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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临行托付

太熙元年,晋武帝崩殂。皇太子司马衷继位,是为晋惠帝,大赦,改元“永熙”。

晋惠帝司马衷愚钝无能,然,皇后贾南风工于心计,心狠手辣。因贾后没有子嗣,恐太子司马遹继位后对己不利,于元康九年贾后设计陷害司马遹,太子被废,贬为庶民,软禁于金墉城。

方是时,和郁持节到东宫宣旨。

太子司马遹,在书房中愁眉不展,来回踱步。“走到园中,走走。”。

侍从忙说道:“殿下,此刻外面正下着雨呢!”。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寒冬季节,却雨水如柱,时不时有惊雷在云霄响彻。

司马遹并未理会侍从,推开房门,径直走向东宫后花园。

侍从赶忙在屋中寻伞,顾不得将房门关上就小跑到司马遹身旁,连忙撑起一把伞,打在其头顶,司马遹轻轻推开,“庞石,这把伞你还是替我给贤儿打吧。”

侍从不明所以,“太子乃千金之躯,关系江山社稷,还是让小人为殿下撑伞吧!”。

司马遹再次推开庞石撑过来的伞,苦笑道“庞石,将来我不在了,你要为我保留一丝血脉。”。

“殿下所托,小人定当万死不辞。”庞石单膝跪地,以伞撑地说道。

司马遹单手扶起庞石,庞石说道:“殿下乃是当今陛下的唯一儿子,曾经又深得先武皇帝喜爱。殿下出了何事,竟然如此消极颓废?”。

“此事你会知道的,现在陪我再逛一逛这后花园吧!”

庞石此时手足无措,只好将伞合拢,默默地地跟在司马遹后面。

和郁一行人马,冒着雨浩浩汤汤的往东宫正门赶来。在门口当值的侍卫,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过来,坐下休息的慌忙整理戎装,分开站在门楼两侧。有个侍卫嘀咕道:“自从咱们家主子受皇后娘娘胁迫,本来门庭若市的东宫变成了门可罗雀,朝中大臣已经鲜有人来,怎么…”

侍卫长管宏低声呵斥道:“闭嘴!”

和郁的轿子已经来到东宫门口,管宏跑下台阶,和郁持节走出轿子。管宏一看是尚书令仆射汝南亭侯和郁,连忙作揖“见过汝南亭侯!”。

和郁也轻轻抱节作揖以示回应,管宏看和郁持节,再次行礼,单膝跪地,身后当值侍卫一同行礼道“参见陛下,江山永固,社稷为本,华夏甚幸矣!”。礼毕。

管宏邀和郁来到门楼处避雨,“能让汝南亭侯冒雨至此,应该不是小事吧?”。

和郁打拭着身上的雨说道:“老兄应该听到信了吧?”

管宏答道:“略有耳闻,可是太子生性纯正,虽然有不合礼节之处,但大都有苦衷吧?若非…”

和郁望着雨水打断了管宏的话:“这是最坏的情况了,要变天了!”管宏还想问点什么,欲言又止,和郁道:“这个变数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快带我去寻太子殿下吧!”。

司马遹正在园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抹黄色出现在远处的桥边。原来是太子妃王晋贤前年手植的腊梅。

司马遹看着这寒冬中最后的一抹姿色,看着雨珠砸向幼嫩的花朵,花瓣上的雨珠汇集再次砸向地面。地面上已经有了稀稀的一层,太子弯腰捡起陷在泥泞的一朵,在雨水中冲洗干净,嗅了嗅,道:

“任尔雨打风吹,凋零入泥,色如故,香亦如故。”

“殿下,尚书仆射和郁大人持节求见。”一位仆人来到司马遹身边禀告道。

“让大人在中堂歇息,我稍后就到。”司马遹刚说完,管宏带着和郁就已经赶到了。

管宏一脚踹到了庞石道:“你小子手里的伞干嘛用的!看不到殿下在淋雨吗?”

