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觉得已经完了,长久以来的谋划就要这么破灭了。
文远侯问他:“你觉得,那个士卒会把情况都说给莫掌教吗?”
徐宏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您觉得呢。”
文远侯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看来,只有去问问他本人才能知道了。”
徐宏不解,“这怎么问?”
文远侯淡淡地说:“就那么问。”
徐宏还是不明白,但是他看着文远侯平静的神情,既然文远侯大人如此镇定自若,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文远侯顿了顿说道:“一般来说,世界上只有三种人,第一种人,和你毫无干系,那种人你根本不需要去关心,更不用去理会,第二种人,就是你的敌人,这种人不能够存在太多,一旦出现,一定要尽快斩草除根,”
说到这里文远侯看向了徐宏,问道:“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是你的敌人,但是你又解决不了他,应该怎么办?”
“用我全部的能力,所有的力量去干掉他。”徐宏皱了皱眉头很坚定地说,话里话外充满了斗志。他已经在考虑去怎么和莫掌教去说这件事了,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
文远侯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想办法,把他转化成第三种人-朋友。这种人越多越好,尤其是那种你解决不了的人。”
“朋友?”徐宏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一样低声喃喃自语。
当天中午,莫掌教刚走不大一会儿,一封文远侯的信就由侯府的下人送到了任良的面前。
信是文远侯亲自写的,字里行间透着股诚恳的味道。大致的意思就是文远侯对于任良先后救了他的女儿的行为表示非常的感激,但是由于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产生了一些误会。他现在为之前双方产生的误会表示诚挚的道歉,谢谢误会之中有很多原因,但是不方便在信里面说,希望能够当面说清,晚上会有一辆马车去接他到侯府,文远侯到时候对任良当面道歉。
任良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始终是下不了决心到底去不去,要是不去的话,他心里确实对他们一直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原因想了解个清楚,
但是他也怕刚走进侯府就出来几十把飞剑将自己砍成肉糜,或者干脆就是刚做进马车里就直接被大型法术给轰杀至渣,
所以任良跑去问王坤:“你说我要是去侯府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王坤头都没回,在那里鼓捣尸体,“危险,他会逼你娶她女儿,来搭把手,把放在那边锯子给我。”
“哈,要是那样我直接把你介绍给他。”任良把锯子给他。但是这确实是个机会,了解事情真相的机会,到底是什么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自己报告的事情究竟如何了?刘亦彤现在怎么样了?
“去介绍我?”王坤低头锯尸体的腿部,发出克吱克吱的响声。
“是呗。”任良把信晃悠晃悠的哗啦哗啦直响,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想法。
“嗯,还是去吧。”任良下定了决心,他最讨厌有什么事情一直挂在那里压在心头却毫无所知的感觉,不弄明白他不安心,他始终惦记着那些死在西边大山的战友,这个事情,任良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接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人很奇怪,身上穿着一件很旧很脏的灰色道袍,和华丽的马车一点都不匹配,甚至马车夫的穿着都要比他光鲜亮丽。
侯府的下人们素质很高,即便是看见文远侯满面笑容地亲自迎接这位客人,也没有丝毫的惊奇表露出来,看了一眼就埋头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只是他们记得就算是武昌侯,文远侯的准亲家公来了,也没有收到文远侯如此礼遇。
“我之前把来这里的事情告诉过了莫掌教。”刚和文远侯走进大厅,任良就说道。
文远侯笑了笑,招招手,一个下人就捧着任良的刀走了进来,文远侯接过刀,走过去递给了任良,接着命令所有人都离开客厅,客厅中就只剩下任良和文远侯两个人。
文远侯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敌意,也没有丝毫的胆怯,他并不是在威胁文远侯,或者恐吓他“你最好别动我,我有后手”,而是在表明,自己是有备而来。
面对文远侯这样热情的款待却仍然能如此摆明了车马炮一样说话,文远侯知道,这是个虽然有心机但是却不喜欢甚至厌恶耍手段的人。
文远侯是非常喜欢这种人的,虽然在十几年的政治生涯中证明了他的心机手段少有人及,但是文远侯还是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人,即便是作为他的敌人,也是个痛快的对手。
现在文远侯已经大概对这个年轻人的性格有些了解了,他穿着一身破解的衣服就来了金碧辉煌的侯府,虽然不谙礼数甚至显得有些笨拙,但是他的神情却不卑不亢,说明他是有相当的自我意识,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权势之类的东西。
这是一种极其少见的人,最是能够收买人心的金钱,权利,地位,名望,这种人似乎都完全免疫,一般的权谋者对于这种硬骨头一般只有一个办法,杀,杀了制造麻烦的人,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
但是文远侯却非常喜欢这种人,因为文远侯知道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只要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明白你是对的,你是正确的,他就会不自觉地站到你这一方,而且这要比任何其他东西去收买都要更加的可靠。
只是一般心胸狭隘的人,习惯了去收买别人,让他以为其他人也跟他是一路货色,将心比心之下,就以为天下人都是得了好处才能够为他所用。
所以跟任良说话,文远侯连那些没有用的客套话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