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的天气很给面子，第二日是个晴天。
“真是好啊。”景渊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啧啧感叹，“要是下雨的话我们还要耽搁几日才能上路，可见老天还是向着我们的。”
吃早餐的时候，江清枫买了一包馅饼过来。
薄薄的馅饼，味道很是不错，和客栈里的小馄饨一起吃，虽然简单，但是足够美味。
“可以啊清枫兄弟。”景渊将第三个馅饼吞下之后，拍了拍江清枫的背，“想不到你对吃的也这么有研究。”
“五年前，我在这里呆着的时候，就爱吃这个。”江清枫对江清月说，“那阵子我什么都吃不下去，五姐偶然一次买了这个，我吃了大半个，从那之后她们就天天给我买。刚才我去，还是之前的那个老伯。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个味道。”
江清月端着碗喝汤，放下碗的时候，看见了门口进来的一个人。
她眉梢一扬，然后拍了拍江清枫的胳膊：“喂，来找你的。”
江清枫一转头，看见了门口那个黑黑瘦瘦的姑娘。
正是昨天晚上他们见到的小九姑娘。
小九也看见了江清枫，咧嘴一笑，跑了过来。
“木头哥。”她朗声打招呼，“我已经和我爹娘说过了，我要和你一起去末荒山。”
“不行。”江清枫直接拒绝。
“我爹娘都已经同意了！”小九又道，“木头哥，你就带我去吧！”
“我们是去找人的，又不是去玩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江清枫还是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不行，你回去。”
小九嘟着脸，撅着嘴巴，小声道：“我可以给你们牵骆驼啊。我从小就学了这个，你们这群人里边有人会吗？”
江清月和顾辞对视了一眼。
他们平时都是骑马的，还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骆驼这种生物。
景渊和景深也跟着摇了摇头。
江清枫也顿了一瞬，出现了片刻的动摇，然后又道：“我们自己想办法，不用你。”
小九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木头哥竟然还拒绝她！
“到时候要是有了危险，你能照顾好你自己？我们谁来保护你？你确定你不是累赘？”一连说出几个问句，江清枫从座位上站起来，抓住小九的后衣领，直接将她拎了出去。
江清枫长得高，小九又比较娇小，除了挣扎，并没有反抗的余地。
“郡主。”景渊凑近江清月，一副八卦无比的语气。“这小姑娘不一般啊，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弟弟和人说这么多话的。”
江清月表示同意，江清枫平时是挺言简意赅的。
“想不到你弟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小情人？”景渊又啧啧嘴，“真是不走寻常路，我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景深看了景渊一眼，嫌弃无比：“兴许人家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怎么什么关系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呢？”
再纯洁的关系，让这人说出来，都多了那么一丝丝龌龊的意思。
“这种情趣，你哪里懂。”景渊毫不留情地对着景深反唇相讥，“赶紧去擦你的剑吧你。”
景渊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会四下去玩，也会找姑娘一起谈论风花雪月。但是景深就不一样了，一没事做就坐下来擦他的剑，擦他的刀等等各种兵器，擦得锃光瓦亮的。
两人都理解不了彼此，景深觉得景渊浪，景渊觉得景深闷。
“刚才那小姑娘黑是黑了点儿，五官还是不错的。”景渊捏着下巴，下了定论，“要是能养白的话，会是个美人胚子。”
景深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江清枫回来了。
他一脸严肃，可见心情不佳。而跟在他后边的小九喜笑颜开，开心极了。
江清月预感到了他们的谈判结果。
“带上她吧。”江清枫说，“我照顾她，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
小九凑过头来，笑嘻嘻地说：“放心吧木头哥，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江清枫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小九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收拾好之后，几人去了后院，准备上路。
前边不远处就是荒漠了，所以顾辞的人一大早就买了骆驼过来。
他们说是要进荒漠，那些人说可以提供牵骆驼服务，但是一听他们是要去末荒山，全都摇头表示不去了。
骆驼比马大上不少，一大群站在那里，很是壮观。
小九找到了绳子，将这十二只骆驼栓成了一排。
“骆驼是要拴到一起的，到时候我只要牵着最前边的那头就行了。”小九手上一边麻利得干活一边解释，“你们坐上去的时候，会很颠，比你们骑马的时候要颠多了，但是你们会慢慢习惯的。而且一定不能大叫，知道吧？会吓到骆驼的，这个是大忌，千万要记住了。”
旁边一群人一边看着小九的动作，一边听着她的吩咐，连连点头。
“木头哥，你一会儿坐第一只，怎么样？”小九笑嘻嘻地问着江清枫，“那我就能和你说话了。”
江清枫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好”字。
骆驼的行走速度比马要慢多了，虽然说是凉城不远处就是荒漠了，他们还是走了一日，傍晚才到达荒漠边缘。
那里有两间小小的土屋，前边还摆着一张破败的桌子。
“这是给来往的商户提供食物和水的。”小九解释，“一些从西边过来的商户也会横穿一段沙漠，出来之后都想歇一歇喝上一杯茶，第一家就是这里。但是他们的东西都好贵啊，就那一碗茶，我爹娘把钱全都拿出来也买不起。”
“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江清月对着顾辞道，“明日一早再进去。”
顾辞点头：“好。”
晚上稍微有点儿冷了，几人去驮行礼的几只骆驼那里拿出了棉衣和毯子。
小九出来的时候也拿了个包袱，但是从那包袱的大小来看，里边没什么东西。
江清月拿出一条比较厚的毯子递给小九。
“谢谢姐姐。”小九笑眯眯地说，“听我爹娘说你是木头哥的亲姐姐？”
江清月点头：“是啊。”
小九不再说话了。
晚上，一行人差不多都睡了的时候，小九偷偷凑到了江清月身边，小声问道：“姐姐，你睡了吗？”
江清月立刻睁开了眼：“还没有。”
“那我问你个问题。”小九再次压低了声音，“你可以接受我做你的弟媳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