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卫之函得意洋洋地说，“翠翠就是这么能干。”
“别废话。”燕贺盯着卫之函，“赶紧说，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别着急嘛，我又不是不说。”卫之函小声嘟囔着，“其实吧，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机缘巧合，翠翠才发现的。”
卫之函将翠翠给他的信中，写的杨宇落入湖中那晚英国公府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才又道：“翠翠说这只是个猜测，卢玉箫这几天每天都在她房中休息，她也没办法去那湖下看看。她倒是派自己那丫鬟去了，丫鬟说那湖甚大，而且水下光线昏暗，并不能看到有什么不对。”
“那现在呢？”燕贺追问。
“现在翠翠说让我们想想办法，看看我们能不能找机会弄些人过去，在那湖下找一找。翠翠说她的猜测应当没有问题，那个湖绝对不对劲儿。”
“听你这么一讲，翠翠的猜测的确是有道理的。”江清月斟酌着道，“要是说隐蔽的话，的确没有比那个湖更加隐蔽的地方了。怪不得之前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出英国公府里有什么不对，原来是在那里。”
“那我们要派人去吗？”卫之函问。
“过几日。”顾辞道，“大婚要紧。”
燕贺和卫之函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语之态。
果然，现在在顾辞面前，没有什么比大婚更重要的了。
很快，便到了大婚的前一日，整个郡主府内，张灯结彩。
从选定郡马之后，赵祥就在准备了。一点一点地装扮上去，具体也看不出什么和平日里的不一样来。现在全都布置好了，果然，大婚的氛围就来了。
江郴和阮氏都来了郡主府，尤其是阮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整个人神经兮兮的。
笑是因为江清月能嫁给心仪之人，有了个好归宿。哭是因为想到了江清月的上一段姻缘，不免感慨，感慨之余又有担忧，害怕江清月重蹈覆辙。
江清月觉得阮氏是忧思过甚，笑着安慰道：“倒霉一次也就罢了，我还能倒霉两次吗？而且顾辞和燕礼不一样，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先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说齐王殿下是你的良人，你一定会安稳幸福一辈子，结果还不是看走眼了？”
江清月吐了吐舌头，燕礼是以前那个江清月看上的，又不是她。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她和顾辞之间的感情。
“娘，您不也早就觉得顾世子很好吗？您早就和我说过顾世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怎么现在倒是怀疑起他了呢？”
“娘就是担心，生怕你有一点儿不好。”阮氏捏着江清月的手，在手心轻抚着，“顾世子哪怕有千般万般好，我也怕我的女儿有一点点的不顺，这天下当娘的，有哪个是不心疼女儿的？”
这话，被恰巧从外边进来的顾辞听到了。
有种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了个正着的感觉，阮氏登时有些心虚了。
顾辞并不介意阮氏的话，而是郑重其事地道：“娘，您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江清月捏了一把顾辞的胳膊：“谁是你娘？”
“这不是么？”顾辞指了指阮氏。
“现在还不是，起码要等明天拜过堂之后才是。”江清月正儿八经的强调。
阮氏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不差这一时。”
“是啊，反正迟早都是要改口的，你这么较真做什么？”顾辞恍若不解地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顿时不说话了。
她不是较真，她是……
有点儿不好意思。
听到顾辞口中吐出那个“娘”字，她有种羞耻感。
也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可能因为以前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早知如此，以前就该接点儿角色丰富的任务，比如假扮新娘子之类的，还能历练历练。
顾辞微微弯腰，看着江清月通红的脸，不禁笑了：“你害羞了？”
“滚。”江清月拍开顾辞正在捏自己脸的爪子，“是这个时节太热了。”
阮氏见女儿不好意思，又见两人浓情蜜意，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出去了。
整个郡主府内吵吵嚷嚷，宾客甚多。
亲朋好友全都过来了，江清月白天都在接受人们的往来恭贺，脸几乎都要笑僵了。
一直到晚上，才安静下来。
想到第二天就很紧张，江清月也没什么胃口，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早早上了床休息了。
顾辞靠在床头，看着她。
“你很紧张吗？”顾辞问，“你已经吞了七八次口水了。”
江清月舔了一下嘴唇，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按照习惯，顾辞该回武威王府，然后明天吉时带着迎亲的队伍过来。
“怕你紧张啊，所以陪着你。”顾辞道，“这天下女子中，有丈夫陪着待嫁的估计就你一个了，你该珍惜才是。”
江清月想着也是。
她抬手，覆在了顾辞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蓬勃有力，频率很快。
江清月瞬间就笑了：“看你表面上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原来心跳也这么快，顾世子，你也很紧张啊。”
“我从未否认过我的紧张。”顾辞认真道，“其实不是紧张，我更多的是激动和欢喜。”
欢喜的是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终于要和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这个媳妇，他娶得着实有些不容易。
这么一来，江清月忽然有了种平衡的感觉，紧张之感也开始慢慢消弭了。她和顾辞聊天说话，说他们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很多细节，江清月自己都忘记了，被他提起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直到天蒙蒙亮，顾辞才穿鞋下榻。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说了一夜的话。
而且一夜未眠，倒也不觉得困倦，反而精神抖擞。
江清月坐直身子，看着顾辞整理衣物的背影：“你要回武威王府了吗？”
“自然。”顾辞道，“难不成我要和你一起从郡主府嫁出去？”
江清月默了一瞬，倒也……不是不可以。
“该走的流程都是要走的，而且一个环节都不能少。”顾辞又道，“这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婚，本世子珍而重之。”
江清月是懂顾辞的，这人的仪式感很重。
从之前谈论的“洞房花烛”话题就能看出来。
将玉佩挂好之后，顾辞走过来，揉了揉江清月的脑袋：“我先回去，你借着这个时候睡一会儿，今天流程有点儿多，会很累。”
“好。”江清月点头。
“乖。”顾辞笑了起来，手移到她耳畔，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我一会儿就来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