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诺和冉指挥着两百余靖人和黑齿人牵引拉扯着冰峰。
五丈长的冰峰,高达三丈,内部冰冻着一只八首蛇怪。
透明的寒冰迎着日光能看清楚内部乌黑的鳞甲,蜷缩的蛇躯托着八个狰狞的头颅,眼眸紧闭的蛇怪依旧让人心里发寒。
不,有一个头颅的双眸微微睁开了。
一丝丝缝隙在眼睑上显现,一点点暗金色开始晕染,片刻后再次闭合。
“如果我们将他搬到山下,不仅可以好好看顾它融化,还能等到春夏之际食用果腹。”诺高兴地对冉说着:“这些冰块也可以敲打之后化成水,煮食肉类,是咸的。”
冉点头应着,确实很好的主意,一座冰峰可以有很多用途,对于他们这些旅人来说,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
这片大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兽类明显偏少,鸟类也不多,最近是来天,他们更多地是倚靠海鱼求生,春天到了,很多果蔬刚刚才发芽生长。
木板铺设的道路使得两百余人可以一点点挪动庞大的冰峰,渴了累了的人顺口舔舔冰峰,感觉力气又回到体内。
一直到日落之前,冰峰再次离山脚近了些。
“北去的须作他们应该要回来了吧,约好是今天返回的。”祭祀站在山顶往北望去。
“嗯,希望他们一切顺利。”诺对冉说:“走吧,下去准备吃食,大家都累了。”
三天后,清晨,春雷阵阵,南方海域上黑云铺天盖地地压迫而来,仿佛要将这世间的污浊清洗一空,世界很快就漆黑下来。
“轰!”
一道强光闪过,闷响紧随而至。
沧海遗存的两百余人躲在山洞里,他们围着十二三处火堆。
被火焰烤干的地面上铺盖着各种干枯的藤草和少量毛皮,人们坐在藤草和毛皮上随意的交谈着,想要回大荒的心思在这二十多天里逐渐消散,哭泣没有,抱怨没有了,精神也没有了。
诺和冉看尽了所有变化,他们俩只能尽自己所能勉励支撑着意志。
“噗!”
遮挡在洞口的皮子被掀开,洞内的众人紧张的站起来凝视着。
“首领、祭祀,是我,须。”须在洞口旁跺跺脚抹抹脸,摆头将身上的雨水甩离身体。他身后跟着的四人也同样动作。
“须,你们回来了!情况如何?”诺问道。
“你们快来烤火。”冉走过去邀请返回的五人。
须一直强忍着的冲动,在坐上枯草藤后再也止不住。
“首领、祭祀大人,族人们!你们知道我们五人找到了什么吗?”须挑挑眉,和其他同样激动的四人对视之后,继续说:“北方过去千里竟然是传说中的扶桑木,我们在山脚看到高耸入云的扶木就立刻回返了,常行一日就能到达,急行半日可达,那边很是温暖。”
“什么!扶桑木?汤谷扶桑?”诺和冉惊讶地站起来。
“应该是没错的。”须连忙点头。
“原来到了这里!”诺喃喃低语。
火堆旁的众人也开始互相交谈起来,黑齿人的眼神里焕发了新色彩,汤谷扶桑仿佛给他们注入了灵魂。生活在大荒上的他们一度被说成离汤谷扶桑最近的种族,可惜他们自己从来都不知道汤谷在哪里。靖人听着须的详细讲述,听着黑齿人讲述着传说,渐渐也热烈了起来。
“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那个春雷阵阵的雨天过去,活力四射的众人开始了新的迁徙道路,两百余人依旧没有放弃他们的预备口粮,本来常行一天的路途,在耗费了三天的时间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扶桑木扎根的山脚下。
扶桑木树干笔直,云层下只能看到一部分华盖一般的枝叶,更高处目力不及。说不清是它扎根在一座山里,还是根干出土形成了山峰。一湾湖水包围着山峰,如果从天空向下望去,仿佛是碧蓝眼瞳中映照出一颗参天神木。
“把怪尸绑缚好沉入湖水,加紧化尽食用,这湖水也是温热的,速度会日晒要来的快。”祭祀冉把手伸入湖水感受完后说。
待到众人去推动冰峰,诺来到湖边看着远处的山峰和通天神木。他对冉说:“也许我们可以造舟去到神木下方生活,这里没有一丝寒气,到了那边也不会有其他的危险,到时候把整座山勘察巡守一番,清除危险后,那将是一方乐土。”
“诺,真的吗?如果我们做到了,那么我们这些人可以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了。毕竟外部也有野兽存在的。”
“等会冰峰沉到水里了,我们就开始造舟,两百多人,做三艘木筏即可,额外做两艘来拖曳冰峰,总共五艘木筏。过去之后,我们在慢慢筑造舟船往来。”
“嗯。按你说的来。”冉非常赞成首领诺的想法。
第二天,众人已经在扶桑下的山峰安置好营寨,经过巡守,扶桑山中并没有危险生物,植被茂盛,动物尽皆为食草者。
众人在诺和冉的带领下准备去往山顶的扶桑木下,但是在半道上一部分人族就忍耐不住汗流浃背的热量逐渐停下脚步,再继续往前的人越来越少,到达山顶的只有三人,即诺、冉、须。稍待一会后,须承受不住,退下山顶,最终留在扶桑木下的只有诺和冉,
两人围绕着扶桑木观察起来,从南部出发,到达山北那一侧时,两人发现了一块歪斜的石碑,上书“汤谷扶木,柱三百里。”
这是近几年高勾氏酋领下的有熊氏祭祀仓创造的文字,据说是来源于高勾氏初祖伏的八卦图,相传高勾氏的初祖是日月同辉般的人物。
当两人围绕扶桑木一周行走下来,浑身汗津津,但是两人均感到身轻神清,冬日里的寒冻和海水的粘湿都消散无踪。
“这是一处福地呀!”冉惊喜地对诺说道。
“此处甚好!你说我们在山顶建造住所如何?”诺转头问。
冉看看四周,再回想绕木一周的环境,点头说:“嗯,很好。只是我们还能回大荒吗?”
“大荒?”诺面朝东方看去,入目是明珠一样的环湖汤谷,再远是密林,再远是远山,再远是空际,再远再远才是大海,再远再远再远才是大荒。
“回不去了!”诺眼神沉寂,幽幽继续说:“以后没有许流氏了,血脉还是要延续下去,这里以后叫高天原。”
“嗯!我们的高天原!”