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洛羽便直奔洛韵寒院中,毕竟昨日天色已晚,对于墨青岚父亲的病情他还未问清。
医者仁心,不管患者身份为何都该尽全力去医治,更何况病患还是与她和洛羽熟识之人,所以洛韵寒一早便翻遍了医术药典意图将病症的疑难之处破解。
见洛羽进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哥,昨晚我忘了问,你是怎么知道墨尚书的病另有隐情的?”
“这个嘛…你先说说你的推断我再告诉你。”洛羽卖关子的说道。
洛韵寒嘟了嘟嘴,像是十分不满洛羽故作玄虚的样子,但也没办法,只好回答道“墨尚书身体虽然虚弱,但脉络平稳,并非是本身出了问题,倒像是外因介入导致阴虚、阳虚脉象皆有,如此一来需同时用养虚、养阳之药且两者药量不能冲突过量,补中亦要兼润,只是不知这引起这病症外物因为何,所以难以定量定药。”
洛羽毫无医道基础,自然是听的一头雾水,但也明白了找到外因是解决病症的关键。
于是他把在墨府收集的花瓣拿了出来递给洛韵寒,“看看这种花你是否认识。”
洛韵寒接了过来,铺放到桌子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又各自拿起来放到鼻子不远处用手轻轻扇了扇,使自己能够闻到味道又不至于吸入太多。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这应该是结香花和云溪草,你采的这四朵花,虽然有红、黄、蓝、紫、四种颜色,但其实只是两种灵植,花瓣圆滑宽大的是结香花,尖细狭窄的是云溪草。”洛韵寒娓娓道来。
洛羽压制住自己对洛韵寒灵植了解程度的震惊,又问道“既然是两种灵植为何会有四种颜色?还有为何叫云溪草?这不是花吗?”
“结香花之所以有红、黄两种颜色是因为一株为雌,一株为雄;而云溪草有蓝、紫两种颜色是因为它们最初的生长环境不同。至于为何叫云溪草,可能是因为它虽是花但生命力却胜似杂草,而且虽成熟后颜色鲜艳,但却不能作观赏之用。”洛韵寒耐心的解释道。
“不能作为观赏之物,怎么说?”洛羽挑了挑眉又问道。
洛韵寒却双手环胸,转过身去,踱起步来了,提了提声调说“这个嘛…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怎么说呢…”
面对洛韵寒突然卖起了关子,洛羽自然是心中了然,急忙小跑过去,扬起手把洛韵寒搀扶坐下。
只见洛羽把手放在洛韵寒的香肩上按摩起来,谄媚的说道“好妹妹,想吃什么,我一会保准给你买回来。”
“可是之前有人说我胖呢,我哪还能继续吃啊,否则以后出去还不给你洛大少爷丢人啊。”说着洛韵寒就做出一副很忧愁的样子。
“哪个小子眼睛长屁股上了,我妹妹哪胖了,明明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天生丽质…”洛羽竟好似忘记了是自己说的一般。
“噗嗤”,洛韵寒听后没忍住,笑的花枝乱颤,笑了一会便正经道“好了,吃的就算啦,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了。”
“你说吧,什么事?我肯定给你办好。”洛羽拍拍胸脯说道。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洛韵寒思索了一会,像是没想到什么事,便说道。
洛羽翻了翻白眼,一阵无语,毕竟有求于人,只得说道“好妹妹,快说吧,你刚才说的不能作观赏之用,是什么意思?”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云溪草有毒,虽然随着气发散的毒很少,但依然对人有影响。”洛韵寒回答道。
洛羽听了后则是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只是这云溪草和结香花一个属阴一个属阳,本来毒性不足以致命的阴性云溪草,要是在具有催熟作用的结香花熏染下长大,结果就不好说了。”洛韵寒又补充道。
“那雌雄的结香花又有什么分别,还有不同环境生长的云溪草又有什么作用?”洛羽也拿起那几朵花瓣看了看问道。
“我猜测雄结香花成熟后虽有催熟其他灵植的作用,但是味道却十分刺鼻,而雌结香花可以把雄株成熟度压制在半成熟,味道也会清淡不少,至于云溪草环境不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的环境只会导致颜色不同而已。”洛韵寒解释道。
洛羽听完后再次陷入了沉思,脑中的信息不断旋转,渐渐的一些阻塞之处也变得明朗起来。
而洛韵寒就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不曾去打扰他。
忽然洛羽站了起来,嘴里念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这样?”洛韵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不由的问道。
“很简单,墨尚书的病是人为而非天灾。”洛羽则是给自己倒了杯茶,悠然自得的喝起茶来。
“难道…这几个花瓣是你在墨府找到的,我说怎么越想这云溪草引起的阴虚、阳虚的症状与墨尚书的病症很像呢,原来是这样。”洛韵寒也恍然大悟。
“看来还不算太笨…”洛羽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洛韵寒像是没听清楚便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妹妹就是冰雪聪明。”洛羽立刻回答道。
“那你有怀疑的人了嘛?”洛韵寒好奇的问道。
“有,但估计只是他人的棋子而已,我在墨府时旁敲侧击的问过丫鬟,这些灵植是管家安排的种下的,我估计他以雌雄结香花催熟云溪草,使味道不至于过于刺激引人注意,而你又说云溪草虽然有毒,但是不致命,这就需要大量的云溪草,并日复一日的吸入才行,但如果两种花的量差很多不免引起人的注意,所以不同环境的云溪草颜色不同正好弥补这一点,外行人也根本不会认为颜色不同的其实是一种花,给人的第一印象也只会是因为色泽鲜艳而作为装饰罢了。”洛羽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第一次见就对这花重视起来了?”洛韵寒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信。
“那是因为我看墨府一路上都素然雅致,不饰奢华惹眼之物,但是到了内院灵圃却突然种了很多如此惹眼的灵植,好奇之下也就不免探究一番,我可不像你眼里只有吃的。”说着洛羽揉了揉洛韵寒的小脑袋嘲讽道。
洛韵寒甩掉他的手,双手抱肩,气鼓鼓的不再理他。
“好了,花瓣我留给你,你辛苦些,尽快知道治好墨尚书的方法。”洛羽说道。
洛韵寒则是挥了挥手,示意她知道了,让他赶紧出去别打扰她。
洛羽便也乐得轻松,转身推门离开了。
洛韵寒则是用余光看洛羽走了出去,嘴角微微上扬,整理了一下鬓角青丝,少女姿态风情万种,但此时却无人有幸看到,她轻轻的把书中的一张纸抽了出来,那上面赫然歇着云溪草和结香花的诸多特性,以及治愈恢复之法都写了一半。
洛韵寒揉了揉已经有些朦胧的暖眸,伸了个懒腰。
昨晚整夜没睡终于整理了出来,原来洛韵寒早就看出了墨府灵圃的反常之处,甚至写好了解决病症的方法。
有时候我什么都知道,但还是想听你娓娓道来。
“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在我眼中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在我看来那样其实也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