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对着张婶乐呵呵的,给她介绍薛怀秋和余笑,又说明来意。那张婶一听余笑的事,赶紧走过来抓着她的手,道“余笑姑娘你就安心住下,往后把咱们槐源村当自己家就成。”
余笑觉得有些惭愧,自己不得已编了故事骗人,发大水是假,举目无亲却也是真。张叔张婶真诚待她,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她笑着谢过张婶。
张叔一拍脑门,说:“瞧咱,光站着说话了,可别忘了正事。怀秋兄弟,石磨就在这,你们随意用。”
又说还要到村头陈家去一趟,便先走了。
张婶则拎了桶水来,要将那石磨冲洗一下,余笑赶紧接过来,说:“张婶,我自己来就是,您有事去忙吧,等好了我告诉您一声。”
“那成,我就在屋后头,有事朝里喊我就行。”又给她拿了干净的布和木勺。
冲洗干净石磨,擦干水,余笑试着把米舀到石磨上头的洞里面,然后推着木头杆子走。
第一下没推动,她看这石磨也不大,竟然这么重。
薛怀秋示意他来,余笑顾着他受伤,没放手,反正那杆子长,便两人一同推着走。
磨了会儿有细细的浆出来了,余笑添一勺,和薛怀秋一同推几圈,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出汗了。
这时张婶从屋侧出来,抬眼就看到那一男一女挨着一起推磨的场景。她爽朗一笑,忙朝着他们道:“嗨,婶就差一嘴话,你俩就自己拉上了。”
她指了指身后,说:“快停下,婶家有驴。”
可不是!张婶身后一头黑驴正悠悠地看着他们,似乎是不满平常工作的地方被人占了,还叫了几声。
余笑尴尬地朝着张婶呵呵笑。
那驴显然是专业的,套上后就规律的顺时针旋转,看起来一点都不吃力,余笑只需添米就成。
等磨好了,将用完的石磨冲洗干净,还问张婶借了块大的棉纱布,才告辞回去。
回到家用纱布将米浆吊着滴水,等水滴完了再将粉摊开晾干,就是米粉了。
余笑抽空又列了张清单,也不跟薛怀秋客气,道:“你何时去县里,再买些东西带回来吧。”另外又拿出一张纸,把想要的篾刀、平底锅、锯子等铁制的东西跟他解释一番了,让他问问看县里的铁匠铺能不能打。
薛怀秋听完瞅她一眼,不多说直接转身出了院门。
他动作很快,回来的时候,余笑也刚好抱着河边找来的一些雷竹笋回来。
薛怀秋下马,将墨云驮着两边满满当当的东西拿下来,拍拍它的背,道:“去吧。”墨云就甩了甩头迈开步子走远了。
这边余笑把所有笋剥壳煮熟,捞出来切成碎丁,猪肉也同样切成丁,再切一把酸菜和一把葱花。
起锅将肥肉丁先煸出油,微焦之后加入瘦肉丁,翻炒变色后加入笋丁和酸菜,加调料调味。盛出放凉后把葱花加进去拌匀,一大罐的清明粿陷就出来了。
做完这个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幸好薛怀秋还买了只烧鸡,她只要再简单炒个青菜,蒸点饭就行了。
午饭吃的晚,晚饭便也省了。
余笑得空便在纸上画厕所草图,总算大致有了个雏形,跟薛怀秋一讲他便懂了,点头说可行。
隔天余笑兴致勃**了个大早,她伸了个懒腰,看看已经在跑动的小鸡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美好的。
纱布里面的米粉吊干了,余笑用竹棒将它们擀散铺平,晾干后将之前捣烂的艾草泥用开水一起揉成绿色的面团,试了试软硬,便开始包清明粿。
她速度很快,将面剂用手做成碗状,舀一大勺馅,四边捏合之后中间留出一条突出的边,用拇指和食指轻巧地扭成均匀的麻花形状的冠。
一个个清明粿底部平平,面上圆鼓鼓的,中间一溜漂亮的冠花,十分的饱满可爱。
薛怀秋在一旁好奇地看了看,却是无从下手。余笑朝他笑道:“我一个人做也很快好了,你要么抽空剖些竹片,我们没有蒸笼,就简单用竹片排着代替也是一样。”
薛怀秋便用今天新买的柴刀在院子里剖竹子。
只不过等余笑包完清明粿,他竟然像模像样地做了两个蒸笼出来,比外头做的稍微粗糙点,但也绝对够用了。
将蒸笼洗干净,底部铺上挖笋时找到的宽竹叶,分三次才将所有的清明粿都蒸熟了。余笑拿过一个吹了吹,一口下去满嘴鲜香,软糯的粿皮包着鲜美的笋肉,是记忆中的味道。
她吃着,招呼薛怀秋也尝尝,得到他惊喜的眼神后,用油纸包了十个,带上纱布去了张叔家。
到时正好赶上他们吃晚饭。张婶见到他们来,热情地起身拿了两幅碗筷,就拖着余笑入座,说:“快来一起吃点,粗茶淡饭的别嫌弃。”
余笑推脱不得,将手中的油纸打开,露出还热乎的清明粿,笑道:“张婶,这是我昨日磨粉做的清明粿,刚蒸出炉的,你们尝尝看。”
“哎呀余笑姑娘你怎的这般客气!”张婶结果油纸包,打开后倒是好奇地很,问:“姑娘,这粿子婶子竟没见过,怎的绿油油的?”
余笑微微一笑,道:“这清明粿是用艾草和面做的,别看绿绿的,吃起来有股特别的香味呢,里头的馅料是鲜笋和鲜肉,大家都尝尝看?”
张婶听完拿起一个,剩下的分给桌上诸人。一口吃完她瞪大了双眼,赞道:“好吃!”
张叔和他儿子尝了,也纷纷点头道好吃。他们边上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应该是张叔儿媳妇和孙子。那小孩双手抓着一个,吃的嘴里鼓鼓的,边嚼边点头,一双眼睛偷偷地瞄着余笑。
大家吃完都是夸赞有加,搞得余笑都有些羞赧。张婶道:“我倒是不知道这艾草还能拿来做粿子,余笑姑娘你这手艺是打哪学的呀,怎的这么厉害?”
余笑见大家喜欢,也是心满意足,回答道:“张婶您家这做菜的手艺也是好得很,那个清明粿你们喜欢,我可以教你们做。”
“那敢情好啊!”
一包清明粿换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回家路上,余笑问薛怀秋此地清明节的习俗,却听他反问:“方才听你说就想问,清明节为何节,我不曾听过。”
“啊?”……
“清明节你不知道?”余笑震惊当场,然后想到什么,问他:“那个,现如今是哪朝哪代,哪年啊?”
“如今是庆和二十三年。”他答了一半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余笑迷茫的神情,陷入沉思。
之后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也没多问。
余笑将清明粿都用油纸包好,晚上进到灵玉内带进去放了,又看了看地里,那些嫩芽又长了不少。
哈利和富贵乖乖坐着,吃她偷藏的烧鸡肉和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