔细的往下看了一下,又感觉了一下,发现确实像现实里一样,没什么差别,不禁感到神奇,对这个什么脑洞风暴更加好奇了,也不知道它的原理是什么。
“哗啦!”他刚冲过厕所,便听到隔壁厕所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很像小时候农村过年杀猪匠用实木大锤子大力的锤那把插在猪脑袋上的厚背刀,一下,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和突兀,他趴在中间那个隔层上仔细听了一下,那声音却没有了,他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抬手便打算打开厕所的门,然后便听见:
“啊!”一声惨叫。
他一开门便看到门外靠在车厢上的一位中年妇女,指着地上的道:
“血!血!血!”
旁边那关着门的厕所里突然传出咕噜咕噜像温泉里冒水泡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加大,那鲜红的血水很快就流到两人的脚边,杨善此时已经接近懵逼了,正在此时,便看到一位乘警走了过来,询问过后便叫人把杨善和那个女人送回车厢,当即封锁了厕所,动车里一时间议论纷纷,人人自危,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