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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复杂滋味的情人节 (1)

时间: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几道黑影从房顶迅速地掠过,带动出呼啸的风声。只见一道金黄色的光束从黑暗中亮起,那是来自一柄圣剑的燃烧。

那张憔悴的毫无血色的脸就像是活了水泥后的样子,凹陷下去的眼窝如同干涸了的湖泊,浓重的黑眼圈与眼袋交相辉映着,无力的双腿终于在拼命地奔波后精疲力竭,重重地跪倒在硬邦邦的红色瓦片之上。

闪耀着光芒的剑几乎将要贴在垂死的他的脸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接受现实……”

“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了?我倒想用其他的方式结束这战斗。今天是情人节,可以让结尾来得更壮丽一些。”

冷冷的女声,就如同周围空气一样的温度,她背着光,侧着脸,耳边的栗棕色发丝随风飘散着。说完这些话,她将手中的圣剑在瞬间收起。

那象征着温暖、光明和无穷力量的旭日悄然升起,而她脚边的那垂死的躯体随着光线的变强开始迅速分解成黑色的晶体,于此同时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风儿将那些粉末带走,就好似天空中下起了黑色的雪花,还沉浸在冬日梦境中的人们无缘目睹这一不常见的奇观……

“姐姐!”稚嫩的童声传来。

“佩豪。”罗佩婕停下脚步转身过去,她轻轻地抚摸了下弟弟的脑袋,带着笑容将他搂在怀中。两人一同朝学校的演出大厅走去。

这是A市最著名最华丽的敬宇学院,该校几乎把漫画书和童话世界里的描绘照搬到了现实当中,如果人们是第一次踏进这里,他们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梦境中去。

“姐姐,今天学校里的气氛可真特别。都是出双入对的。”罗佩豪一边走着一边将路旁的风景看在眼里,虽然昔日繁花紧锦簇的紫藤苑里是一片凄凉的黑色枯枝,但始终没有让情到浓时的恋人们感到一丝的不悦,他们站在毫无生机的常青藤边用心交流着蜜语。

罗佩婕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平日里的她都会留意校园里发生的一切,而今天却选择目不斜视,或者可以说是暂时性失明。

“啊!佩婕……走路小心啊!”

事实证明罗佩婕的反常举动会带来一点点的小状况。正巧经过的袁玲和她撞了个满怀,一大堆的乐谱散落在了地上,她十分不好意思于是立刻俯身去捡。

“袁姐姐,你的脖子是怎么啦?!”罗佩豪似乎看到了一丝不和谐的东西。

“哦,那个呀……你不是知道我有练习剑术的吗,用真刀和社团成员PK的时候不小心割破的。只是皮肉伤,没事。你看,我特意为了今天钢琴伴奏系上了讨厌的围巾呢。谢谢你提醒我,一定是滑落了。”袁玲说着就放下手中的稿子去将围巾系好。

“拿好。祝演出成功!”罗佩婕将整理好的稿子递给袁玲。袁玲朝她眨了眨眼睛,于是转身一路小跑朝演出大厅的方向去了。

“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不是好友吗?怎么姐姐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我觉得你们好奇怪,该不会是……姐姐你把她砍伤的吧?”罗佩豪扑闪着那双大眼睛,里面充满着疑问的色彩。

“拜托啊佩豪!你姐姐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更别说拿着真刀真枪了。袁玲一向都很古怪的,好啦,别问那么多了,再不去,前排的黄金位子就要泡汤了。”罗佩婕用手捏了捏弟弟的鼻子避重就轻地说道。

华丽的舞台上主持人身着华服报幕:“下面有请三年二班的秋瑾和李维为大家带来一首英文歌曲:YOUAREMYANGLE。由三年一班袁玲钢琴伴奏。欢迎!”

场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而唯独第一排中间坐位的罗佩婕像是被瞬间冰冻了一般楞在那里,罗佩豪见状,用手肘轻轻地推搡了下姐姐。

“怎么啦?”

