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地上那个人有起来的意思,百里渊已经不愿意再浪费自己的时间陪她做那一场戏。
“凌洳仙,好好看清楚了,这里是太子府,不是在凤栖宫。”
见到凌洳仙声音已经微弱了下去,百里渊甚至觉得她是死心了,不拦着自己了。
“你那一套装病演戏的模样在本宫面前用不通,别忘了这一条贼船,我们二人可是你同踩着。”
“别装了,你这一套鬼把戏在本宫面前没有丝毫用处,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替我洗清流言。”
百里渊冷漠的抛下了这一句话后就准备离开,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到了一小片殷红。
他震住了,正要转过去的身子,一时之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打的他整个人都傻了。
好半天,他像是要让自己安心下来一般,开口,
“凌洳仙,起来吧,别装了!”
凌洳仙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腹,眼睛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了,只有嘴巴好像濒死的鱼一般张大嘴疯狂呼吸空气,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自己身体的疼痛一般。
疼。
凌洳仙此刻的脑海中重复回荡着这一个字,充斥着她的所有感知。
就好像是自己的身子被捣碎,绵密的疼痛不断地从小腹那处为中心向外扩散,痛得她几乎意识涣散。
只能够朦朦胧胧的感觉到,自己面前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救…我……”
凌洳仙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发出了单调的两个音,随后便头一歪昏死过去。
百里渊站在她面前,有些痴呆的看着她小腹那一处殷红的血迹,鲜艳的刺痛了他的眼。
“这一次倒是做足了十乘十的准备了?”
百里渊强撑着蹲了下来,但是他小心地伸出手,摸到那一摊粘稠的液体时,那一只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凌洳仙!”
终于反应过来的他怒吼了一句,可是躺在地上的女人像是没有了生命一般安安静静的躺着。
如果不是他明眼看到凌洳仙胸口地方还有着轻微的起伏,恐怕他会觉得凌洳仙已经死了。
难道这一次他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
百里渊张大着嘴,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一个事实。
“来人!”
大概是两个时辰之后,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儿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床上的帷幔,愣了半晌之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掌包裹起来。
凌洳仙顺势看过去,却看见自己的夫君满脸愧疚和悔恨的看着自己。
痛感猛地从小腹传来,凌洳仙疼得几乎抽搐,他连忙抽回了手,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被子。
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疼?
“本宫要告诉你一件事。”
百里渊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最终放下去摸在了凌洳仙的头上。
“你腹中原本有一个孩子,方才摔倒……”
“小产了。”
百里渊顿了顿,别开了眼。
“我的孩子……”
凌洳仙意识尚且还算清醒,即便小腹的疼痛钻心,她也就是伸出手慢慢的抚上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曾经里面有一条生命。
她紧紧闭上眼。
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怀上了一个孩子,可以用来做免死金牌的时候,竟然因为这么一个意外,没了。
她死死咬着牙,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声音。
后院里头清理血迹的吓人,看到那一滩已经发暗的血污时,都有些唏嘘。
但是,有一个侍女却在清理完之后,悄悄地离开了太子府。
“所以说,凌洳仙的孩子没了?”
看着面前单膝下跪的女人,凌素鸢重复了一句。
侍女点点头,那张脸分明是太子府里面刚刚擦洗地板的那一个侍女,
“奴婢还去了后厨端了安神汤过去,在房间门外的时候,还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说话声。”
在之后便是一个大夫从房间里边出来,侍女便到自己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大夫也没有戒心,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的出来。
“你可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是……太子推的。”
凌素鸢愣了愣,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看到侍女坚定地点点头,她才反应过来。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百里渊还真是狠得下心来,竟然这么不管不顾凌洳仙的身体。
即便是说不知道她怀了孩子,也不应当伸手去对一个女人动手动脚。
她摇摇头,“你继续回去帮我好生盯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向我禀报。”
见到侍女离开,凌素鸢才收拾了心情去了书房。
推门进去就见白亦轩在忙着批阅奏折,不由得有些心疼,她上前轻轻的揉捏着白亦轩的脖子,慢慢地把自己刚才的来的消息同他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得了这么个孩子。”
白亦轩沉吟半晌,虽然说这段那未出世的孩子不公,但是也算是一件幸事,毕竟在这个时候若是被查出来了,恐怕百里渊会就此动什么手脚。
只不过,百里渊动手将自己孩子给弄没了的这件事,或许他们可以放出去。
再联想到今日早上传遍整个京城的太子杀人一事,恐怕百里渊这些日子会无暇顾及到皇位争抢,她也能省省心好生安顿一下皇上。
“我们正巧可以借着这个时机,将这件事也传唱开来。”
凌素鸢眸中含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他被人唱青楼,那么明日便是可以让他们传百里渊心狠手辣。”
她眸色黯了黯,之前自己出门被人当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心里边不是没有怨气,尤其是在知道这件事,是百里渊一手促成之后。
她不是什么观世音菩萨,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可是百里渊既然做了这件事,那么相应的也要付出一点代价才是。
“近些日子也来风波不断,这两日太子殿下生活属实是有些糜烂不堪,如果殿下不稍加克制,微臣一定会在史书上给您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言官严厉地瞪着有些萎靡的百里渊,痛心疾首地谏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