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吟也没恼，她对着自己的认知很明确，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她只是觉得无语。
“顾公子？”她想到了刚才江清月对那人的称呼，“他是哪家的顾公子？”
江清月侧目看着她：“他是顾平。”
王书吟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老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呃……顾平？他就是顾平？他就是那个我差点儿嫁了的人？”
虽然这个真相对于王书吟来说有点儿残忍，但是江清月还是点了点头：“是。不过你也是幸运，起码没有真的嫁给他。”
王书吟现在无法形容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
片刻，她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是……我真是……”
她从小到大，都算的上是伶牙俐齿，从来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昨天晚上我回府之后，被我爹娘好好责骂了一通。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被这么骂过，本来我还挺委屈的，现在我倒是觉得，什么都值得了。”王书吟感慨一句，“真的，还好我没有嫁给他，否则我都无法想象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江清月想着这古代的婚配，有的时候是挺恐怖的。
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连面都没见过，都不知道彼此是什么样子，成婚和赌没什么两样。
明显，王书吟和顾平，这是一场惨烈的赌。
还好没发展成一段孽缘。
“本来我以为按照你说的，我和人私奔了，武威王府的人便不会要我了。但是我昨天才知道，武威王府派人去问过很多次，爹娘都推脱说是说我病重，无法成婚，一直没和人说我私奔了。”王书吟凑近江清月，小声道，“你知道么，我爹娘还打算隐瞒我和人私奔的事情，让我依然和这顾平成婚！”
听这意思，是王家人为了脸面，将王书吟私奔的事情压了下来。
“我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想着破罐子破摔了，但是今天见到这顾平是这副德行，我是连摔都不想摔了。”王书吟叹了口气，“我准备一会儿回去，找跟绳子吊死自己。”
“大可不必。”看着王书吟这唉声叹气的样子，江清月安慰道，“你回去之后就把今天的事情和你爹娘说，他们不会让你再嫁的。”
王书吟一脸绝望地看着江清月：“真的假的，我现在谁都不相信了。”
“真的，你爹娘会心疼你的。而且你们琅琊王氏出的是文人，骨子里的清高是在的。这顾平今天说的话，算得上是折辱了，你爹娘不会任由你受这样的委屈的。”
王书吟怏怏点了点头：“我真是怀疑我爹娘是不是被人下蛊了，非得让我嫁给这个顾平。现在我算是知道这顾平他娘虞夫人为什么咬着我不放了，就她儿子这德行，能娶上什么好姑娘啊？”
“还嫌我胖？”王书吟的嘴几乎就要撇到耳朵根，“我还没嫌弃他丑呢！”
吐槽了一会儿，王书吟觉得也够了，这才叉腰呼出口气：“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平白扰了人兴致。今天下了雪，我听说未名湖的景致可好看了，我们去看看吧！”
江清月点头：“好啊 。”
街上人来人往，许多都是去未名湖赏雪景的。
未名湖畔停了许多马车，上边不时有各户的公子小姐下来，衣裳或素净或艳丽，自成一道道风景。
冬日，未名湖已经结了冰，但是只是薄薄的一层，湛湛的蓝色，像是一块儿晶莹剔透的水晶，十分漂亮。
上边还有一层落雪，更是增添了些许的风致，最惹人注意的，是那冰面上，有一女子在跳舞。
如同纷飞的燕，动作优美，好看至极。
王书吟忍不住啧啧嘴：“这冰面这么薄薄的一层，她是怎么做到在上边跳舞的啊？”
江清月眯眼看着，轻声回答：“舞艺高绝者都可以控制自己的身形。我之前便见书上说有女子跳舞出神入化，甚至可以做掌上舞。”
“掌上舞？”王书吟忍不住掩唇惊呼，“真的这么厉害吗？”
“是啊。”
王书吟眨眨眼，一脸的心驰神往：“真是想开开眼界啊。”
未名湖畔，雪景迷人，佳人起舞，自然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岸上时不时传来惊呼叫好声，那湖面上的女子舞毕，从冰面上轻飘飘地滑到岸边，步履轻盈地上了停在一边的马车。
她脸上戴着轻纱，所以并未让人看清楚她的容貌。
然后那辆马车，便直接驶离了未名湖。
“真是绝妙的一舞啊。”旁边又传来幽幽一声感慨，“真是让妹妹好生羡慕。”
江清月转身，见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的江莹。
她依旧身量纤纤，怀孕好像只胖了一个肚子。
“你羡慕什么？”江清月问。
“羡慕能和她一样跳舞啊。”江莹眸光幽远地看着湖面，然后微微一笑，“不像我现在，连走路都难。”
江清月垂眸看着她的肚子：“快生了吧？”
“就下个月了。”江莹抚了抚肚子，柔美的脸上带着即将为人母的慈爱神色，“今天本不该出来的，但是初雪已落，是个好兆头，便去了城外的寺庙求了个签，祈求平安生产。”
“卢大公子现在对你挺好的吧？”江清月问。
虽然前段时间不在京城，但是从赵祥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知道，现在英国公府最受重视的是谁。
而且看江莹这一身气度打扮，华贵十分，衣服都是昂贵无比的江南暖缎，可见卢玉景的确对她好。
江莹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夫君对我极好，多谢姐姐关心。倒是姐姐前阵子去了西北，妹妹很是关心姐姐和爹爹。现在看姐姐和爹爹都平安归来，妹妹也可安心生产了。”
江清月扯扯唇：“劳你费心了。”
江莹一手撑着腰，艰难地站着，却挥手退了身边的婢女，更加朝着江清月走近两步：“妹妹有一事迷惑，还请姐姐明白告知。”
江清月后退两步，和江莹拉开了距离。
看着江清月这么一副谨慎的样子，江莹没忍住笑了起来：“姐姐怕什么？怕妹妹以腹中的孩子害姐姐吗？姐姐放心，那些糊涂事，妹妹做几次就够了。”
“你想问什么？”
“妹妹耳朵里，刮过了几阵风。”江莹直勾勾地看着江清月，“说是齐王殿下出事了。”
“哦？”江清月恍若不知，“还有这事？”
“是啊。”江莹又压低了声音，“今天宫中有人来了英国公府，好像是淑妃派来的。妹妹就是想提醒姐姐一句，小心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