“嗯?啊?哦,没什么……”罗佩婕这才回过神来,使用了一堆疑问加语气词。

观众席上的灯光暗去,两束追光落在了演唱者们的身上,随着干净澄澈仿佛来自天堂的钢琴声响起,所有人的心都安静了下来,仔细聆听即将唱响的乐曲。

“Onceuponatime

Theangellovedmeso

It’samiracleinthesnow,myheartwon’tbecold

Mydear,youaremyangel

Tellmewhereyougo

Iwillbreathebehindyourlove

Onceuponatime

Myanglegivesmelife……”

秋瑾和李维可是高三年级里为数不多让人羡慕的金牌恋人,非但成绩优秀,两人所组成的灵歌队伍把全校的师生都震撼了,秋瑾那干净得如同清水般的声音加上李维那浑厚的仿佛远古的天籁声,柔与刚的结合,空灵与低沉的相容,把每一首情歌都诠释地淋漓精致。

当灵歌组合的成员向观众们鞠躬的时候,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可似乎,罗佩婕成了一个局外之人,她的双手正紧紧地握成拳状,脸部的肌肉变得僵硬不堪。

“姐姐,这歌太好听了。可是,我不太懂它表达的意思,能翻译一下吗?”罗佩豪用撒娇的口气请求道,但回应他的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很久很久以前

天使是那么爱我

那就是一个在冰天雪地里温暖我心的奇迹

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天使

告诉我你要到哪里去

我会在你的爱里慢慢长大

很久很久以前

我的天使让我重生……”

罗佩婕说到这里,她感觉鼻子一阵酸楚,那被掩藏在微笑之下的伤感就要决堤,她用上齿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那些液体流出,于是站起身子径自朝大厅外跑去……

冬日的海风就像一把发涩的刀片狠狠地朝那细嫩的皮肤上割去,罗佩婕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沙滩之上,任泪水流淌。

海水追逐着沙滩,潮起潮落的沙沙声恍若它们细细的私语,罗佩豪一路狂奔跟了过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身体柔弱的姐姐何时成了速度高手。

罗佩豪悄悄地走到了姐姐的身边,而罗佩婕早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她没有发作,仍旧安静地独自流泪。

咸涩的海风和泪水的味道一样,当它们经过喉咙时那种沧桑的感觉一并流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里去了。

“姐姐…我想,单身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不是吗?”罗佩豪将白色的纸巾递给姐姐,他从来没有见到她像今天这样的伤心,之前的那些伪装看来无法承载那样悲痛的分量了。

“你说的没错,单身的确并不可怕。”罗佩婕哽咽着,接过纸巾,她很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弟弟,那些止不住的泪水渐渐地停止涌出,剩下的只是颤抖抽噎的声音。“有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对任何人倾诉。”

“姐姐,我可以替你分忧啊,还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呢?”罗佩豪永远都是姐姐的开心果解忧囊。

“既然你都来了,今天,我就把他们全部都告诉你,或许这样我会好过一点。我对刚才的那首歌有很深的感触。记得那年……我九岁,也是情人节,独自一人去雪山上玩,没想到居然碰上了雪崩。”在罗佩婕打开回忆之门的那刻,一些细小的透明冰晶飘落在她的发迹,但她似乎还未察觉。

“我失足,掉在了雪堆里滚下山去。幸运的是,我并没有被雪卷入,你知道,就是滚成雪球的那个样子。”罗佩婕和罗佩豪同时慧心一笑,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小弟弟不愿意打断姐姐的叙述,只是乖乖地安心静听。

“山下是新建的铁路,当我以为侥幸从雪崩里逃脱的时候,就看见一列火车飞驰而过,当时的我已经冷得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双腿,直愣愣地摔倒在铁轨上。火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我只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听说,被碾的一瞬间,浑身冰凉……”罗佩婕说到这里,身体不由得一阵寒颤。

“可忽然的一瞬间,有股像龙卷风一般的速度袭来,我被卷走……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非常温暖,我被紧紧得抱在他的怀中。那……就是我的天使,是他救了我。那年他十岁,我们相约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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