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什么御状,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御前状也是你们去告的吗?”
王县令没好气地把脸上的鸡蛋壳给甩了下来,用手抹了抹上边的鸡蛋液,闻了闻之后,皱着眉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两下擦拭干净。
随后,就好像是看着一群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嚷嚷道,“行啦,今儿个若是没有什么要事要同我说的话,便都散了吧。”
他说着,都要回头准备进屋,哪里知道底下的人根本就不同意这么善罢甘休,其中一个妇女尖声道,“王县令,为官因为父母官,你看看你现在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嘴一张就开始哭嚎起来,“可怜我的孩儿,竟然在这几日出生,真是生不逢时,遇上的都是什么狗官,连一处住处都不安排给我们娘俩……”
她都好着,原本那怀中的婴儿正在安睡,大抵是她掐了一把之后,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声音之凄烈让人心有戚戚然。
不说旁的,单单是凌素鸢,她眼下就最是听不得小孩子哭泣,见到这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最终是无奈的从自己的袖子里边掏出了二两银子,走上前去,塞到了她的手中。
“姐姐去找一个大夫,好生瞧瞧吧,孩子看起来倒是先天有些不足。若是再不好好医治的话,恐怕今后也……”
她话还没有说完全,险些就被这女子抓花了脸,幸好他心里边早有防备,连忙后退了几步,否则脸上恐怕就要出现几道指甲刮过的血痕了。
白亦轩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面色微沉,冷冷的望了一眼那妇女。
女子当时便安静了下来,也不吃怎么回事,从心里边升起了一股子寒意,就仿佛自己像是带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了一样。
“我们好些人都已经感染了风寒,若是县令还不及时发款给我们医治的话。我们若是闹出人命来了,这都是你的错!”
此话一出,他们当中的好几人立即像模像样地咳嗽起来,只是凌素鸢看得出来有几人面色通红,分明就是在发热。
她紧紧蹙眉,眉心都给她皱出一道印记出来。
她正要开口的时候,在听王县令破锣一般的大嗓门又传了出来,“有病不会去治,我看是你们脑子有问题!”
他怒气冲冲的从里边冲了出来,瞪着正在闹事的那一个男子,“早就已经说过了,医馆眼下对你们完全是不收费的,为何还不赶紧去医治?就是想要死在我门口添晦气是不是!”
他这话就好像是什么惊世之言一般听的凌素鸢瞪大了双眼,疑惑地朝他看去。
这官员属实是有些魄力,就连医馆都已经完全免费,只不过其中的开支应当由谁负责呢?难不成都有这县令一己扛下吗?
难怪这人趴在书台前的时候愁眉不展的模样,原来是因为钱不够花。
她抿了抿唇,“这几日我便前往医馆看一下这里边的情况如何,若是完全免费,还有人不愿意去医治,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停顿了一下,皱眉看向沉默不语的王县令,“很可能是因为曾经一直闹出过人命,又或者说这大夫十分的不负责任,所以才会让这一群民众如此抗拒,否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不乐意去?”
说完之后扬声开口道,“各位今日便先回去吧,王县令即便是有心想要帮助你们,若是你们所有人都感染了风寒,到时候医馆里的药也不够了,就真的是只能等死了。”
她此刻就好像是出来镇场子一般,说话声音清冽犹如泉水汩汩,底下的众人也由原本的骚动安静下来,最后骂骂咧咧的四散离开。
说做便做,凌素鸢当天下午便收拾了自己的布包,拉着百里冉,还有神医一同前往了镇子上边的医馆,结果刚刚去到就被里边恶劣的环境给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医馆里头只有几盏烛灯放在上头,整一个室内,昏暗的几乎是犹如夜晚一般,一旦关门,恐怕真的就是入夜了。
凌素鸢走上前两步,又闻到了里边传来了一股腐朽难闻的气味,她抬手捂住了鼻子走近之后,就见到一个老人正忧心忡忡地给一个男人送药。
“这样你不喝身子又怎么会好?眼下风寒虽然说是不大不小的病,可是若是不去,到时候高烧可真的就会要了你的命了。”
老头又心疼又有些恼火的怒骂了一句,可是不管她怎么却,这男子愣是不愿意喝那一碗药。
半天之后,甚至还啐了一口口水进去,“我呸!这个狗官竟然跟那些个官商勾结,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性命,我才不和他做的要就是要死在她面前,到时候他们便能够借着我的尸体到御前去告状,讨回一个公道了!”
“你那碗药没有太多的药有药效,而且里边只有一味黄连和柴胡是有用的。”
百里冉开口,吓得二人一个激灵。
床上的男子回头看去,见到他们三人的装束之后,眼中的惊讶已经变成了嫌恶。
凌素鸢走上前去,接过了药碗放到一旁,所以即从自己的布包当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瓶子递了过去。
“既然眼下没有旁的药吃,倒不如先试试这一位我先前研制了许久……”
“不要在这里假好心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男人接过那个白瓷瓶之后,确实愤怒一砸往地上扔去,口中还愤怒地叫骂道。
随即见到凌素鸢惊愕的目光,他又气不打一处来,想想自己眼下过的是什么生活,而那狗官竟然跟旁人官商勾结,看看这一**商穿的上好的布料,他就觉得心里边不平衡。
如果不是这一**商,恐怕他们这一群乡亲父老们早就有了粮食,吃也有了地方可以住,不至于都两个月了,还在无家可归。
他咬牙,伸手就是把凌素鸢往旁边猛地一推,“滚!”
后者被他推了一个趔趄,没有站稳身形,直接是摔到了地上。
而刚才被他扔掉的那个白瓷瓶,此刻已经碎成了好几瓣,正巧凌素鸢摔下去的时候,手撑到地上时,扎到了那一块碎瓷片,疼得凌素鸢冷汗涔涔。
“快起来!”
百里冉,即便是在眼疾手快也没能接住她,连忙冲上前去,把她的手接了起来,仔细的看着手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