司马遹连忙呵斥道:“放肆!和大人在这,你怎么还这么无礼!”司马遹扶起满身泥泞的庞石,“不怪他,是我并不想打伞。”

和郁见状,整理发冠衣带,去掉伞具,作揖道:“见过殿下”。

司马遹回礼道:“见过和大人”。

和郁对左右的说道,“快将殿下搀回房中,准备热水,让陛下沐浴更衣!”

“有劳和大人了”对和郁作揖后,又对庞石说:“带和大人到中堂用茶!”

事毕。

太子司马遹来到中堂,和郁站起身作揖道:“殿下,圣上让臣来宣旨,已经蹉跎多时,臣还要回去复命。”。

司马遹道,“来吧,现在就宣旨吧!”

和郁将节符横在头前“节符一出,四方降服。圣上一言,八方俯首!”

“儿臣参见父皇,江山永固,社稷为本,华夏甚幸矣!”

府中人员皆一道做参拜并:

“臣等参见陛下,江山永固,社稷为本,华夏甚幸矣!”

和郁道:“请圣旨!”

众人皆顿首于地。

当和郁开始宣读圣旨时,众人都半身正立。

“皇天当道,四海皆服。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太子司马遹,初聪慧,再顽劣,终意欲谋反,朕之责也!谋反之罪应处于极刑,先有皇室宗亲不繁,后又皇后上书以劝,故将太子司马遹贬为庶民,迁至金墉城!

诏书毕,诸君请起。”

众人谢恩后,面面相觑,沉默无语。司马遹走到和郁身旁问道:“和大人,我们这东宫家眷又将怎么处置呢?”

“皇恩浩荡,奴仆杂役一概遣返家中,殿下的妻儿则需要随殿下一同前往。”

“和大人可否,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东西。”

“殿下轻便,路途颠簸,杂物不要太多。”

司马遹作揖而去,来到书房。“快,庞石为我准备笔墨。”

庞石此时两眼通红,神情好不颓废,“殿下即将远离,小人却不能陪同…”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给写一封信晋贤,你和管宏一定要协助她明白吗?无论她做了什么,一定要帮她!”说完,司马遹双膝跪地,庞石此刻泪流满面,主仆二人都跪在了地上。

“殿下放心,我庞某一定竭力协助太子妃!”

司马遹在书房中,稍事思索开始挥毫泼墨…

片刻,司马遹将写好的书信交给庞石保管,径直走出书房,突然之间一声惊雷在天空响起。在和郁等人的陪同下,步行向承华门走去。途中,有人来报,在承华门等待的牢车被雷劈中,马匹死亡,牢车被毁。

和郁等人大惊!只好临时征用来城里卖柴老农的粗牛车。

司马遹将身上的一块玉佩,交给老农:“老人家,您这两车和车上的柴火,我们买了,您看这块玉佩够吗?”

老农在手中摆弄着这块玉佩:“公子见笑了,老朽一个庄稼人,又怎么认得这么名贵的东西呢?看公子相貌不凡,定不会坑害我这把老骨头!”

和郁在旁边说道:“公子的这块玉佩,可以让您三辈子无忧吃喝了!”

老农一听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如此贵重之物,粗鄙之人不配拥有!”

“东西怎么能和人相比呢?人虽有三六九等,但习性相同,为人善者善人聚之,为人恶者善人远之。能在此地碰见老伯,实乃缘分,也是我的造化罢了。老人家,您就收下吧!”

“公子随衣着华丽,却能如此平易近人,实乃家族之幸,祖宗之福啊!”

司马遹,哈哈哈一笑,抱拳作揖,正想踏上车去,转头将侍卫手中的伞递给老农,“老伯,下雨天注意身体!”

老农接过伞,看着司马遹乘着牛车远去,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众人跪倒在地,哭天抢地,痛苦万分,便问刚刚远去的公子是谁…

当晚,庞石、管宏二人便策马来到太尉府上,将书信呈给废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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