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死两隔(1)
一袭红色喜服新郎的抱着怀里气息奄奄的新娘在雪地里疾驰着,寒风裹挟着雪花吹的他们的喜服猎猎作响,两人喜服的衣摆就这样在空中交汇,纠缠。
“师尊,徒儿求你不要…不要睡,徒儿这就带你去找钦枫药尊,他是世上最好的医师,他…他一点会有办法救你的,求你…求你不要睡。”
红衣的新郎声音中带着哭腔,落着泪,请求着怀中头带凤冠,容貌雌雄莫辨的新娘。
容卿面容憔悴,那双平日里冷沉的眸子半合着,要闭不闭,嘴角有鲜血缓缓渗出,那鲜血从嘴角留向脸颊,顺着脸颊点点滴落,有的滴在火红的嫁衣上,被干燥的喜服“吸收”,使本就鲜艳的红色更加刺目,有的则溅到了雪地里,滚烫的鲜血融化了少许的雪,然后彻底凉透,并把那白雪染上了颜色。
怀中的那人强打起精神,费力的掀开那沉重的眼皮,眼神空洞,瞳孔涣散,透着将死之人的沉寂。
“他”抬起那双冻的泛白的右手,颤抖着抚上了自己徒弟那微凉的脸庞,动作轻柔的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用略微有些焦距的瞳孔往着抱着自己跑了很久额头已经渗出薄汗的徒弟,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要是换做平时,一定很惊艳,可配上如今这副惨白如纸的面容,渗着鲜血的嘴角,这一笑竟有些可怖。
“没用的,咳咳…这…烟云散是我自己配的毒药,世上无药可解”容卿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夹杂着必死决绝。
“不会的…不会的,师尊这是你配的……你一定能救自己的对吧!”
君陌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慌乱和希冀
“我累了”
短短的三字表明了“他”必死的决心,透露着说不出的铿锵。
而君陌的步伐也逐渐放缓,直至停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君陌那滚烫的泪水却从眼角落下。
“那儿有颗桃树,我想用我最后的时间…和君陌你说……说话”
容卿停下了抚摸君陌动作,转而用手指向与自己两人相隔不远一棵桃树,示意君陌看过去。
君陌知道自己师尊心意已决的事他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这样也好,他的师尊他最了解了,相处这么多年他要还是看不出来自己的师尊“想死”,他就连傻子都不如
他有时也想过自己师尊执着于送人头的原因,可他的师尊他好似永远看不透,他也没有想过去问,他认为待“他”想说了自然会告诉自己。
他想待自己师尊去了后,自己和容卿一定会为“他”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君陌强心中悲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那棵桃树下,把他的师尊轻轻的从怀中放下,使“他”靠坐在桃树下,自己也随之坐了下来。
“师尊,你想要对我说什么?”
君陌侧身望着这个从十五年前自己拜入门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徒儿,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反倒多了些以往没有的安静,明明是不同的容貌,不同的身形,而此刻的师尊像极了容卿,这使君陌有一时的愣神。
被称为师尊的人没有回话,只是从袖口抽出一条绣着樱花的手绢,用其掩住嘴,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知道这手帕上一定有血,他没有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这手帕紧紧的攥在手中。
这一幕正在走神的君陌并没有看到
待君陌回过神来,容卿才说道:“你……还记得这棵桃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